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下肚之後。俞真真的名字已經從“玉真”變成了“小真”了,果然,酒這種東西是最能拉進人的距離了的,果然不假。
黑懷疑地搖晃着腦袋問道。
爲了慶祝俞真真的入夥,幾個人來到了一個酒吧喝酒,開始,俞真真不肯喝,說她沒有喝過酒,到了後來,實在拗不過幾個人,才一臉勉強地喝着。喝了第一杯,臉就紅了,衆人還以爲她馬上就要倒了,可是,喝了十杯,二十杯,現在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杯了,她的臉色卻跟剛開始喝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眼睛雖然是朦朦朧朧,嘴角的笑也笑得太過燦爛了一些,而且,一直沒有停過。可是,現在,連白都倒下了,她卻仍然好好的。
“當然。”
俞真真白了白一眼。
“我,可是乖、孩、子,絕不說謊。”
“你們幾個不是嘲笑我喝不過小真嗎?要不然,我們打賭怎麼樣?”
“賭什麼?”
喝了酒的男人們熱血沸騰。
“賭是你們先倒下,還是小真先倒下,怎麼樣?”
“輸了的話怎麼樣?”
“輸的人,就把上衣脫光光,就這樣跑回去,如何?”
“那不是有點不公平,我們四個,你才一個。”
“好,我輸了的話,連褲子也脫了,擊掌爲誓。”
五個男人舉起手,見俞真真沒有動靜,黑一把將她的手也抓了起來,六個人互擊一掌,順便叮囑俞真真:“不準作弊。”
俞真真的嘴快張成一個鴨蛋了,這些人,怎麼一回事?
這樣的賭有什麼意義?
贏的人又沒有什麼獎勵,萬一輸了,卻要做這麼丟臉的事。這些男人,不會是喝酒喝瘋了吧!
然而,橙此時已經高聲叫老闆。
“搬五箱啤酒過來。”
五箱?俞真真的腿一軟。她可不可以現在就倒下啊。然而白卻湊到俞真真的耳邊,悄聲地說道:“不準作弊喔,我看得出來。如果作弊,那個脫衣服的人就換成是你了喔!”
我,脫衣服?
俞真真下意識地摟住了胸前,下定了決定。
絕對不行,一定要喝到最後。
把他們全都喝倒才行。
白的臉上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容。
很多人一聽這麼說,都會下意識地產生絕對不能倒下的想法。事實上,真倒下了只要不是作弊又有什麼關係呢?無論是輸是贏,俞真真可沒有參與賭注啊。
顯然,俞真真被某人忽悠了。
不過,氣勢高漲的某人正拿起了一個啤酒瓶,豪氣沖天地說道。
“就用瓶來,怎麼樣?”
“好!”
衆男人轟然而應。
啤酒一箱一箱地消失,橙是第二個倒下的,然後是紫,然後是灰,剩下的,就只有黑了。橙摸着肚子,他再也不行了。喝才喝了一半,噴了出來。被判出局了。他握起拳手,爲黑加油。
“爲了男人的尊嚴,絕對不能輸!”
黑也拼着一口氣,沒有理由他們幾個大男人,反而喝不過一個第一次喝酒的女人的。可是,就在倒仰口灌酒時,一個從他後面經過的侍者一不小心腳一滑,撞到了黑的身上,黑口裡的酒全噴了出來,人也倒在地上,胃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難受得一陣乾嘔。白不失時機地抓起俞真真的手,宣佈道:“小真獲勝。”說完,高興得地一個勁兒地在俞真真的身上蹭。太好了,呵呵,贏了。俞真真也開心不已,笑個不停,太好了,不用自己脫衣服了。她往桌上一趴,心一放,睡着了。卻不知道,她這個心,原本就擔心得莫名其妙。
黑幾個人無力地癱在椅子上,雙手捂臉。
太丟臉了,竟然真的輸了。
只有白一個人笑得眼睛都眯了。
這時,突然有人拍着桌子對老闆喊。
“怎麼回事,爲什麼沒有人唱歌?”
