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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回:耍nong
吳添問:“就你所知,你們剛纔所來的人都是真的不見墳,還是有些人來假冒起鬨的?比如你身側這位?”
那男的不待nv的回答,已是搶道:“什麼假冒起鬨?你管我家有沒有墳山被nong掉?即使我不是當事人,我路見不平,看不過去,仗義執言行不?你們這些貪官,能官官相護,就不允許我們百姓之間互相幫忙?”他說得雖理直氣壯,然心裡卻是忐忑。他甫一開始濫竽充數的企圖,就是想將事情怎麼盡力鬧大,事後即使被調查清楚,最多解釋說是幫朋友發聲,抵賴過去。但是料不到吳添好死不死的,竟然像開審判大會般不讓他走人,反而在衆人監督下公開的質詢和調查,是以陣腳大luàn。
他剛纔還強硬地堅持有親人的墳地被挖,但形勢已變,現在卻不敢luàn認。
當然,這也是委婉的坦認,美nv主持有些狐疑:這幫人真的不會是被僱來職業找碴的伐?
在另一側,方庸正在密切地關注這邊的發展。
在某個不遠處,他的人正用手機繁密暗地向他通報最新得知情況。十多分鐘前,得知這些鬧事的人徹底中止考察組的視察,立即明白事情成功一半。西南鋼企這個重大項目潰於一旦,市縣領導當衆丟了這麼大臉,必然有人出來負責責任。雖則吳添只是被撤了分組組長一職,但是惹出此等麻煩,眼下雖不當場撤掉鎮委書記,後續的懲罰必然也不會輕。
“吳添啊吳添,我就不相信你回回都運氣當頭!這次讓領導出乖露醜,你就安心地等着被擼……”方庸目光閃着淡淡的惡毒光芒,和昔日那個溫和平淡的方庸截然換了個人般。
只要吳添一撤,那他這個副書記將十有**坐上正職,隱忍蜇伏多年,終於等到吐氣揚眉。一旦沒有吳添,而他又成爲一把手,那吳添留下黨羽根本只有讓他細火慢蒸,溫火煮青蛙般的份。他眯着眼瞧着水面不遠處正在飛掠嬉戲的小蜻蜓,嘴角露出絲得意的笑意。
“呃,你這貨倒也熱心腸,看到你,我就強烈感覺到雷鋒永遠活在我們心中。說錯了,應該是雷鋒再世,我想他也不會比得上你,對着陌生人竟然如此熱情仗義。”吳添鄙夷地諷嘲,轉而正sè道:“徵地一事,政fu事前做過大量通知,遷墳時又做了大量存證工作。你說不相信我們政fu人員,所以不信任也不打算向我們反映。但是誰告訴你今天領導會集體下來視察的?是誰出主意讓你們今天來這裡?”他頓一頓補充道:“你放心,我不是要打擊報復,我只是想問他些問題,作個求證,確定一下這個組織者是否居心叵測,和某些人有聯繫與否?”
男人呆了一下,大聲道:“沒有什麼組織,我們是共同相邀的!你不用挑撥離間,槍打出頭鳥,我們不是不講義氣的人!”
“對,我們都是自發前來討回公道,沒有什麼人組織!”nv人爲了表明自己不畏縮,也是提高聲音附和。
如果是回到局子裡對這些鬧事者逐個逐個質問,自然能將組織者找出來,但是那時候已沒啥用,一因爲不是衆目睽睽取證的,信服力太弱;二人家都走了,證明清白有個鳥用!眼下這兩人又守口如瓶,死咬着不肯透露,形勢不樂觀。
只是吳添早有所料般,思忖片刻,徐徐道:“你們倆之前認識嗎?”他問向那男的,道:“她是丁家溝的,你是哪的?村裡誰家墳地被填平了?”
男人遲疑片刻,猶豫要不要答,轉而想到這事守不住的,隨便找個人一問,便能清楚,便坦白道:“我是三鳳嶺的,之前和她不認識。我村裡沒人的墳填平,我就在路上聽見這事,看不過眼,所以來幫忙。”
呃,又把熱心助人當擋箭牌,相不相信老子送你下去見雷鋒!嗎bi,比哥還不臉臊!
他似是無意道:“這些人之中,你剛纔蹦得最歡,還以爲你祖宗十八代屍骨都被填平了,原來是因爲你古道熱腸啊。”
“你……還有問題問嗎?沒有的話,一言九鼎,立即辭職滾蛋!”男人憤激道。
吳添看看時間,也沒啥耐心和他磨磯下去,道:“你們知道政fu爲啥要徵這地嗎?爲啥把墳平了?”
“當然知道,爲了你自己政績,要不你怎麼這麼狼心病狂!”然後繼續補充道:“就是吸引那啥大鋼企把廠辦在這裡!”
