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這是詆譭許貴妃嗎?”慕昭慍怒“德妃是不是想讓朕治罪?”
周美璇被他吼得一愣,低下頭行禮“皇上息怒,臣妾絕對詆譭的意思,臣妾說的都是實話,皇上若不相信,可以看在許貴妃的首飾和你早早,皇上會看見一隻玉蘭髮簪。”
她說“是唐將軍送給貴妃娘娘的定情之物!”
啪的一聲,周美璇臉上火辣辣的,很快半張臉紅紅的,在她秀美的臉上看起來觸目驚心,鐘琴嚇得縮了縮脖子。
慕昭捏着拳頭,盯着周美璇,一點都不愧疚打女人,她該打,竟然說定情之物,他和許韻之的定情之物纔不是白玉蘭髮簪。
她嘴角一勾,對上慕昭陰沉的臉,彷彿不在意,輕笑“皇上就算是打臣妾,臣妾也要說明白,臣妾說的絕無虛言。”
“德妃,你讓朕很失望。”慕昭胸膛起伏“許貴妃待你如姐妹,你以爲你這個德妃怎麼來的?若是她搖頭,朕都不會封你爲妃。”
“進宮之後,她得朕寵愛,賞賜的東西那次不是分了三份,什麼時候少了你周美璇的?”慕昭嘲諷“沒想到你竟然在背後污衊她,你是什麼居心?”
周美璇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個德妃的妃位,還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真是諷刺。
難道她周美璇就沒一點可取可憐的地方?
“皇上不相信也很正常,皇上若是誰臣妾污衊,可以治罪。”周美璇強調“不過臣妾還是希望皇上明鑑,給臣妾一個公道,查查看臣妾是不是騙人污衊。”
“朕看在許貴妃的面子上,今天不會治你的罪,就當你酒後胡言,若是以後在聽說一丁點許貴妃的壞話,朕絕饒不了了你。”慕昭離去時輕蔑的看了她一眼“你不配許貴妃對你好!”
周美璇看着大步離開,絕情又冷漠的背影,呵呵的笑了。
鐘琴迎上去,查看她臉上的傷,嚇得她驚呼“天,皇上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周美璇撫了撫紅腫的臉,嘲笑“多大的力氣,他估計恨不得殺了我。什麼看在她的面子上,配不上她的好,她許韻之除了在我面前炫耀她得寵,還有什麼?”
“娘娘,你喝多了,別這樣說,若是有人傳到許貴妃那兒,恐怕不好。”鐘琴扶着周美璇進屋。
周美璇厭煩的推開她“不好,不好,有什麼不好的,她還能殺了我?”周美璇不甘“她許韻之又有什麼可取之處,不過是比別人不要臉,不知羞恥,手段了得,狐媚纏人而已,我也能做到,我比她更好!”
鐘琴慶幸讓閒雜人等退下,只她一個人侍候,否則被人聽了去,還不去給許貴妃高密,若是許貴妃知曉她家娘娘是這樣的心思,恐怕不會高興。
在鐘琴心中,除了許貴妃沒讓皇上多到清和宮來留宿之外,其他對周美璇和李敏仙真的好的沒話說。
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貪戀,慾望是無窮盡的。
慕昭回來時,許韻之和二皇子兩人正在泡腳,大腳踩小腳,小腳踩大腳玩得不亦樂乎。看見他許韻之甩着小手絹,滿臉笑容“歡迎皇上回來!”
二皇子扭頭看去,就要跑出去,許韻之按着他坐下,還在泡腳跑出去還不弄髒了,況且現在是臘月,地上寒冷呀。
二皇子激動的說“父皇父皇,你快來幫我,母妃欺負我,她老踩我。”
“暄兒耍賴,明明是你踩我。”許韻之反駁。
慕昭有些鬱悶的心情被他們母子倆這樣一打岔,好多了,挨着她坐下,頭靠在她肩膀上,不說話。
許韻之摸摸他的臉,聞着一股酒味,捏着他的下巴,嗅了嗅“皇上喝了很多酒?”
