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伊琳想看。我就去爲你取來好了,你等着。”
說完,華便換了外套,匆匆就要出門,伊琳卻拿了另外一件外套,遞給了他。
“穿這件吧,我比較喜歡這一件。”
華看着那外套,目光停頓了一瞬,讓伊琳的呼吸都有些停頓了,但,終是伸手接了過來換了出門去了。
天空飄起了毛毛的細雨,然而,街上卻依舊人流如織,這一點點細雨不但沒有阻止人們的腳步,反而,卻讓人們去賞燈的心情越發地急切。
而華一出門,伊琳就立即回房換了外出的服裝。
一會兒之後,她出現在客廳裡,而春,赫然正在喝着僕人沖泡的奶茶,已經是待了些許時候的模樣。伊琳看到他,也沒有絲毫意外的模樣。
“想好了嗎?真的要去?”
春一口將剩餘的奶茶灌完,伸出舌頭舔了舔脣邊的餘汗,站了起來笑問道。
“你不是,就想我去嗎?”伊琳冷笑,以爲她看不出他這點小九九嗎?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單純得什麼也不想的伊琳了,自從那一次之後,便再也不是了。只是,如果是在那之前就好了,伊琳無數次地這麼想。
春一笑,沒有再說,只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伊琳拉了拉身上的斗篷式外套,輕咳兩聲,當先而行。
春尾隨其後。
兩個僕人看着伊琳出去眼中有些不安,不過,卻都沒有出言阻止,只是,在伊琳離開之後,立馬拿起電話撥起號來,只是,不知爲何,電話卻老是不通,兩人焦急不已,只是,卻也沒有別的好辦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這個動作。
元宵夜,自然應該吃湯圓。
還在好幾天之前。俞真真就嚷着了,並且,堅決不要外頭買的,而是要親自動手做,說這樣做成的纔好吃。阿塔一臉爲難地說她不會做,他們那裡從不曾做什麼湯圓的,雖然爲了服侍大人和少爺們,她們這些下人大多學會了C國的語言,也會做一些簡單的C國菜,但麪點她卻還未來得及向廚房的師傅學過。
俞真真說不要緊,只要照着她說的把東西買回來,然後照着她說的做就好,很簡單的。
於是,這個時候,夜正按照俞真真的要求用筷子攪着兌了開水的可可粉,只是,力道卻太大了些,俞真真提醒了好幾次,卻仍是將麪粉攪到了容器外頭,似乎有些煩躁的樣子。俞真真於是推了推他,笑道。
“不慣做這些去歇着吧。弄好了我們叫你出來吃就好了。”
夜便放開了手。
“那我去書房裡看一會兒書。”
說完便匆匆地朝書房裡去了,關了門,並傳來上鎖的聲音。
俞真真有些奇怪地盯着夜的背影,問道。
“阿塔,你有沒有覺得,夜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
從早上開始就非常奇怪了,雖然一樣陪着自己晾衣服,給自己推鞦韆,自己坐着看書時他就躺在自己的腿上睡覺,但,不知怎麼的,那種感覺就是有些不對,一直有一種焦躁的感覺,而且,時間越晚,那種感覺就變得越發地明顯。
阿塔心中一驚,面色微微一變,不過,她立即低下頭去,沒有讓俞真真發覺,嘴裡卻強笑道。
“哪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小姐想多了吧?”
“是嗎?”
俞真真疑惑地道,不過,也許真是自己想多了吧!她甩了甩頭,不再去想,還是先將手裡的事弄好,等吃完湯圓,再問夜吧。反正,也不急這麼一會兒。
於是,俞真真對阿塔說。
“這邊都有很多了。我來弄,你去那邊先將那個攪勻,然後,一樣弄成麪糰就行了。”
阿塔應了一聲,就丟開了手裡的東西,先去弄夜那個了。
俞真真則繼續搓湯圓。
因爲人不多,所以,俞真真的湯圓也不求多,只求精,今天晚上就是湯圓大餐,蒸的、煮的、油炸的、和魚蟹一起燉的、甜的、鹹的,共七八樣,每一樣也就每個人三四顆的樣子,吃個新鮮,不過,二十幾顆大湯圓下肚,也應該差不多了。原本五六點鐘的時候就已經吃過了晚餐,這湯圓也不過是應應景,打打牙祭而已。
待一切搞定,各種金黃色的、白色咖啡色相間的、七彩的、巧克力的、水果什錦的香噴噴的出爐了,各種醬料也都備齊了,白色的熱氣在餐桌上升騰,雖然是自己親手做出來的。阿塔也忍不住看直了眼,只覺得口水都有些開始分泌了起來,回到島上,將這一手亮出來,弟弟妹妹他們不樂壞了纔怪。
“阿塔,麻煩你擺一下碗筷,我去叫夜出來。”
俞真真客氣地道。
俞真真一提起夜,阿塔的身體一僵,她有些生硬地低聲應道。
“好。”
俞真真跳了兩步,阿塔看着她的背影,眼神變幻不定。似乎在掙扎着,見俞真真就快離開餐廳了,她終於忍不住喚道。
“小姐!”
