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韻之睡得真香,慕昭把她叫醒了,此時天色已晚,外面很冷,風很大,吹得帳篷噗噗作響,許韻之真的擔心會被吹走。
慕昭抱着她靠在身上,端着熬得糯糯的粥送到她嘴邊“吃一點再睡。”
她點頭,他舀一勺吃一口,舀一勺吃一口,吃了小半碗,她問“除了粥有麼有小菜?”
“沒有,御醫說你要吃流食。”慕昭攪拌了一下米粥,繼續喂。
可憐的許韻之喝着寡淡的粥,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問慕昭晚膳吃了什麼,慕昭一一回答,都是葷腥,比如烤羊肉,手抓羊排,孜然羊肉串,各種美味。
不等他說完,她打住“我還是喝粥吧!”
慕昭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想吃等你嗓子好了都做給你吃,現在還是乖乖喝粥比較好。”
許韻之認命,想起了什麼,她問“你去見了景皇了?”
“嗯!”喂她喝了最後一口粥,他說“放心,沒什麼事,景皇不敢找麻煩的。”
“那就好!”許韻之問“朝華公主呢?”
“聽說流血不少差點沒保住命,不過是不是真的只有他們自己清楚。”慕昭不相信,他挑的傷口,景太子只要包紮及時不可能會流血過多。
“她活該!”許韻之解氣。
慕昭贊同,兩人靠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代萌端着湯藥進來,許韻之認命的喝了湯藥,沒多久昏昏欲睡。
慕昭守在牀邊看了好一會兒,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擁着而她入睡。
第二天拔營回月城,許韻之躺在馬車裡,一路晃呀晃的,回到驛站人又睡了過去。
林御醫開的藥方中有安神的藥草,喝了之後人比較嗜睡,這樣有助於身體復原,避免她說話,嗓子癒合得也快。
許韻之昏睡,慕昭寸步不離,並未趁機驛站遊玩,而是守在她牀邊,有時她醒來就能看見他安靜的坐在火爐旁看書,靜謐的模樣英俊迷人,歲月靜好。
有次她盯着他看被他發現了,擡頭對她低眉淺笑,許韻之的心都軟了,伸出手要抱!
慕昭喜歡她粘着自己,也喜歡她大膽的表露自己的心跡,比如說想讓他親吻,讓他擁抱,和他纏綿。
兩人抱在一起膩歪了一會,慕昭扶着她坐起來,說“明天開始馬球比賽,你想去看麼?”
“當然!”她連連點頭。
“好,朕讓人給你安排位置。”慕昭摸摸她的臉“好些了嗎?”
“好多了,人都睡暈了,能不能跟林御醫說一下,不要放讓人嗜睡的藥材,明天我看着看着睡過去怎麼辦,錯過燕國得勝的精彩畫面會很遺憾的。”
“好!”慕昭點頭。
午膳還是清湯寡水的清粥,不過多了一碗肉糜湯,她吃得很歡快。
午膳後沒多久,一碗湯藥又被她喝倒了。
慕昭撫了撫她脖頸上開始消散的紫紅勒痕,暗暗鬆了口氣。
他吩咐小文子跟御醫說一下調換藥方,讓代萌守着許韻之,他去後院看看唐肅他們的球隊這兩天訓練得如何。
明天就開始比賽了,他當然想贏,特別想贏了景國隊。
他一露面,燕國隊員們開始緊張起來,唐肅鼓勵了幾句,讓他們繼續鍛鍊,拿出士氣給慕昭看看。
訓練了差不多半個時候,慕昭瞧着他們都有些疲憊,讓他們回去休息,他把唐肅叫到跟前,兩人在驛站後花園閒逛聊天。
慕昭突然想起一件事,問唐肅“之前你說的那位特別的女子,你有去找她嗎?”
唐肅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件事,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皇上怎麼突然問這個?”
“只是好奇而已!”慕昭想起在草原上,他騎馬飛奔而去時,似乎看見他親吻許韻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當時他只顧着許韻之的安危,並未多想。
“找了!”唐肅淡淡道。
“她如何了?”慕昭好奇。
“嫁人了,相公對她很好,生了一個孩子,似乎很幸福。”唐肅想起許韻之和他在一起的笑臉,大概她是幸福的吧,能得皇上如此盛寵,多少女子羨慕不來的。
“是男孩嗎?”慕昭不知道爲何,想知道。
“不是,是個女兒,很可愛,眼睛大大的像她。”唐肅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許韻之生的明明是個可愛的小皇子。
“那你只能遺憾了!”慕昭安慰的拍拍唐肅的肩膀,暗暗鬆了口氣,原來是他想多了。
“嗯!”唐肅苦笑。
兩人走了一會兒,唐肅問“貴妃娘娘如何了?”
“這兩天休養的很好,嗓子也好多了,那天多虧了你,唐肅你救了她兩次,若不是你,朕恐怕......”慕昭不再說下去,不想說出那麼殘忍的事情。
唐肅道“是末將應該做的。”
唐肅想,他何嘗不是擔心受怕,生怕她出事,只可惜他的擔心只能壓抑着,隱藏着。
第二天一大早許韻之就起牀打扮了,脖子上的勒痕太明顯,許韻之找了一條紗巾系在脖頸上遮擋,換上華麗的長裙,妝容精緻。
休養的幾天,她似乎瘦了一些,臉上都沒什麼肉,顯得一張小臉更小,眼睛大大的神采飛揚,顧盼生輝,明眸皓齒,烈焰紅脣。
她和慕昭一起露面時,引起了不少景國大臣女眷們的目光,大臣們感興趣的是這位頗有建樹的燕皇。
女眷們好奇的是這位盛寵不衰的貴妃娘娘到底何種傾城絕色,竟然能讓燕皇陛下衝冠一怒爲紅顏,連她們嬌蠻霸道,傲慢無禮的朝華公主都敢廢了雙手,雖然她們都覺得做得好。
許韻之的衣着打扮以及妝容都是用了心思的,她的出現令不少人評頭論足的打量她的裝扮,她們的目光大多都被她脖子上的紗巾吸引了,頓時覺得這樣佩戴紗巾別有意味。
女眷們暗想,難道燕國皇室流行脖子上佩戴紗巾?
