鄭雅梨幽怨的瞪了許韻之一眼,哀求的看着慕昭“皇上不要聽信貴妃娘娘的,臣妾真的什麼都沒做。”
她着急的強調“臣妾和蕭御醫是清白的!”
蕭御醫低着頭不說話。
慕昭看着眼前致死不悔的女人,冷笑“你說是清白的,方纔蕭御醫已經承認了,還有這封書信作證,難道梨妃還覺得是冤枉的?”
書信甩在鄭雅梨的臉上,鄭雅梨下意識接住,抖着雙手拆開書信看了一眼,怨恨的目光落在角落裡的香寒。
香寒被她盯得心被刺了一下,別開臉不敢和鄭雅梨對視。
沒錯,書信是香寒留下來的,那天燒燬的根本不是真的,是她事先準備好的廢紙,爲的就是讓鄭雅梨相信書信已經燒燬了,其實並沒有。
良妃出事那天,香寒去打聽消息,遇見離開的初夏,看着她抱着一個包袱離開,香寒便上前打聽消息,才知道初夏要離宮了,良妃之所以會出事,都是初夏幫了貴妃娘娘的忙。
報償就是一千兩銀子,一隻髮釵,還有自由之身,以及初夏要求的良田百畝。
其實這些都是許韻之安排好的,利用初夏勾香寒上鉤,至於良田百畝是騙人的,許韻之肯定沒那麼大方。
香寒信以爲真,便有了想法,這麼多年來她在鄭雅梨收下沒少吃苦捱罵捱打,她覺得自己的耳朵比別人的大,都是鄭雅梨揪的。
鄭雅梨喜怒無常,自私自利,就算是身邊的人,一點不順心的事情也會被牽連,香寒能忍這麼多年都是因爲她知道除了跟着鄭雅梨根本沒出路。
如果有其他的出路,她會毫不猶豫的背叛鄭雅梨。
許韻之給了她這個機會,香寒爲表示忠心,把鄭雅梨對她的陷害,謀殺都告訴了許韻之。許韻之也終於知道是誰在背後作亂。
令許韻之沒想到的,看起來冷心冷面的蕭御醫真的和鄭雅梨有一腿,之前她只是懷疑,看見香寒送來的書信,許韻之就確定了。
蕭御醫還算是個有頭腦的人,後來一直避諱着鄭雅梨,許韻之可不會讓他們得逞,授意代萱讓她和香寒導演一場捉姦在牀的把戲。
鄭雅梨今天肚子不舒服,是香寒在她的吃食裡放了吃壞肚子的藥,故意讓她生病,讓蕭御醫來羲和宮看病的。
香寒放的孔明燈也是用來告訴許韻之,事情已經按照計劃進行,他們可以來抓姦了。
佈局的差不多,晚膳後許韻之拿出書信給慕昭看,慕昭還不相信,說是他人模仿蕭御醫的筆記,許韻之二話不說,拉着他來親眼驗證是不是她在說謊。
這就是整件事情的經過。
“皇上,信中根本沒有提起臣妾,這封信與臣妾無關。”鄭雅梨死鴨子嘴硬。
許韻之知道事情不會那麼快結束,她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坐看好戲開場,到了今天這個局面,她不會放過任何人。
“賤人,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敢腳邊。”慕昭氣憤的一腳踢過去,鄭雅梨悶哼一聲翻到在地上,一臉哀傷。
慕昭道“你真以爲朕是傻子,會相信你的話,人證物證聚在,當場抓獲,你還有臉喊冤,鄭雅梨,你丟了朕的臉,丟了你家族的臉還死不認罪。”
蕭御醫看着伏在地上的鄭雅梨,眼裡閃過一抹驚痛,磕頭道“皇上,一切都是罪臣的錯,罪臣願意承擔一切。”
“你以爲你一個人就能承擔所有罪過?”慕昭毫不留情,一腳踢在蕭御醫身上“蕭御醫,你讓朕很失望,你可知道****後宮的罪,朕那麼信任你,你竟然爲了一個賤人三番四次的加害她,意圖加害朕的皇子。”
“若不是許貴妃事先發現,朕離開燕國,你準備如何對付他們母子?”慕昭憤怒。
蕭御醫知道,到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從他和鄭雅梨混在一起,被她折服的第一天,從他說一起下地獄那天開始,他就設想過今天的下場。
蕭御醫說“皇上離開後,微臣會趁機在貴妃和二皇子的飲食中動手腳,微臣發現一種無色無味,就算是銀針都不能測試出來的毒,只要貴妃他們吃下去,再點一根特製的薰香,他們當晚就會無聲無息的死去。”
聞言,許韻之捂着臉嗚嗚的哭起來。
她是裝的。
慕昭不知道,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不會的,朕在,你們不會有事的!”
許韻之靠在他身上,假模假樣的抽噎兩聲,點點頭。
鄭雅梨看着這一幕,絕望又嘲諷“這一切都是拜皇上所賜。”
“朕?”慕昭冷笑。
“難道不是皇上?”鄭雅梨嘲諷“若是皇上肯雨露均沾,後宮妃嬪人人能得到皇上的的恩寵,就不會有這麼多勾心鬥角,也不會針對這個賤人。”
“皇上,她罵臣妾賤人!”許韻之委屈。
慕昭看了清公公一眼,清公公會意,一巴掌扇在鄭雅梨臉上“辱罵宮妃,該打!”