然而,當俞真真應聲回過頭看着她時,阿塔卻牽了牽嘴角。
“沒什麼,我只是想提醒你,旁邊花瓶裡的花枝伸出來了,小心掛到你的衣服。”
阿塔所說的花瓶裡插的是一株白梅。
今天早上,俞真真和夜出去探險時,在北邊的小溪旁邊發現了幾株梅樹,白色的梅花瓣在清風的吹指下片片飄落在溪裡,美不勝收。俞真真讚歎不已,而等她回過神來,夜的手上便已折了最漂亮的一枝,遞給了她。
“送你,”並且用有些生疏的語氣說道:“元宵節快樂!”
俞真真笑着收下了,回來便讓阿塔幫忙找了個花瓶插上了。
白色的梅花配着紅色的瓶子,白的越發高潔,紅的越發鮮豔,也算是一種絕配了,不過,讓俞真真選擇的話,她倒更喜歡碧色一些。但反正她又不是像灰那樣,對插花有着不一般的執着,非要講究什麼花配什麼樣的瓶子纔好看,有個瓶子裝着也就成了。
此時,因爲就站在梅花的旁邊,鼻間香氣隱隱,好聞得緊。
俞真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想着明天早上的話,或許再往前面去去,聽阿塔說,再前面,還有好大一片紅梅林呢!
她卻渾然忘了,今天早上,光是這麼跳到小溪邊,就已經累得不行了。一回來,就倒在草地上呼呼大睡,直到中午阿塔叫她吃飯時纔將她喚醒。
俞真真走到門前,正伸手準備敲門,卻聽到一陣汪汪的叫聲。
是菊花!
這個傢伙,還真是喜歡夜呢!連他進書房也要跟着,真是,再這樣下去,乾脆將它送給夜好了,反正它對她這個主人還及不上對夜的一半。
俞真真心裡小小地不是滋味了一下下。
不過,菊花大概又挨夜的整了吧,叫得這麼悽慘,這回是玩什麼了?空中飛狗?還是上吊遊戲?
活該。
俞真真幸災樂禍地想着,並舉起了手,準備敲門。
然而,門卻先俞真真一步開了。
菊花驚慌地從門口衝了出來,一瞬間就不見了蹤影,俞真真從來不曾它跑得這麼快過,看來這次還真不是一般地厲害呢!
俞真真想,不過,倒也沒有特別擔心,夜向來是極有分寸的,並不曾真正地傷害過菊花。雖然,今天這叫聲實在是不是一般的美劇,但看它那矯健的模樣,就知道身體並不曾受傷了,但至於心理創傷,俞真真就管不着了。或者,下次再去南醫生那裡時,得問問她,是不是也有專門針對寵物狗的心理醫生啊?再這麼下去,俞真真想,總有一天,大約是需要的。
見菊花不見影子了,俞真真纔回過頭,卻駭然地發覺夜的眼睛成了紅色,不禁嚇了一大跳,後退了一步。
“夜,你……”
俞真真正準備問夜是不是染上了紅眼病了?
然而,再一看,卻見夜的眼睛仍是好端端的黑白分明的,何曾有一絲半點的紅?俞真真揉了揉眼睛,仍然是一樣的。
“湯圓好了嗎?”
夜問道,聲音比平常暗啞了幾分。
“嗯。”
俞真真點了點頭。
“我們去吃吧。”
說着,俞真真便又轉過了身子,只是,轉身時剛好不經意地碰到了夜的手,不禁大吃一驚。
“夜,你發燒了?”
說着,俞真真伸手去摸夜的額頭,然而,夜一偏頭,卻避開了俞真真的觸摸,簡潔地扔下兩個字。
“沒事。”
話聲一落,人也當先大步朝餐廳走去,竟似怕俞真真再問他一般。
俞真真看着自己的手,愣了一下,隨後,便也跟了上去。
吃過了湯圓,俞真真原本想找夜談談,他今天真的有些不對勁,剛纔不讓她碰也很奇怪,而且,方纔手感覺到的熱度也讓俞真真有些掛懷,那種熱度,簡直有些灼人了。只是,如果真燒成那樣,怕是爬都爬不起來了,但夜卻十分清醒,動作也很敏捷,一點兒也不像病人,但,不確定一下,俞真真到底不放心。
但是,不知爲何,俞真真的眼皮卻越來越重,隨後,身體也軟軟地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