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邊道歉一邊手忙腳亂地將俞真真扶了起來。
那是一個留着短髮。臉上有稍許雀斑,濃眉大眼,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吧,不過,頭髮染成了黃色,耳朵上打了好幾個孔,帶着耳環,手上似乎還有刺青。只差沒有在臉上寫上“我是不良少女”幾個大字了。
而且,明明是在連聲道歉,那表情,那語氣卻像在跟人尋仇似的。
不過,應該不是個壞孩子吧。
要不然也不會道歉又扶自己起來了。俞真真在她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腿還有些隱隱作痛,不過,應該也沒有什麼大礙,笑着表示了沒事之後,俞真真繼續前進。
那女孩又追了過來,拿着一張紙,咧了咧牙齒,問道。
“那個,請問你知道這個地址在哪裡嗎?”
用詞倒是挺有禮貌的。那表情,似乎在笑,表達善意,但卻看起來更形兇惡了。如果不是剛纔那個女孩的行動讓俞真真對她有那麼一絲好感,進而做出這個理性的判斷的話,光憑她這個樣子,俞真真絕對在她還沒有接近自己的時候,立馬加快腳步避開了。因爲,擔心會成爲女不良高中生的勒索對象。如果被這樣的小孩勒索的話,也太丟臉了一點不是?
俞真真接過紙條一看,369號,怎麼這麼熟悉?
再一想,這不就是自己現在所住的地方嗎?
俞真真點了點頭。
“跟我一起走吧,我就住那裡。不過,你找誰啊?”
俞真真有些好奇地問道,難道是某個粉絲找過來?最近隨着專輯的發行,又上了幾次廣播電臺的節目,還接到了一個廣告,死神的人氣正在飛速回復中。找過來的粉絲和記者都漸漸地多了起來。雖然社區的保安也加強了出入人員的身份檢查,但到底不可能全擋在外頭。灰找了做建築的朋友,現在正在加緊時間砌牆,還要裝保安系統什麼的。俞真真雖然有些捨不得漂亮的白色木柵欄,但是,這也是爲了保證正常生活的必要措施,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想要得到什麼,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的。免費的午餐從來都是沒有的。
“真是太好了!”
女孩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你就是死神的經紀人藍玉真對不對?我找和平哥啦。”
和平?
有這麼個人嗎?
俞真真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想了許久才記起灰的本名似乎就叫向和平。看來是灰認識的人呢。
“我叫向太平,爺爺讓我來押和平哥回去過年。”
女孩自我介紹道。
“原來是這樣啊。”
不過,爺爺,和平、太平?
俞真真好奇地問道:“你是灰的妹妹嗎?”
可是,好像灰只有三個據說皮得不像話的弟弟,沒有妹妹的印象啊。
“不是啦,我和他是一個村子裡的,住他們家隔壁啦。我們那個村叫向家村,村裡的人都姓向的。”
隔壁?
聽起來好熟悉啊。
俞真真眼前一亮,看着向太平的眼神就變得有些曖昧起來了。
“你,難道就是灰的小媳婦?不,未婚妻?”
當初聽橙說起灰有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小未婚妻的時候,俞真真就好奇不已了,究竟是怎麼樣子的女孩子了。
本來一直大大方方,甚至十分男孩子氣的向太平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結結巴巴地道。
“沒,沒有的事啦,只是,爺爺他們瞎說的,不算數的。”
隨即又緊張地問道。
“和平哥。他也知道了嗎?”
那兩個老混蛋,看她回去怎麼教訓他們。在村子裡胡亂說也就算了,竟然還真跟和平哥說了,怪不得神秘兮兮地叫她來找和平哥一起回去,打的什麼主意路人皆知了。和平哥,不會也這麼想吧!
向太平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掉轉腳步,對俞真真扔下一句“我突然想起,好像還有事情,就不去見和平哥了。不要跟他說我來過啊!”
說完,就要溜之大吉。
俞真真此時卻難得的反應神速,一把抓住了向太平的胳膊,笑得十分可親。
“說什麼話呢,到都到了,總要喝杯茶再走啊。”
向太平想要掙扎,又怕弄傷了這個看着嬌嬌弱弱的姐駔,只能絕望地被一步一步拖向了黑暗之中!
客廳中,灰正陪着他的建築公司的朋友在敘話,紫、橙在一邊作陪,白則捂着毛毯玩他的遊戲機,黑則不知道跑去哪裡了,不見人影。
聽到門開的聲音,幾個人都看了過來。
“喲,是太平啊,一放假就過來找和平啦。”
向東青也是向家村的,見着向太平就露出了曖昧的笑容,又對灰擠了擠眼睛:“辛苦了,養成遊戲很傷身吧?”