許韻之不知道她們的想法,她端莊優雅,雍容華貴的坐在慕昭身旁,接受衆人的目光,落落大方,從容不迫,一舉一動優雅得體,毫無挑剔,得了不少好評。
被慕昭氣得夠嗆的景皇陛下露面時,馬球比賽算是開始了,許韻之跟着慕昭起身,她淡淡行禮,慕昭拱了拱手,便坐下。
朝華公主在宮裡養傷,並未參加今天的馬球比賽。
三國的參賽隊員早就準備好了,許韻之看着站在中間的唐肅,他們的服裝和頭巾都很有燕國特色,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景皇主持了馬球比賽祭祀典禮後,在這個秋高氣爽的月城,馬球比賽正式拉開序幕。
參賽選手只有三個國家,三個隊伍,因此只要比試三天就行。今天和明天,按抓鬮決定。
慕昭錦衣華袍的出席,岑皇和景皇也出面,中間放着一個陶瓷的抓鬮筒,景皇第一個抓,慕昭第二個,岑皇第三個。
他們攤開手裡的玉籤,今天是燕國和景國比賽,贏的和岑國明天比賽決定第一,第三天是今天輸的和明天輸的比試第二,第三名。
抓鬮決定後,岑國隊今天可以休息一天,只要觀看比賽就行。
唐肅帶領着燕國隊湊在一起部署戰局,景國隊太子出面給他們加油打氣,讓他們不負衆望,不要在主戰場上輸了。
許韻之格外希望燕國隊能贏,狠狠的藉由這次的馬球比賽羞辱景國一番。
鑼鼓昇天,炮仗陣陣。比賽開始時,許韻之緊張的靠近,抓着慕昭的袖子,慕昭察覺了,抓着她柔軟冰涼的小手握在手心。
她擡頭看他,慕昭對她笑了下“別擔心,燕國不會輸的。”
“嗯!”她點頭,看向賽場,唐肅騎馬帶領着隊員們朝他們這邊騎馬而來,場地已經選好了,許韻之他們這邊的看臺是燕國的球門。
唐肅帶領着選手們騎馬到慕昭面前,道“皇上有何指示?”
“必勝!”慕昭高聲道。
唐肅行禮“是!”身後的選手們齊聲高喊必勝必勝,中氣十足,響徹馬場。
景皇聽了不屑的哼了一聲,他倒是要看看他們燕國怎麼必勝,要知道馬球這項比賽,景國可是常勝將軍。
許韻之被唐肅他們的熱血感染,小臉紅撲撲的,見唐肅看來,她激動的做了一個握拳的手勢,表示加油。
唐肅見了,嘴角噙着一抹溫柔的笑,眼睛亮晶晶的,朝她點點頭,然後拉着駿馬離開。
慕昭回頭看着許韻之激動的模樣,笑了一下坐在她身旁,和她十指相扣。
馬球比賽激動人心,他們都是專業的打馬球的,個個都身手不凡,對馬球的熱愛別誰都強烈,當然想得勝的心情也不是別人能比的,他們身上肩負着勝利的喜悅,以及失敗的壓力。
因此從比賽一開始,都是拼盡全力的。
第一句燕國輸了,景國隊以三個球的優勢得勝。
景皇得意的笑得岔氣,劇烈的咳嗽半天,臉都漲紅了才平復下來。
許韻之幸災樂禍的笑了,慕昭也忍不住笑了。
第二句依然是你爭我搶,競爭激烈,不過唐肅他們經過調整,第二局比賽燕國隊三個球贏了。
慕昭玉樹臨風的站在許韻之身旁,遙遙朝景皇拱手錶示謙讓,他傲嬌的神情也不想是謙讓的模樣。
景皇捏着拳頭,在宮人耳邊低語幾句,宮人找到休息的選手們,說“皇上說了,若是能贏得比賽,賞賜加倍。”
原本沮喪的選手們突然滿血復活,熱血沸騰的喊着必勝必勝。
唐肅聽見了,喝了一口水對在座的人說“想必你們都知道貴妃娘娘在草原上差點喪命的事情,我們不能讓貴妃娘娘被人欺負,一定要贏得比賽,給貴妃娘娘報仇!”
“報仇報仇報仇!”衆人高聲大吼。
許韻之隱約聽見聲音,湊到慕昭身旁問“燕國隊什麼時候改口號了?”
慕昭若有所思,道“誰知道,等比賽後再問,別說話,比賽開始了,這是最後一場比賽了。”
許韻之抓着他的手激動的手心冒汗“燕國隊必勝!”
第三場比賽你追我躲,比前面兩場更加激烈,他們都想獲勝,最後燕國隊以微弱的一球之差獲勝,許韻之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慕昭按着她的肩膀讓她不要失禮。
景皇心情很不好,看着輸掉的比賽,恨不得捶胸頓足把他們臭罵一頓,最後還是含笑朝慕昭恭賀“燕國隊真是令人刮不相看。”
慕昭謙虛的笑得合不攏嘴說“景皇承讓承讓了!”
景皇被慕昭得意的笑容憋屈的一句話不想說,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