二皇子小鼻子嗅了嗅,模樣呆萌可愛,大聲宣告“父皇喝酒!
慕昭含笑摸了摸他的頭,抓着她的手放在手心“喝了一點,不是很多,放心,朕有分寸,你們繼續泡腳,朕去沐浴。”
“好!”許韻之沒看出他的異樣,和二皇子兩人玩鬧了一會,水不是很熱了便擦拭乾淨,她踩着毛絨絨保暖的鞋子,抱着二皇子,呼呼哈哈的倒在牀上,給他脫衣服哄他睡覺。
她唱了一個搖籃曲,說了一個小故事,二皇子便睡着了,手裡還抓着她一縷長髮,她悄悄的扯出來,低頭在二皇子嫩嫩的小臉上親了一下,蓋好被褥,交代奶孃幾句離開。
慕昭已經沐浴出來了,身上穿着睡袍,因爲冷外面披了一件披風,她看見了摸了摸“這好像是新的?”
慕昭看了看身上的披風,想起是誰縫製的,解下來丟在地上“拿出去扔了?”
許韻之詫異“皇上這是怎麼了,這麼好的披風乾嘛扔了,看着和臣妾縫製的很像呀。”她拾起地上的披風仔細看了看,一副丟了可惜的模樣。
慕昭瞧着她無知無覺的模樣,不知道該怎麼說,從她手裡搶過披風丟給進來的清公公,拉着她的手進內室“和暄兒說了一天的話不累麼?早點休息!”
“皇上等等再睡。”許韻之含笑拉着他,叫了一聲代萌,代萌端着托盤進來。上面放着青花瓷碗,一個勺子,一雙筷子,還有一碟醬料。
她接過去捧到慕昭面前“特地給皇上留着的,明天就不好吃了,皇上嚐嚐,暄兒晚上吃了八個呢!”
“有那麼好吃?”慕昭心裡暖暖的,這個女人還是記得他的,居然特地給他留着,不枉費對她一片癡心。
許韻之夾了一個喂他,餃子皮透明有嚼勁,蝦仁鮮嫩,鹹淡適中,鮮美非常。他吃了一個,她又餵了一個,晚膳慕昭光喝酒沒怎麼用飯,這會兒有些餓了,一碗六七個,除了一個進了她肚子,其餘都被慕昭吃光了,他笑道“果然不錯,下次還做這個蝦餃吃。”
“好呀!”她笑“暄兒也是這樣說的,不愧是皇上的寶貝皇子。”
慕昭得意的挑了挑眉,許韻之讓代萌收拾了碗碟出去,她洗了手,倒了一杯茶給慕昭喝一口,兩人休整一下爬上牀抱在一起躺着。
慕昭撫了撫她的背,低頭瞧着她閉眼準備睡覺,湊過去在她脣上親了一下,又親了一下,她仰頭回應,潤物細無聲的親吻熨帖得很。
接下來的火熱,是許韻之差點承受不了的,她覺得慕昭應該是吃了蝦餃有力氣了,差點沒把她折騰得暈過去。
夜裡慕昭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唐肅和她在溪邊親吻,周圍櫻花開得燦爛,他拂開櫻花樹枝便看見他們抱在一起,親吻纏綿。
他憤怒的衝過去,想要拉開許韻之,揍唐肅,許韻之護着唐肅,對他說:我愛的人是他,他纔是我真正的情郎......
慕昭驚醒了。
他睜開眼看着身旁沉睡的許韻之,大手在她精緻的小臉上撫了撫,目光落在她纖細的脖頸上,上面殘留着昨晚的痕跡,曖昧極了。
他撫了撫,掀開被褥起身,已經天亮了,他要去上朝。
許韻之睡得香甜,對於他起身無知無覺,自然也不會侍候他更衣梳洗,到了冬天她就犯懶,不願意離開暖和舒適的被窩,他心疼她,從不強求她侍候更衣梳洗。
清公公捧着熱水進來,慕昭梳洗一番穿戴好,清公公給他梳理頭髮,耳邊響起周美璇的話。
“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在許貴妃的首飾盒中找找,有一隻白玉蘭髮簪,是他們的定情之物......”
