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大傻蛋。”
夏成祖坐在院子裡的樹下,嘴裡唸唸有詞,拔着牆角的枯草。
一個房門門了,萬三兒穿着厚厚的棉睡衣,邊打着哈欠,手裡拿着個臉盆,肩上搭着個毛巾,出來打水洗臉。這種老式的院子,只有公共的浴室,廚房和洗手間都只有一個。房間就是一個單間,院子裡有口井。爲了省水費,他們通常都不用自來水管裡的水。
他走到井邊,天色昏暗,院子裡的燈沒有人開。
就着房間裡射出來的一些微光,他一時也沒有注意蹲在牆角的夏成祖。直到聽到窸窸窣窣的碎語聲,他纔有些膽戰心驚地四處打量,不會是撞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當初那個古怪的老太婆之所以肯用那麼便宜的價錢將房子租給他們,據說就是因爲傳說這個院子裡曾經曾過人,一家五口,想起都讓人毛骨悚然。如果不是實在沒錢,萬三兒是絕對不會住在這裡的。住了這幾年,雖然沒有出什麼事兒,可總是電燈無緣無故地突然滅掉,又亮了起來,雖然說這種老房子線路可能是有些問題,可總是讓人心裡毛毛的。
萬三兒哆哆嗦噎地道。
“誰,誰在那裡?給我出來。要知道,你萬三哥可是在道上混的,管你什麼妖魔鬼怪,最好速速退去,要不然,有你好瞧的!”
這話說的還是頗爲威武的,如果不配上他那一個勁兒打顫的雙腿和發顫的聲音的話。
“是嗎?那麼你看,我是誰?”
隨着詭異的語調,一張臉在黑暗中毫無徵兆地出現在萬三兒的面臉,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吐出長長的舌頭……
“哇!”
萬三兒給嚇了大跳,往後聽跌坐在了院子裡的地上。
“哈哈哈,萬三哥,嚇到了吧!”
“成祖,你這小子,給我過來,看我怎麼教訓你。”
萬三兒從地上爬了起來,追着夏成祖滿院子跑,結果跑得氣喘吁吁的也沒有逮到他的人。累得不行了,往臺階上一坐。
“不行了,不跟你玩了。”
“跑不過就跑不過,說什麼大話?”
夏成祖也在離萬三兒不遠也不近的臺階上坐上,卻又嘆了一口氣。
“你這小子,小小年紀,老是這樣愁眉苦臉的,小心變成個小老頭。說吧,這回你哥又怎麼啦?是把臭襪子跟你的校服放在一塊了?還是又把你的白毛衣洗成灰毛衣了?”
這兄弟倆,一天不整出點事就不得安生了。
“都不是。”夏成祖情緒低落地道:“哥哥恐怕是失戀了。”
“失戀了?你是說藍小姐?”
萬三兒一溜煙兒地湊到了夏成祖的身邊。
“對了,你們今天不是去藍小姐的學校裡玩了嗎?怎麼?發生了什麼事嗎?她有男朋友了?。”
“比那還糟,玉真姐姐有個未婚夫,個子又高,長得又帥,頭腦看起來也很好的樣子,而且,連玩投籃機也贏了哥哥。”
“真這麼好?”
萬三兒又自言自語地道:“那倒也是,像藍小姐這麼漂亮性格又好的女孩子,配得上她的男孩子又差得到哪裡去?唉,我還以爲你哥那小子總算要轉轉運氣了,看來是沒戲了。不過,這樣也好,像藍小姐那像的女孩子,家境又好,人又漂亮,真跟你哥有個什麼了,別人家裡又會同意嗎?與其到時候你哥被人嫌這嫌那的,還不如現在這樣的好。”
“萬三哥,你在嘀咕個什麼啊?”
夏成祖只聽到萬三兒嘀嘀咕咕的,卻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好奇地問道。
萬三兒卻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
“好了,現在也該做晚飯,準備上工了。成祖,你去做飯,我洗完臉就來炒菜。”
“喔,好。”
夏成祖一看手上的電子錶,真的不早了。
一直在想哥哥和玉真姐姐的事,倒把晚飯都差點忘記了,肚子也有些餓了起來。夏成祖往廚房走去,摸索着開了燈,忙活了起來。
萬三兒從井裡打了水,又兌了點熱水,用毛巾擦了臉,忍不住看向夏成宰的房間,裡面一片漆黑,沒有開燈。
那傢伙,沒事吧!
詹子寒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回來,卻只看到俞真真所留下的紙條,說去依依那裡了,今天就不回來了。他用力將紙揉碎了,扔進了垃圾桶裡。給那女人買手機是幹嘛用的?就不會打電話說一聲嗎?還是,生氣了,連電話也不想打?真是莫名其妙又小氣的女人,難道就因爲他贏了那個男人就生氣了?還是因爲他讓那個男人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所以生氣了?他只是說出事實而已,有什麼錯?如果說有錯,也是那個隱瞞自己有未婚夫的那個女人錯了纔對。詹子寒拿出手機,又將它扔到了沙發上。不回來就不回來,她沒有回來之前,他不一直是一個人住着的嗎?一個人還更自在一些呢。
詹子寒打了電話,叫餐廳送了意大面,又倒了一杯紅酒,還放了優美的音樂,將燈光也調暗了。自從那個女人來了,就沒有這麼有品味的吃過東西了。這家的意大面真好吃啊,比那個女人做的什麼清炒白菜,肉沫粉絲好吃多了。
詹子寒吃完,優雅地用餐巾紙擦了嘴。
真是一個美好的,清淨無比的夜晚啊。
第二天,俞真真和意依生一起用了早餐,意依生開車將俞真真送到了學校大門前,這纔去了公司。
俞真真的心情十分好,一路輕聲哼着歌進了教室。
想到昨天晚上成功地爬上了依依的牀,還纏着依依唱了催眠曲,俞真真就覺得空氣是這麼清新,天空是這麼地明朗,就連那光禿禿的樹枝,看起來也是這麼地可愛。
俞真真拉開椅子,將書包放在了桌子上,剛坐下來。
秦惜安就從前面回過頭來,盯着她瞧了許久,然後一臉肯定地說道。
“真真姐,有鬼喔!”
“鬼?什麼鬼?”俞真真一聽這個鬼字,心下就是一突。難道有人看出來她其實是附在別人身體上的鬼嗎?不可能吧。所謂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俞真真上了別人的身,雖然不是她強搶的,可心裡總是存了幾分心虛。一聽個鬼字,就先想到這上頭了。
秦惜安看到俞真真這樣驚慌的樣子,更回肯定了。
“說,真真姐,你昨天是不是跟那個男人一起過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