“對啊,老子要聽歌!”
“就是,沒有人唱歌的酒吧。叫什麼酒吧。就是聽說有歌手在這裡唱歌纔來的。”
老闆慌慌忙忙地站了舞臺,通過麥克風解釋道。
“不好意思,我剛接到了歌手打來的電話,說出了車禍,來不了,請大家諒解。”
“諒解個頭,老子要聽歌!”
無數個水果核、酒瓶還有紙巾向臺上砸了過去,老闆躲避得狼狽不堪,身上溼成一片,頭髮上也滴着水,卻還是賠着笑臉解釋着。
五人相視一眼,笑了起來。
黑當先站了起來,一揮手。
“我們來唱。”
有人要聽歌,怎麼能不讓人滿足呢?
黑幾個人走上了臺,黑一把從老闆的手上搶過了麥克見,安在了支架上。手輕輕地擡起撥吉它弦,一串音樂聲流過,幾個人便知道要演奏什麼曲目了。
三、二、一,橙舉起了打鼓棒,輕敲三下。
最後一下落下時,彷彿暴風雨突然降臨一般,由吉它、貝斯、鼓等樂器發生的聲音彙集成一道洪流洶涌而來,驚心動魄的樂聲一瞬間將人的聽力似乎都奪走了。
而在如此激烈的音樂聲中。竟然有一道聲音從所有的樂聲中穿透了出來,狠狠地刺進了人們的心裡。
我要飛!
我要飛!
我要飛!
……
不斷重複的一段前奏之後,音樂漸緩,歌聲也漸漸變得得低沉而緩和。
說什麼愛,卻親手摺斷了我的羽翼
這樣的殘忍,怎麼會是愛
說只要我不飛,就會給我自由
帶了條件的自由,怎麼會是真正的自由
我被折斷了翅膀
倒在了泥濘之中
鮮血染紅了翅膀
帶了條件的自由,我纔不要
你可以折斷我的翅膀
卻斬斷不了我想飛的夢想
即使只有一口氣在
我也發誓
會再度在那藍天之上
俞真真最開始的地被激烈的鼓聲敲得心臟都快跳了出來,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她向來喜歡抒情歌曲。對這樣的搖滾音樂並不太適應。只是,聽着聽着,歌聲卻彷彿鑽進了她的心裡,激情在澎湃,而黑在臺上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只是那樣簡簡單單地動作,卻彷彿磁鐵一般,叫她離不開視線。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心都在跟着顫抖,還是第一次在這樣近的距離聽着這種現場的樂隊表演,好,好驚人!
這就是曾經風靡全國的第一男子組合?
有誰說他們的音樂已經過氣了。
聽了這樣的音樂還能說出那樣的話嗎?
俞真真也不是專業的人士,說不出有多好,但是,她覺得這樣的音樂,充滿了生命力,有打動人心的力量。
俞真真只顧看着臺上的黑他們,卻沒有注意到什麼時候,酒吧裡的人全部站了起來,隨着音樂晃動着身體,揮着手。
當音樂聲停下的那一剎那,出現了詭異的暫停,隨後,響起了如雷的掌聲。
“再來一首!”
“再來一首!”
有幾個女孩子卻擠到了臺前,激動得熱淚眶地問道。
“你們是死神對不對?我是你們的粉絲,你們消失了這麼久,都說你們退出樂壇了,可是,我不信,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帶着更好的音樂出現的,對不對?”
一聽原來是死神,現場開始騷動了起來。
“跑!”
