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韻在從地上爬起來,忍着尾椎骨的疼痛,臉色不善的問“皇上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慕昭嗤笑“朕當然知曉,朕還知曉朕一直被你矇在鼓裡!”
“皇上知道什麼?”許韻之淡淡的問,有些事情她不清楚,不過她可以解釋,不能解釋的她會選擇隱瞞,死死的隱瞞。
“朕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慕昭冷笑,讓他臉上的傷痕看起來更加明顯,英俊的面容變得猙獰,他捏着許韻之的下巴,隱隱用力“你說教導你拳腳的是一個年過半百,滿臉鬍鬚的鏢師,朕相信了!”
他咬牙“唐將軍跟朕說,他教導一個叫紀雲的女子拳腳,是她要求的,兩人認識很久,隔三差五的見面,不是在清風茶樓就是在清江邊上,不是教導拳腳就是騎馬涉獵。”
許韻之聽着,慌亂的心一點一點平靜下來。
他留意她的臉色,見她面無表情,目光平靜的盯着他,他生氣,拍拍她的臉,語氣不善“朕就在想,他們去過的地方怎麼和朕去過的地方一樣呢,連騎馬射箭都一樣,許貴妃,你告訴朕,世上有兩個女扮男裝,叫紀雲的女子嗎?”
“沒有!”許韻之望着他,說“唐將軍說的是真的,那個紀雲確實是臣妾,是臣妾隱瞞了皇上。”
“許貴妃不狡辯幾句?”慕昭嘲笑。
“皇上既然都知曉了,臣妾有什麼好狡辯的,當時臣妾年紀小,貪玩,喜歡出府去街上走動,認識皇上不久又認識了唐將軍,他幫了我,兩人一來二往稱兄道弟,是真正的朋友。”
“朋友?”慕昭諷刺“你們是朋友,那朕是什麼?”
“皇上是心上人!”許韻之毫不隱瞞。
慕昭輕笑“這個時候你還欺騙朕,朕若是心上人,你爲何還要和唐將軍糾纏不清?”
“臣妾沒有!”許韻之辯解。
“你沒有?”慕昭憤怒,抓着她的手臂質問“你沒有你爲何每次宴會和他出去見面說話,鬼鬼祟祟的,你沒有爲什麼每次你有危險,他都出現救了你,你沒有爲什麼他會親你?”
慕昭揉着她的脣,在她疑惑的目光下,他冷笑“那天在草原上,朕看的清清楚楚。”
許韻之低下頭。
慕昭知道她默認了,憤怒的,粗魯的揉着她的脣,像是要揉碎。
許韻之吃痛,避開“皇上,你弄疼臣妾了!”
“你疼,你有朕疼嗎?”慕昭推開她,嫌棄的說“你真的很令人厭惡。”
許韻之解釋“皇上,是臣妾的錯,臣妾當時什麼都不懂,一個月和皇上難見幾面,玩心大,唐將軍當時也沒什麼事,臣妾便和他走得近,只是把他當兄長,後來知道他對臣妾的心意,臣妾便不再見他,斷絕往來,甚至欺騙他臣妾要嫁人。”
慕昭哼哼“你意思是真沒時間陪你,所以你就去找別的男人?”
“皇上,你不能這樣曲解臣妾的意思。”許韻之大聲道“臣妾除了皇上沒有找任何男人。”
“那你告訴朕,你爲什麼不跟朕說你認識他?”慕昭質問。
許韻之道“臣妾是怕皇上多想,因此隱瞞實情,都是因爲臣妾在乎皇上,纔會這樣。”
“在乎朕!”慕昭呵呵“你是在乎朕,朕能給你寵愛,榮華富貴,風光無限,能幫助你們許家在朝廷站穩腳跟,能被你耍得團團轉。”
許韻之露出受傷的神情“皇上是這樣想臣妾的?”
“難道朕說的不對?”慕昭挑眉。
許韻之搖頭“皇上說錯了,臣妾不是那樣的人,臣妾想要的一直是皇上的真心實意,對皇上也是。”
“別跟朕提真心實意,你的心是假的,你可以對他歡聲笑語,揹着朕和他勾搭,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慕昭憤怒,指着門口大叫“滾出朕的視線,朕不想看見你這個腳踏兩隻船,不要臉的女人!”
他的話讓許韻之揪心,她上前,試圖拉着他的手好好說話“皇上~”
慕昭失了理智,甩開她的手,對着她大吼“滾,信不信朕打你!”
“皇上若是想打就打好了”許韻在不怕死的湊過去,仰頭望着他。
慕昭捏着拳頭真的很想把她打一頓,他叫“來人,把她拉出去,以後不許出現在御書房,許貴妃衝撞朕,被禁足,不能離開長樂宮半步!”
“皇上你讓臣妾禁足?”許韻之不敢相信。
慕昭不看她,背過身去。
清公公進來“娘娘請回吧,皇上在氣頭上,娘娘還是先避一下,等他氣消了.......”