慕昭搖搖頭,害的清公公不敢動,等他安靜了才繼續束髮。
慕昭盯着梳妝檯下的抽屜,他的手捏了捏拳頭,直到清公公束好頭髮,帶上皇冠,慕昭都沒能拉開抽屜看看。
他知道,只要一拉開,就已經開始相信周美璇那個賤人的話,懷疑他們之間有私情。
慕昭起身去上朝時,走了幾步,讓清公公在外面候着,他看了一眼熟睡的許韻之,走到梳妝檯前,手指放在拉環上,頓了一下。
抽屜中擺放着好幾個小盒子,他每個都打開看了一下,再最下面看見一支髮簪,一支玉髮簪,一支白玉髮簪,一支白玉蘭髮簪,雕工精美,玉色很好,沒一點雜質。
慕昭看見時,呼吸都頓了一下,居然真的有這樣的髮簪?
“皇上,時辰不早了!”慕昭心情複雜,不知道該怎麼做時,清公公在外面提醒,慕昭咬了咬牙,拿着髮簪藏在袖子裡,關了抽屜去上朝。
早朝上,慕昭心不在焉,袖子裡掩藏着一根髮簪,他無意識的把玩着,想起唐肅說的那位心上人,那位特別的心上人,現在想想似乎和她真的真的很像。
若髮簪真的是他送的,他們之間就不是那麼簡單的后妃和臣子的關係。想到蕭御醫和鄭雅梨那個賤人,慕昭突然站起來。
正在進言的大臣嚇得一抖“皇上息怒,微臣逾越了!”
慕昭這才反應過來,看着氣氛怪異的朝堂,他緩緩坐下“起來吧,繼續說!”
“是!”大人顫巍巍的,一時忘了說到哪,還是丞相提醒才繼續說下去。
餘光瞧着一旁的唐肅,唐肅似乎沒睡好,一個早朝頻頻打哈氣。慕昭挑了挑眉“唐將軍!”
被點名的唐肅精神一震,上前一步“末將在!”
“前幾天有官員上報,說裡州有盜匪,唐將軍覺得該如何處理?”慕昭把玩着髮簪,髮簪鋒利的一端戳着他的指腹,有點疼。
唐肅拱手“末將覺得,盜匪擾民斂財,枉顧朝廷律令,該派兵剿滅,爲民除害。”
“其他愛卿有何高見?”慕昭朗聲問道。
其他大臣紛紛贊同唐肅的看法,慕昭聽了,點頭,宣佈派兵剿匪,撥了銀兩給裡州官兵作爲嘉獎。
沒什麼事慕昭散朝離開。
越侍郎越清和唐肅一同離開,越清取笑“皇上看了你好幾眼,昨晚去哪消遣去了,居然在朝堂上打盹,你可這是放肆。”
“還能去哪消遣,都快被我娘逼死了!”唐肅苦不堪言。
越清呵呵的笑了“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京城的世家小姐哪個不好?”說着越清忍不住倒苦水“你居然不惜福,只有我越侍郎可憐,被你們坑了娶了刁蠻跋扈的岑國公主,後宅不寧!”
“你是身在福中不惜福,人家公主可是傾國傾城,燕國能找到幾個?”唐肅消遣他。
越清哼哼一聲“你這麼羨慕,當初你怎麼不答應,要是蕭辰......”說到蕭御醫,越清神色暗了一下,道“你還是早點成親吧,好讓你娘安心,做兒子的而不能不孝,做臣子也不能不忠。”
唐肅贊同他的話。
御書房內,慕昭看着手裡的髮簪,手指觸摸的白玉蘭花瓣上雕刻着兩個字,慕昭對着陽光眯眼,看着陽光下越來越清晰的兩個字,臉色大變。
花瓣上:雲,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