黑一聲大喝,當先朝外頭擠去,順便不忘拉起了俞真真。
後面傳來陣陣的女生尖叫。
雖然死神比起以前的名氣差了許多,但是,還是一批忠實的粉絲存在的。而且,別紅的偶像。也比不上新眼目睹的啊,一衆女人們瘋狂在後追趕,俞真真的衣角差點被抓住,嚇得一陣尖叫。只怕她上輩子加這輩子,還沒有尖叫得這麼厲害過。
“快,快點,要被抓住了。”
本來被黑拉着跑的俞真真在危機之下,將平常晨練的成果完全發揮了出來,反而一溜煙地衝在了黑的前面,白邊跑還邊大聲提醒。
“喂,你們幾個,要脫上衣。”
“知道了。”
黑不耐煩地說道,一把扯下了上衣,隨便往跑邊一扔,立即有女生尖叫一聲衝了過去,幾個人搶了起來。
俞真真沒有想到黑他們竟然真的如此大膽,又發出了一聲驚叫。
恐怕俞真真兩輩子的驚叫聲,也沒有今天晚上多。
然而,她一分神,腳步卻又慢了起來。
黑趕緊提醒道。
“快走,被圍住就慘了。”
這些女生們可是超級兇悍的。
俞真真回頭就看到那些女生們的眼睛在夜裡似乎都發紅了,彷彿看到羊的狼一般,本來覺得已經有些軟了腿一下子又力氣百倍,腳下生風,一瞬間就又衝到了前面,竟然將紫他們遠遠地甩在了後頭。
所以,也沒有聽到他們在後頭驚呼。
“喂,跑錯了,這邊,這邊。”
不知道跑了多久,黑回頭看了看,鬆了口氣。
“行了,甩掉了。”
“真的嗎?”
俞真真還有些驚惶未定,太可怕了。真是女人猛於虎啊,雖然俞真真也身爲女性同胞,但這個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產生了這樣的一種想法。
她緊張地前後左右四處打量,果然沒有看到一絲動靜了,這才鬆了一口氣。用雙手撐住雙腿,不停地喘着氣。黑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喘着喘着氣,俞真真想了想剛纔的事,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剛纔,那個女生竟然揪你頭髮!”
黑慶幸不已。
“還好今天沒有戴項鍊,要不然,就慘啦。哈,瞧紫那傢伙的脖子好像都出血了。”
果然,幸福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啊,這個時候,黑還有心情嘲笑紫。
俞真真氣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我,我還從來沒有想今天這麼瘋狂過,第一次喝這麼多酒,還被人追着跑。”
“很刺激吧,放心,以後這樣的機會多得很。”
“還是不要了,太刺激了我受不了。”
俞真真大驚失色,連連擺手。黑看到她那膽小的樣子,大聲地笑了出來,響亮的笑聲在夜空中聽得分外明朗。俞真真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兩人越笑越大聲,直到笑到沒有力氣,才無力地倒在了草地上。
“星星真亮啊。”
俞真真說道。
“嗯,是啊。”
兩個人就這樣並排地躺着,看着天邊的星星。夜很黑,星星並不多,就那麼幾顆,但很明亮。
“那是什麼星座?”
俞真真指着那幾個好像一組的星座,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
黑乾脆地說道。
俞真真不住地笑了起來,黑轉過頭,好奇地問。
“不知道有這麼好笑嗎?”
星星就是星星,什麼星座有那麼重要嗎?
俞真真搖了搖頭,眼神中有些懷念。
“只是突然想起一個人,如果是他的話,肯定會說,連這都不知道,傻蛋。然後準確無比地說出這是什麼星座,會在什麼時候出現在哪裡什麼的……”
俞真真的語氣十分平淡,嘴角還帶着一絲笑容,正在訴說着,下一刻,卻因爲突然接近的臉龐和額頭上溫潤的觸感,而突然止住了。
她訝然地看着黑,一時說不出話來。
黑親完之後也有些楞住了,他也完全沒有意料到自己會做這種事。
“你好像很需要安慰似的。”
原來是這樣啊,俞真真露出釋然的笑容。剛纔突然想起詹子寒了,心裡的確是有些怪怪的,很久時間沒有見到他了,而且,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也許這一輩子也不會再見幾面了。突然就有些說不出的傷感。
“別再想了,過一段時間就會忘了。”
黑有些彆扭地說道,顯然並不太擅長安慰人。
“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嗎?”