清公公沒說完,慕昭反駁“朕沒生氣,朕也不會氣消,別在朕眼前礙眼,朕不想見到你。”
許韻之心痛的行禮“臣妾知曉了,臣妾不打擾皇上,臣妾告退。”她離去時,一步三回頭的看着淡漠的背影,心抽了抽,腳步沉重的離開。
代萱在門口看着她,一臉擔心。
許韻之對清公公說“你好好照顧皇上,本宮先走了。”
“娘娘放心,皇上只是一時生氣,等他氣消了就好了。”清公公安慰。
許韻之點頭,讓他把食盒拿進去給慕昭,然後看了一眼緊閉的門,一臉哀傷的離開。
清公公嘆了口氣,提着食盒進去,不多久被慕昭丟了出來。
許韻之走得很慢,看着從臺階上滾下的袖子,食盒,以及湯盅碎片,目光黯了黯,代萱扶着她“娘娘,回去吧,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她點點頭,分不清是心痛還是腹痛,還是屁股痛,反正她很不舒服,很難受。
許韻之離開沒多久,天黑時後宮的人就知道許韻之被禁足了,聽說皇上在御書房大發雷霆。
她們聽說後都還不相信,直到聽說慕昭晚膳在玉龍宮用膳,又在玉龍宮休息,並未去長樂宮,聽說貴妃娘娘晚膳吃不下東西,似乎很傷心。
這樣一來,她們都相信真的禁足了,她們好高興呀,紛紛翻箱倒櫃找漂亮衣裙和精美首飾,準備和皇上來個完美邂逅。
周美璇笑了,看着長樂宮的方向,不過她覺得皇上的懲罰太仁慈了,只是禁足而已,一沒貶低,二沒打入冷宮。
晚膳時二皇子看見空出來的位置少了一個人,仰着頭問她“母妃,父皇了?”
“你父皇在忙,不過來用膳,暄兒多吃點。”許韻之撒謊,對着他她不能說慕昭在生氣,恐怕很久不會過來看望他們了。
“哦!”二皇子吃了一口飯,說“父皇真辛苦!”
“以後長大了要多幫幫你父皇,幫他分擔一點,好好孝順他。”許韻之摸摸二皇子的頭,二皇子懂事的點點頭。
晚膳後她讓代萱去打聽,知道他在玉龍宮,想着他那張臉也不可能會去其他宮裡的,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見人。
不過,唐肅真的下手太狠,皇上也敢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對於和唐肅認識的事情被慕昭知曉,還被他誤會,許韻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無能迴天,只能等他想通,她該說的都說了,和唐肅確實清白,並未越界。
不過她怨恨唐肅太耿直,尼瑪什麼都跟人家說,他是不是傻?
許韻之給二皇子沐浴後,穿了睡衣,裹着厚厚的毯子抱上牀,兩人在牀上玩了好一會兒,她瞧着時辰不早了把人哄着睡着纔回去。
頓時覺得身心疲憊,代萱準備了熱水讓她沐浴解乏,她泡在熱水中,讓代萱去看看宮門關了沒,晚上不要上栓,給他留着門。
代萱點頭。
只可惜就算她留門,慕昭也沒過來,他在玉龍宮輾轉反側半天,都沒想過去長樂宮看看。
許韻之睡得也不踏實,輾轉反側,噩夢連連,幾次驚醒摸着身旁空空的,心裡也空空的。
第二天早朝,慕昭面前放了垂下簾子,大臣們納悶的看了幾眼,瞧着簾子後面的身影暗想皇上這是唱哪出。
慕昭也不想,臉上的痕跡太明顯,讓他不能見人,一國之君瞞臉傷痕,還不嚇傻文武百官。
今天唐肅請假,沒來上朝。
慕昭聽着文武百官上報各地的事情,聽得心不在焉,馬上要年關了,到二十就封印,他也不用上朝,這兩天會把該做的事情做好,該吩咐的吩咐下去。
李敏仙聽說許韻之被禁足,想去長樂宮看看,守在宮門的人不讓她進去,說是皇上吩咐的。
李敏仙在門口大鬧,非得進去,驚動了許韻之,她和二皇子出來了,看着門口的李敏仙,盯了宮人兩眼,宮人識趣的收回手臂,默默的撇開臉假裝沒看見。
二皇子看見她撲了上去“娘娘來找我玩啦!”
“對呀!”李敏仙抱着二皇子,兩人親暱的說了一會兒話,走到許韻之身旁“韻之姐還好嗎?”
“挺好的,不用擔心!”許韻之安慰。
兩人回屋說話,外面太冷了,看起來好像要下雪。
上午清公公派人來長樂宮拿衣袍,全都是慕昭的,衣袍,鞋襪,腰帶都在她宮裡,許韻之還寫了一封信放在衣袍上,宮人假裝沒看見,和衣袍一起抱走了。
清公公把許韻之的書信交給慕昭時,慕昭看都不看一眼,讓他丟了。清公公肯定不會丟的,他放在書桌上,默默的走了。
早膳時二皇子又問起“母妃,父皇怎麼還沒忙完?”
“你想父皇了?”許韻之笑問。
“嗯!”二皇子點點頭。
她說“想他了等會母妃讓代萱帶着你去看他吧!”
二皇子好奇“母妃不去嗎?”
“母妃還有事,母妃就不去了,你跟你父皇說母妃很想他就行了!”許韻之笑笑,她承認她利用二皇子,不過除了這樣還能如何?
上午二皇子去御書房,宮人攔着不讓他進去,他在外面和宮人笑鬧,大喊“父皇,父皇......”
慕昭聽見了,讓清公公出去看一下,不一會兒清公公領着二皇子進來,二皇子屁顛屁顛的跑到他腿邊,抱着他的腿,仰頭,星星眼“父皇,你忙完了嗎?”
“怎麼了?”慕昭摸摸他的帽子,毛絨絨的看起來很可愛
“外面下雪了,我們去玩好不好,父皇很久沒陪我玩了,母妃也很想父皇!”二皇子抱着他的腿晃呀晃。
聽他說,她想他,慕昭嗤笑“等會父皇忙完了就陪你玩,你先一個人玩會!”
“好的!”二皇子脆生生的點頭,抓着三個玉兔和清公公在軟榻上玩遊戲,又捉迷藏,又躲貓貓,玩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