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不停地跑!
用盡全力地跑!
彷彿要就這樣狂奔到世界的盡頭一般,手牽着手,沒有遲疑,沒有退卻,前方是什麼,未來是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有一點,卻是清楚的。
若是停下來,
等待着他們的絕對是——
唔,讓我們看看他們的後面吧,一羣染着赤橙黃綠青藍紫的飛車黨暴走族啥米的正一手拎着頭盔,一手拿着不知從路上哪顆倒黴的樹上硬掰下來的或長或短或粗或細的樹枝在寒風中呼呼作響,嘴裡不斷地吆喝着。
“停下來!”
這架勢,貌似還是很足的。
不過,前提是,我們得忽略那一不小心就被風吹得彎了、折了的那些樹枝們。沒辦法,他們是飛車黨,可不是斧頭幫或大棒派什麼的,誰會成天帶着兇器在身上?但,這追人的時候,手裡沒有兇器的話,哪裡還有追殺的氣勢?輸人可以,輸陣絕對不行。
跑步間,老大八字眉手裡的樹枝不幸與旁邊的電線杆來了個親密的接觸,陣亡了。
於是,他順手就搶過了旁邊老三的武器,高高舉起。
“衝啊!”
“嗷嗚~~”
一陣狼嚎,驚醒了沉睡的鳥兒,紛紛撲哧撲哧驚惶地飛起,其中一隻胖的不小心撞上了一隻瘦的,兩隻暈頭轉向地撞在了一起,結果那隻胖的摔斷了腿,瘦的沒有,你說這是爲什麼?哈哈,好冷……,作者語。
而俞真真邊跑邊一臉苦相,十分迷惑不解地問黑。
“爲什麼他們要追我們啊?”
他們跑是非常正常的,可是,這羣人有必要連他們的摩托車也扔了來追他們嗎?貌似,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啊?莫不是,黑曾經搶了人家的女朋友?俞真真用懷疑的眼神看着黑,除了這個,她實在是想不出這些人死追着他們不放的理由了。
黑被俞真真這眼神看得心頭上火。
“我哪知道?”
而不僅是俞真真和黑在疑惑這個問題,還有人同樣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某個小弟已經跑得氣喘吁吁,快不行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終於忍不住勇敢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老大,我們爲什麼要追他們啊?”
先前在他們的地盤上將車飆這麼快,那自然是要較量一番。可這人都已經棄車跑了,爲什麼他們也要跟着棄車追啊?而且,他突然擔心起自己的愛車來,就這樣扔在路邊,不會有什麼人給搬走了吧?
“你對老大我的決定不滿嗎?啊?”
八字眉伸手就狠狠地用手呼了該名小弟的後腦勺數下,打得本來就已經疲倦不堪的他一頭栽倒在了大馬路上,後來的某個兄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突發事件,於是,一腳踩到了他的身上,他發出瞭如同剛纔某隻垂死的鳥兒一般的悲鳴。
而八字眉打完了人之後,突然停住了腳步,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面露疑惑。
“對啊,我爲什麼要追他們啊?”
聞此言,衆人癱倒在地一片。
“老大!!!”
俞真真和黑被這突然而來的齊聲大吼嚇了一大跳,兩人不由自主地略偏過頭朝後掃了一眼,卻見剛纔還氣勢洶洶地追着自己兩人的那些傢伙現在全倒下了,沒有一個站着的。雖然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好像,安全了。
兩個人仍然在朝前跑,不過,卻由快跑變成了慢跑,直到再也看不到那羣人了,俞真真無力地停下了腳步,不管三七二十一,往草地上一躺。
“我不行了。”
黑也沒有比她好到哪裡去,他也呈大字型癱在了俞真真的身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休息了一會兒,又被冷風吹得凍得不行的兩個人拖着疲累的腳步朝家裡走去。這種節目的深夜裡,沒有公車,沒有出租車,現在連摩托車也丟了,最後,發覺唯一可靠的東西,還是自己的兩條腿。
俞真真走着走着,想着剛纔的一切,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真是莫名其妙開始又毫無厘頭結束的一切啊。
笑過之後,扭頭好奇地問黑。
“爲什麼剛纔要扔掉摩托車?我還以爲你會跟他們比誰開得比較快呢!”
以黑的個性,應該不會拒絕挑戰纔是。
不說這還好,一說黑就火氣上來了。
“不是你的話,我犯得着逃跑嗎?一羣小兔崽子,我玩車的時候還不知道他們在哪裡呢!”
俞真真看着黑鬱悶得不行的樣子,卻笑了。這人,雖然平時似乎任性不怎麼顧別人,但是,重要關頭還是很讓人信賴的。
而黑見俞真真笑,心情卻更是惡劣,他伸出手,捏住了俞真真的兩邊臉頰。
“說,你要怎麼賠償我?”
冷颼颼的寒風之中,黑和俞真真足足走了一個小時才終於回到了家,進門的那一剎那,俞真真簡直是熱淚盈眶,不僅是因爲凍的,還有一路被心情不好的黑給欺負的,她的臉肯定都不成樣子了,嗚,依依喜歡這樣也就算了,爲什麼黑現在似乎也有些樂此不疲的樣子呢?俞真真察覺了有些危險的苗頭。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是?
對,烤火。
俞真真和黑兩個圍着一個小太陽幸福地眯着眼,頗有有此一爐,夫復何求的感覺。不過,俞真真只享受了一會兒,臉上剛由白轉紅就被黑用腳踢了踢。
“餓了。”
“方便麪?”
俞真真懶洋洋地問道。這個時候,她已經累得沒有什麼力氣去做需要費工夫的東西了。黑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幾分鐘之後,兩個人一人抱着一個大碗,蓋着厚毯子,邊烤小太陽邊看着進入最後結尾階段的春晚,十分愜意。
而就在春晚結束的難忘今宵的歌聲之中,一陣不太諧調的轟鳴聲突然在房子的上端轟隆轟隆地響起,而且,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俞真真和黑兩個驚疑不定地互望了一眼,一起向外走了出去。
仰頭朝上瞧去,就見一輛小型飛機在房子的上空盤旋,此時,飛機的艙門已經大開,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艙門口,隨後,躍身而下。
下一秒,眉眼間全是笑意的夜站在了俞真真的面前。
“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