俞真真笑看着黑,這個男人的花邊新聞可不少,還有那一次教室裡和唐流水的勁爆對話,現在想起來,還讓人臉紅心跳了,也不知他們兩個現在怎麼樣了。俞真真原來還以爲黑和白是一頓,看樣子,似乎應該不是。沒有看到他們兩個有任何曖昧的表示,而且,找黑的女人的電話很多,就這一個下午,黑就接了好幾通。後來,他乾脆去重新上了一個號。這樣的男人,對女人來說,真是災難;不過,看他和橙他們之間的相處,倒是真讓人羨慕呢。
“怎麼可能?一向只有別人想我的份。”
黑十分臭屁地說道。
俞真真笑了,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對了,紫他們呢?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追上來?”
“對喔。”
俞真真這麼一說,黑也覺得有些奇怪,他跳了起來,伸出手拉起了俞真真。
“走,我們沿着來的路去找找看他們。”
黑拉着俞真真大步朝前走。
俞真的心裡突然一陣不安,而且是十分強烈地不安。她拉住黑的袖子,說道。
“來時的路的話,是這邊。”
“喔,是這樣啊。我還以爲是這邊呢。”
黑應了一聲,便轉了個方向。
兩個人走了一段路,還是沒有看到紫他們的影子,俞真真的腿倒是快軟了。她不抱希望地問道。
“這裡是哪裡?離我們住的地方有多遠?”
果然,黑不太確定地說道。
“應該不遠吧。我們不是放了你的行李之後,走着去酒吧的嗎?怎麼也不應該太遠纔對。”
“那應該朝那邊走?”
“這邊吧!對,絕對是這邊。”
黑指着一邊十分肯定地說道:“這個燈,我很熟悉。”
俞真真對黑的信心現在已經十分地低了,她懷疑地瞄了他一眼。
“真的是這邊?”
黑信心十足地點了點頭,見黑都這樣說了,俞真真決定就信他一下好了,畢竟,這麼近的地方,打的回去也怪浪費的。然而,在黑說了五次十分肯定,結果最後又是以烏龍之後,俞真真十分確定,這個人絕對是路癡,並且是超極大路癡。
黑還在那裡說。
“纔剛搬進來不久,我對這邊的路不太熟悉。”
俞真真對他的話現在完全是當成耳邊風了。
“跟我走。”
雖然俞真真出來的時候沒有太留意,但依稀還有些印象。俞真真帶着黑七拐八拐,當他們的住處終於出現在眼前時,俞真真幾乎是熱淚盈眶了。果然,做人還是要自強啊,早最開始相信自己的判斷就好了。
黑臉上沒有表情,心裡卻悄悄地吁了一口氣。
還好回來了。
要不然,就算打的,他也記不清楚地址啊。
如果給俞真真知道他在這麼想,八成想暈過去算了。這世界上怎麼還會有這種人存在?
而客廳裡,紫四人卻在悠哉悠哉地發揚國粹——賭。
“我賭黑明天早上才找得回來。”
“應該不會吧,我賭五個小時之後。”
“三個小時。”
“一個小時。”
白說道,他坐的位置,正對着門,視線十分地好。
“不會吧,黑那個路癡,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找回來?”
紫幾個不可置信,除非是開車,要不然,那個傢伙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回來,那個大路癡,一個小時,可能回來嗎?
白卻笑容滿面地開始收着茶几上的錢,一邊說。
“看外面!”
紫幾人回頭,發出三聲哀嘆:“怎麼會忘了他今天不是一個人啊?”
就這樣,俞真真和黑幾人的同居生活就這麼開始了,俞真真作爲女生,還是十分有優待,房間是用三米的隔板隔的,而且,面積最大。不過,俞真真從來沒有想到過,五個男生住在一個空間會這樣吵,每天到十點,俞真真要睡覺的時候,都不得不大吼一聲,威脅說如果再不住嘴的話明天早上就罷工,不做早飯了。這才能讓這五個人乖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