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黑暗之中,人們都已經陷入了夢鄉。
然而,兩個端着槍的士兵還在巡邏着。
“又不是士兵,幹嘛這麼警覺?”
約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抱怨道。本來,今天說不定很有希望勾到一個美人,好好地解放一下身心的,像那個熱情的紅髮美人就什麼萊可的就相當不錯。大約是平常也做了不少運動吧,那結實修長有力的大腿,讓約翰光看着就已經想入非非了。
“根據你們打聽來的情報來看,外面顯然亂得不成樣子,連真正的軍隊都遭遇到危險,他們能一路越過那麼多危險來到這裡,絕對不只是單單只是靠運氣,或者,這一身裝束。你們沒有發覺他們身上的煞氣嗎?只有經歷過鮮血的人身上纔會有這種煞氣。這一行動,絕對不能失敗,要不然,這個鎮就完蛋了。”
傑克的語氣十分沉重。
雖然現在鎮上的武裝力量人數並不少,單論人數,並不比對方少,但真血拼了起來,絕對是己方吃虧,畢竟,實戰經驗差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對方還有一個要命的法寶——坦克,一旦動起這個傢伙,那就什麼也不用說,遊戲直接結束了。
詹子寒沒有參與對話,一直盯着手錶,這時,見時針指向了約好的時間,於是沉聲說道。
“好了,現在時間到了,大家按預定的計劃行動吧”
衆人點了點頭。
簡又將胸口的衣領拉低了些,露出了妖媚的笑容。
“那我,就先出發了。”
簡搖曳生姿地朝這支冒牌軍隊的駐紮地走去。
“什麼人?”
他們相當警覺,迅速地發現了接近中的簡,舉起了槍對準了她。
“不許動。”
本和羅格帶着治安隊和鎮上的警察們潛伏在稍遠一些的灌木叢裡,還好當初將這個暫時不用的工廠借給了他們宿營,附近不乏隱蔽的地方,離鎮上的居民區也還有一小段距離,讓人略微安心一些,只要他們把這裡守好了,鎮上的居民們就不會受到傷害了。
“希望能一切順利纔好。”
羅格尤其緊張。
因爲是他將這一羣人迎進鎮裡的,所以他尤其自責。
“會的。”
本拍了拍羅格的肩。
“聽着,我們會把這件事搞定的,不會有任何人受傷,說不定還能繳獲一輛坦克,那麼,下次就算再來這樣的傢伙們,也不需要害怕了。先碰到他們,說不定,反而是一件好事。”
“謝謝。”
羅格不自在地道。
他沒有想到本會安慰他,本剛來的時候,竟然讓一個外地來的毛頭小子當了這個鎮的治安官,羅格十分排斥,曾經沒有少爲難他。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本不但沒有落井下石,反而這樣安慰他。
本笑了。
什麼也沒有說。
他知道,以後他和羅格應該會處得不錯了。男人就是這樣,可能爲一些小事彼此過不去,也可能因爲一件什麼事就全無芥蒂,成爲知交。
比莉在旁邊也笑了。
不過,馬上又斂起了笑容。
“信號來了,準備行動。”
寧靜的黑夜之中,有人爲了保護鎮子而行動着,有人,則爲了守候還沒有回來的人而無法入睡。
向晚晴在牀上躺了一會兒,實在是睡不着,於是,倒了一杯熱茶,坐在了院子裡的鞦韆架上。
夜色已濃,月色卻正皎潔。
應該初十左右了吧,月亮漸漸地圓了。
再過不久,就是十五了。
向晚意只匆匆告訴了她一句今天可能不回來了,讓向晚晴不要等她,就匆匆離去了,什麼事也沒有說,顯然十分緊急。只是,農場那邊的事不是已經好好解決了嗎?還有什麼事呢?希望一切平安纔好。
向晚晴在心裡默默地祈禱着。
“晴,還沒睡啊?”
有人同她打招呼。
向晚晴擡眼望去,只見克萊兒披頭散髮,衣衫不整地回來了,向晚晴大吃一驚,站了起來迎了上去。
“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
克萊兒擺了擺手。
“不過是碰到了個性變態的混蛋,捱了**常罷了。”
兩個此時已站得及近,藉着月光,向晚晴看到克萊兒的臉頰腫起了老高,她趕緊將她拉進了屋裡,點起了燭火,拿出了醫藥箱。
向晚晴輕輕地替克萊兒擦着藥,她傷得還真不輕,嘴角都出了血,臉腫得連一雙明媚的大眼睛都變成了眯眯眼了。克萊兒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疼得眼淚直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不是因爲被人這樣對待了委屈得哭,而是疼的。克萊兒什麼都能受,唯獨受不了疼。
“是什麼人做的?”