“既然知道,那你應該清楚事件的嚴重xing。我希望你慎重地回答如下的問題,你們是什麼時候來這裡的?聯防隊員爲什麼沒發覺你們。”
男人似乎被他的突然凝重唬住,思忖着答案。但那nv的卻不以爲然道:“我們是早上七點來的,就躲在那邊林子裡,他們當然沒能發現!”
“你們剛纔是將近十二點多來的,那說明你們埋伏了近五個小時。請問,你們將你們的行蹤告訴給其它人嗎?”
“當然沒有,沒人知道我們躲在裡面。領導沒有出現之前,我們纔不會出現。否則肯定會被那些狗腿子趕走。”
吳添得到所要得到的答案,轉身望向美nv主持道:“那請問美nv主持,你是怎麼知道他們行蹤的?他們可是埋伏在林子裡,你有紅外線衛星探測?據我所知,我們來之前你們早已到達,並且在採訪他們。而她們卻說,不見到領導,是絕不會出現?”
美nv主持臉一紅:“我們要保障消息來源,無可奉告。”
吳添早料到如此,道:“你不是說沒有見到領導來之前,不會出現嗎?怎麼見到這三個人你們就出來了,他們又額頭又沒寫着是記者?你們爲啥出現,爲啥又不怕被趕了?誰告訴你們,記者來了?”
nv人一時語塞。
吳添也不要她回答,轉身指着那些聯防隊員,道:“最重要的一點,此時不僅躲在林子裡的你們出來了,記者來了,奇怪的事這些聯防隊員卻全讓人調虎離山,個個都像配合你們般,沒一人在崗位!”
“如此嚴密而環環相扣的佈局,沒有jing心的佈置和某些特別人的權力從中作梗,僅憑你們這些傻愣愣的自發就能做得到,真是笑死人!”
在場不少人讓他話意一戳,立即瞧出其中最隱蔽的秘密,暗暗心驚:自己還當是自己袖手旁觀,是毫不相關的人,卻不知道原來整個此浩浩dàngdàng的一行,早成躲在黑暗角落裡某個人佈置的棋子!
吳添對着那男的道:“你是三鳳嶺,和她丁家溝一東一南,離上十多里路。人家早上七點鐘就到這裡埋伏好,你在哪裡碰上!你天未亮就在路上等人家,然後熱心到早飯、午飯,啥農活兒也不幹,就躲在樹林裡熱心助人?你自己傻bi,別把別人都想得那蠢!”
陽光很安靜,靜得讓人窒息。
其它人固然想到其中有貓膩,但是難以深入看到本質。只有劉敬軍、汪清源、李光正、呂家昌這些官場老油條,瞧出裡面水很深。這隻躲藏黑暗裡的黑手,將他們一個個當作棋子,一是對付大會鎮,讓它失去西南鋼企的安置資格;二是對付吳添。
從《新聞一線》的到來,到悄悄地得到消息先人一步來到這採訪,這裡每一步,裡面絕對有大會鎮高層人員的參與,更別提聯防隊員在《新聞一線》趕到之前,齊齊銷聲匿跡。這個計劃的甫一開始,就將整個視察活動當成了佈局,包括之前的龍振東妻子攔路鳴冤,到現在村民侍候已久的潛伏,每一步都是有人暗中安排好。
就像一個jing致的觸發器般,隨着不斷的情節發展,不斷觸發出新的機關。
這人心機實在太yin森太險惡,也太不擇手段。幾乎每一招都是對着吳添的軟脅而來,全然不讓他歇息,究竟是什麼樣的仇恨,才能對方如此想置他於死地。甚至不惜將西南鋼企的招引爲魚餌,以此爲代價!
李光正、呂家昌固然膽顫心驚,小小的鄉鎮政治鬥爭竟然這麼激烈,波譎雲伏,這讓他們這些見慣勾心鬥角人也感覺到sè變。而劉敬軍、汪清源驚心之餘,更多的是恨得咬牙切齒:這個人一定要將他拽出來!雖則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和青山鎮有所勾結,但是爲了私人恩怨,卻全然將大會鎮甚至茂化市的利益,當作鬥爭的犧牲品,那是他們無法容讓的。
這人既然深藏於大會鎮高層,而又恨不得置吳添於地死,最大原因就是政治鬥爭。
在官場言官場,政治鬥爭無可避免,但是像這樣完全喪心病狂,竟然爲鬥垮對手,不惜將省領導、市領導、縣領導的工作與視察當成猴子般耍nong,將年銷量數十億的企業推向對手,這已遠遠超出規則。
汪清源怒sè固然濃烈,然劉敬軍更是臉黑如漆。他咬牙切齒,不論在公在私,此人一定也要調查出來!
這也難怪他,畢竟衆人之中,就他一人表現出中人家圈套的傻bi行爲,撤掉吳添一職。他是常務副市長,別人不敢說什麼,但是他內心卻是充滿羞辱感。他堂堂常務副市長兼市委常委,現今竟然被你一個小小鎮級領導玩於股掌間,這傳了出來,教他如何見人!
事已至此,再也沒有人懷疑其中的關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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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賬:本週欠了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