“東青哥”
向太平咬牙切齒地大叫,爲什麼他們村就沒有一個正經人呢!向太平拿起拳頭對着向東青亮了亮。
“東青哥是不是很懷念它的滋味啊!要不我們現在就來試試?”
向東青的笑頓時變得有些不太那麼好看了。向太平年紀雖然小,可這拳頭卻是很硬啊,十歲就打遍全村男女老少無敵手了,連她那幾個怪物哥哥都打不過,他怎麼受得了?
“那個,和平啊,我有事得走了,咱們過年見啊!”
話音剛落,人就已經竄到了門口了。
向太平卻被灰拉到了他的身邊,責備道。
“纔多久沒見,越發沒大沒小了。怎麼能對東青哥這麼沒有禮貌?”
“知道了,下次給他道歉就好了。”向太平撇了撇嘴,十分不滿地嘀咕:“什麼多久沒見?開學過後就見過一次好不好?”
“還有,你這頭髮還有耳朵是怎麼一回事?”
灰皺着眉頭看着向太平。
“還有這衣服,大冬天的,穿這麼少。”灰拉着向太平就向外走,同時對俞真真說道。
“我帶這傢伙出去一下,午飯就不必準備我們的了!”
“不要,好冷,我不要出去了。”
向太平掙扎着抵抗,她這個樣子才符和她大姐大的形象好不好。但顯然她的抗議無效,被灰硬拖着出去了。
而再回來的時候,黃毛變成了黑髮。耳環全部都取下了,衣服也換上了暖和的羽絨服。灰的表情甚爲滿意,而向太平的表情就不怎麼好看了。不過,在灰拿出了一對拳擊手套之後,向太平發出了喜悅的歡呼,衝上去就跳到了灰的身上,大叫。
“和平哥,我最愛你了。”
灰看着向太平開心的笑臉,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髮。
俞真真在一邊看着十分津津有味,不過,這感覺。怎麼不像未婚夫妻相處,倒有點像養寵物的感覺?
向太平同俞真真一個房住了好幾天,看她和灰相處的情形真的蠻有意思的,爲俞真真增添了不少的生活樂趣,而在完成了手上最後一個工作之後,灰和向太平兩個啓程回家了。第二個離開的是紫,隨後橙、白和黑也都離開了,偌大的海盜之家只剩下俞真真一個人。過年之前,大腹腆腆的藍玉婷曾經來找過俞真真,邀請俞真真到他們家過年,幾人都以爲俞真真會去藍玉婷那兒,因此,都放心地離開了。
等他們幾個離開之後,俞真真纔開始了大采購。
離過年已經沒有幾天了,依依今年回不來了,俞真真也不打算這個時候去打擾蓮和天妖,他們難得有時間這樣聚在一起,俞真真不想去打擾。過去的蓮和自己以及婆婆、孤兒院的同伴是最親密的一家人,可是,這些年一直和蓮相伴的是天妖,蓮又已經忘了過去的一切,對他來說,天妖纔是家人。自己和蓮再怎麼好,畢竟不能和天妖相比的。這些日子的相處,俞真真早已經發現了這一點。雖然有些感傷,但是,對自己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在依依和蓮之中,如果真要比較,只能選擇一個的話,對現在的自己來說,依依更加重要。雖然,在孤兒院裡,自己和蓮相處的時間更長一些。歲月的流逝,改變了許多事情。但是,能再看到這樣的蓮,就已經足以感激上天了。蓮能和天妖能好好在一起說話的日子並不多,而自己。卻有很多很多的時間來跟蓮相處。
只是,想雖然這麼想,但是,一個人的年,真的有些冷清呢!
但再怎麼樣,也是年,即使一個人,也要好好過纔是。
俞真真買年貨,滷菜,灌香腸,忙得不可開交。又買了對聯還有門神,貼上了。想起向晚意的房子冷冷清清的,一點兒過年的氣氛也沒有,於是,又多買了一些給他也貼上了,讓他的房子也多一些新年的新氣象。
夜也離開了,離開之前,買了禮物送俞真真。
這一回,總算不是戒指了,不過,看着項鍊那顆大大閃閃沉沉的藍寶石吊墜,俞真真已經沒有話好說了,夜的父親的禮物品味還真是慷慨啊!
俞真真問夜爲什麼送禮物給她?
夜說她那天答應了他的要求,他很高興,所以買給她的,並且用一臉失望至極的表情地問俞真真,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