鄭雅梨捂着火辣辣的臉,怨恨的盯着鄭雅梨“賤人,你別得意,就算今天我鄭雅梨被你算計,是我技不如人,我鄭雅梨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清公公又打了一巴掌,清公公的手勁不少,鄭雅梨嘴角溢出血跡,她吐了一口血沫,道“既然皇上已經知曉,不過是一死,沒錯,我鄭雅梨確實和蕭御醫有一腿,臣妾還懷了他的孩子,不過被臣妾打掉了。”
“難道是說起了疹子會傳染的那個月?”許韻之恍然大悟。
鄭雅梨得意的笑道“沒錯,那不過是一個藉口,他是御醫,這點小傷小病根本不算什麼,皇上,其實你比不上他,至少他能撫慰臣妾,不至於守活寡。”
“皇上獨寵這個賤人,那她就要就這個命,臣妾今天栽了跟頭不算什麼,只要皇上繼續獨寵她,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鄭雅梨....”鄭雅梨瘋了,她哈哈笑道“因爲我們都是被皇上逼出來的,嫉妒可以讓人失去理智,風光權勢能讓人爲之發狂,皇上,你就算殺了臣妾,也不會平息後宮的鬥爭。”
鄭雅梨大笑“臣妾就是做鬼,也會看着他們母子被人殘害,不是我鄭雅梨,就是其他妃嬪。”
許韻之皺眉,臉色很差,慕昭看出來了,安撫的抓着她的手,道“把這個賤人拿下去,至於蕭御醫,竟然****後宮,加害貴妃,關起來,別讓他們輕生,朕明日要好好的審問。”
鄭雅梨被拉下去時,她盯着香寒“賤婢,你不得好死,剛出賣主子。”
香寒背對着她不吭聲。
許韻之看着明亮的房間,嘴角噙着一抹笑,她走到慕昭身旁,抓着他的手,問“皇上準備如何懲罰他們?”
“必死無疑!”慕昭冷哼。
許韻之滿意了,道“時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反正他們現在也跑不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慕昭點頭,兩人在九月的圓月下,緩緩朝長樂宮走去,月光下,他們的影子靠在一起。
走着走着,許韻之突然抱着他的腰。
慕昭頓了一下,拍拍她的手“這是怎麼了?”
“皇上,臣妾不會背叛你的!”許韻之說道。
慕昭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胡言亂語什麼,朕纔不在乎那個賤人的話,就算她找十個八個男人丟沒關係,朕失望的是,那個男人竟然是蕭御醫,他和朕從小一起長大,他一直是個沉悶理智的人。”
“只是皇上沒想到他會爲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做出背叛皇上,傷害我和暄兒的事是不是?”許韻之補充。
慕昭拍了下她的頭“你是故意的,知道心裡難受還要故意說出你,你這個壞女人!”
許韻之呵呵的笑了,不置可否,拉着他的手說“臣妾好睏呀,皇上我們回去早點休息吧!”
這晚慕昭睡得不踏實,許韻之卻睡得香甜無比,一腳搭在他身上,枕着他的手臂,就差舒服的喟嘆了。
藉着昏暗的燭光,慕昭看着她恬睡的臉,撫了撫,輕輕的抽出手臂,給她蓋好被褥走了出去。
清公公守在門外,看見他出來驚醒了“皇上這麼晚了還沒睡?”
“朕睡不着。”慕昭嘆了口氣。
“皇上是爲了蕭御醫的事?”清公公試探的問,慕昭沒說話算是默認了,清公公說“皇上,這事蕭御醫心中有數,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該承受什麼樣的懲罰,皇上不比爲他覺得可惜,畢竟他做的事情若是得逞,貴妃和二皇子就不能陪在皇上身旁了。”
被清公公一提醒,慕昭恍惚過來,確實,蕭御醫做的每件事若是得逞,他就是去他們母子了,他們母子對他來說比任何人都要重要,若是失去他們,他不知道自己承不承受得了。
慕昭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他轉身回去休息,他進去時說“明天宣旨,不要提他和那個賤人的事,只說他幫着那個賤人謀害妃嬪被當場抓住,念及舊情賜予全屍。”
“梨妃呢?”清公公問。
“鄭丞相管教無方,撤去丞相一職,官降兩職,梨妃謀害后妃,賜死。”慕昭淡淡的說,趁着這個機會,他要讓鄭丞相出血,難得鄭雅梨送上這個機會,否則他還不知道如何削弱鄭丞相的勢力。
“皇上,若是謀害后妃一罪來處罰鄭丞相,奴才怕他不服。”清公公謹慎的說。
“那你就實話告訴他梨妃在後宮做了什麼,若是他想全家流放,那他可以上書鳴冤。”慕昭說完推門進去。
清公公被他這樣一提醒,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晚很多人不知道後宮發生了什麼事,也很多人不知道明天有誰已經無緣見到落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