向晚晴有些憐惜,有些憤怒,又有些疑惑,從來不曾見克萊兒哭成這樣。
“就是那個跟我跳舞的死人。”
克萊兒恨恨地道。向晚晴記得,是個健壯的男子,好像是這回來鎮上的軍隊裡的人。
“等天亮以後,我陪你去找本吧。”
向晚晴說。
就算是軍隊裡的士兵,可這樣對克萊兒,實在是太過分了。
“不,不用了。”
克萊兒一邊哭一邊搖頭。
“聽說,那個負責這個連的森羅中尉已經將我們這個鎮列爲第一批援助對象的名單裡了,如果爲了這點小事讓鎮上跟軍隊起了矛盾,就太不划算了。”
向晚晴不禁露出了微笑。
這就是克萊兒,不論多麼大膽和瘋狂,但是,心底深處卻是柔軟地,善良的,讓人很難去真正地討厭她。
這時,克萊兒倒吸一口冷氣。
“晴,輕點、輕點。”
“怎麼,很痛嗎?”
向晚晴皺了皺眉頭,她已經很輕很輕了,克萊兒還是這麼痛怎麼辦?藥是一定要上的,要不然,依這臉頰腫的情況,明天還不變成獨眼龍啊。
“當然痛啦,痛死人了。”
克萊兒號啕大哭。
“除了離婚的時候那混蛋打了我一巴掌,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有被人打過呢,而且,還打得這麼用力。”
向晚晴的耳朵十分靈敏地抓住了兩個字。
“離婚,你不是寡婦嗎?”
克萊兒一時失語,沒有想到就被向晚晴抓了個正着。她左瞧右瞧,擡頭望望天,低頭看看地,就是不瞧向晚晴,嘴裡則打着哈哈。
“離婚,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兩個字?沒有吧。啊,我覺得好得差不多了,有點困了,晴,先回去了,晚安,啊,拜拜。”
克萊兒慌慌張張地往外衝,在門那裡,十分光榮地撞到了牆上,那聲音,向晚晴光聽就覺得很痛了。不過,一向怕痛的克萊兒卻彷彿沒有發覺似的,只嘴裡一個勁地說着“再見”歪歪斜斜地往她家去了,中間,在翻過不及膝蓋高的柵欄的時候,又跌了一個狗啃屎。
向晚晴本來只是隨口問問,沒有想到克萊兒的反應竟然會這樣大,心裡不禁好奇了起來,克萊兒的前夫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呢?看樣子,克萊兒對他並沒有完全忘情,要不然,也不會只是提起,反應就這樣大。既然這樣在意,爲什麼又分離了呢?不過,自己和詹子寒又何嘗不是如此,明明還在意着那個人,想呆在他的身邊,卻又無法靠近。世上的事,有時候就是這樣無奈吧。
“阿嚏——”
打了一個好大的噴嚏,向晚晴這才醒了過來。
天,竟然已經亮了。
一夜也沒有回來啊
向晚晴抱了抱身體,好冷。明明已經將毯子裹在身上了,沒有想到,睡過去了,還是這樣冷,鼻子也有些堵堵的,大約感冒了。向晚晴吃了藥,做了早餐,來到了治安隊的辦公處,卻被告知,向晚意並不在這裡,而對於去了哪裡,卻都閉口不言,不過,卻同向晚晴再三保證,向晚意一點兒事也沒有,十分安全。他的神情十分真摯,好像是真話,向晚晴總算有些稍稍放心了,於是將保溫盒交給了隊員們,請他們一定轉交給向晚意,這才離去。
既然向晚意沒有什麼事,向晚晴就照往常一樣去診所上班。就在入口處,差點和出來的人撞個正着,向晚晴擡眼,沒有想到,竟然會看到詹子寒。而更刺目的是他胳膊上吊着的繃帶。
向晚晴站住了,詹子寒對她略點了點頭,就要錯身而過。
向晚晴猶豫了一下。
“你,受傷了?”
問過了,向晚晴又是一陣懊惱。當然是傷了,看到這個樣子不是白癡都知道的嘛。這不是廢話嗎?
詹子寒再次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吐出了幾個字。
“小傷,不要緊。”
向晚晴輕輕地舒一口氣。還好,還好。
“還有事嗎?”
詹子寒又問。
向晚晴搖了搖頭。
詹子寒便轉身離開了。
向晚晴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忍不住又叮囑了一句。
“要小心。”
既使是小傷,不注意的話,也有可能出大事的。
只是,這時詹子寒已經走了一段距離了,也不知道究竟聽到了沒有?
向晚晴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詹子寒的身影消失,這才走進了診所。不過,剛一進去,就聽到戴維醫生的嘮叨了。
“這,這裡不對,這個應該擺在左邊,這個纔是右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