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歡喜幾家愁
王老拱拱手有些受**若驚的說道:“還好還好。(百度搜索彩虹文學網更新
最快最穩定)”
“你近來飯食可好,可還能吃得動硬米飯?”景延帝竟旁若無人的和王老拉
起家常來,衆人雖然在憤怒依舊在,可是面上卻不得不掩飾起來,皇帝老了,他和王老惺惺相惜
,如果衆人在對王老咄咄逼人那麼老皇帝心裡該做如何想法。
“早些時日就吃不動了,不
過喝些稀粥。”王老謙卑的說道,一副可憐的老人形象。
景延帝嘆口氣,轉向衆人問道:
“你們是不是也嫌我老了,辦事不和你們的心意了?”
衆人忙跪下來,深怕跪得不夠快不
夠重讓老皇帝起了疑心,紛紛說皇帝不老,紛紛說皇帝還是依舊英明,紛紛說和王老不過誤會一
場。
景延帝看着衆人搖頭晃腦一番,定了定神說道:“那你們還吵嚷些什麼。”
衆
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話可說,一腔憤怒便成了莫名其妙,樑義穩妥的扶着景延帝下了朝,人們的
怒氣也因爲沒有即使發出憋在心裡給別沒了,大家都在紛紛的猜測老皇帝的用意。只要能從新人
這裡獲得好處,道義算什麼,去薛家大吵大鬧一番又如何,你高興拆了也可以,殺幾個人算什麼
,仁義著稱的薛起殺起人來也沒眨眼啊。
確定了風向,不少人收起義憤填膺的嘴臉向王老
表示了遲到的友好。
蕭弘瑾回到京師,第一件事就是請了景延帝的尚方寶劍掛在薛家門口
,尚方寶劍掛在薛家大門上時金光燦燦,薛梓彤端莊站在門口,聲音洪亮的說道:“也是,在沒
個東西震一震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撒野。”撂下這一句扶着靈壽拖着略顯臃腫的身體走了回去。
薛梓彤很明白王老喜歡放些暗哨支在人家家,果然薛梓彤的話傳到王老耳朵裡,饒是王老涵
養再好,也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可憐他呼哧帶喘的差點一口氣搗不過來就過去了。
薛梓彤
最近心情不錯,薛起見天的好了起來,他雖然看來他失去了大將軍的職位,可是這個職位對於薛
起這樣耿直的人而言沒什麼油水可言,倒是受了不少委屈和軍傷。現如今他能安度晚年,又有兩
個孩子獲得皇上的敕封,薛梓彤怎麼看都算是覈算的,薛起看孩子們得到了庇護,到也釋然,他
這一生什麼都經歷過了,老了倒也希望過過普通人的生活,他現在躺在**上,再也不用擺出一副
大將軍大家長的樣子,享受着薛梓彤水蔥似的手將橘子輕輕剝開的橘子,將橘子上白色的紋路細
細的剃掉,薛起十分受用的吃着,舒服的眯眯眼,看着薛梓彤珠圓玉潤的富態模樣,他心裡很是
高興,在父親的眼裡,女兒總是胖些好看。
“算着日子,你肚裡的孩子也該出生了,你這
幾日回去安胎,你二妹的事由你姨娘操辦,薛家現在安全的緊,你就安安心心的享幾天福就好。
”薛起是心疼大女兒挺着大肚子還陪着薛家經歷了這麼艱難的一段時光。
薛梓彤笑笑遞過
去新剝好的橘子喂在薛起嘴裡說道:“在父親身邊自然是天下第一舒服第一享福的事了。二妹妹
出嫁我也沾沾喜氣,給您這小外孫積點福氣。”
薛起點點頭,想象也是,她們姊妹嫁了人
各在一片屋檐下生活,雖然平時也沒有那麼親密,可是到底自小一快長大,願意在一起就多在一
起。而且他也樂得見二女兒能多和大女兒親近多學習些。不過薛起隱隱覺得大女兒表現出來的才
華絕不是能輕易被人模仿的,她的眼界她的觀念,她的思維方式,不要說常在深閨的薛梓嬌不能
比擬,就是薛起也自嘆弗如,他很驚訝這孩子是怎麼突然如此靈竅大開。
好像換了一個人
人一般,這個人雖然和大女兒同樣的音容笑貌,可卻不完全是大女兒。
“父親爲什麼這樣
看着我啊。”薛梓彤翹着蘭花指仔仔細細的給薛起剝着橘子,嬌俏的看了眼薛起。
“彤兒
,你真是個好孩子。”
“那當然了,虎父無犬女。等小毅在長大些,您啊都沒時間看我一
眼了。”薛梓彤難得嬌嗔道。薛起寬慰的點點頭,經薛梓彤的勸慰開解,他最近心裡舒坦了很多
。
房書平最近往薛家跑的也很勤,薛梓嬌在沒有大家庭壓抑的時候到也有幾分小女兒情態
,天真爛漫,雖然不十分驚豔,到底不討人厭。
蕭弘瑾扶着薛梓彤緩身坐在了一個花藤拖
着的鞦韆上,這個鞦韆挨着水,雖是夏日道別有一番清爽,薛梓彤坐在鞦韆架上由着緩緩清風一
波一波的吹拂着自己。
蕭弘瑾坐在她身邊,兩人在一起久了,彷彿漸漸融爲一體,在靜默
中體味着歲月繾綣,雖然沒有了甜言蜜語,沒有了激情澎湃,可是卻多了分相濡以沫的溫柔相守
。
老夫老妻這邊正甜甜蜜蜜的享受難得的靜謐時光,卻聽到一旁一串嬌俏的笑聲,薛梓彤
揚了揚眉,和蕭弘瑾兩人對了個視線,便小心翼翼的悄悄扒開一片樹叢露出兩隻漂亮的眼睛,兩
人看好,發現正是房書平和薛梓嬌兩人躲在後花園約會。
蕭弘瑾知道房書平來了,和自己
心不在焉的說了兩句便找了個由頭出去了,蕭弘瑾的一雙眼一顆心都在薛梓彤身上,哪還有心思
看顧房書平的那點小心思,兩人分開,房書平便悄悄去找了薛梓嬌。
薛梓彤一直挺鼓勵薛
梓嬌和房書平多培養培養感情,雖然是政治聯姻,但是薛梓彤還是希望薛梓嬌和房書平能琴瑟和
諧。薛梓嬌初次和薛梓彤進行了深度交流後,薛梓嬌已經從無限嬌羞中轉而爲震驚,心下更是對
這無所不能的大姐多了層佩服,難怪薛梓彤把京城第一花花公子吃的牢牢的。不知她得知薛梓彤
和蕭弘瑾還沒成親時就經常同**真該把下巴重新接一遍了。
房書平平日裡沒個正形這會倒
是正襟危坐顯得很是紳士風度,薛梓嬌倒是不同於以往的驕矜,顯得十分嬌俏活潑,一顰一笑都
惹得房書平側目。
“公子,你今日忙什麼呢?”薛梓嬌甜甜糯糯的聲音,讓兩個偷聽的人
實在是一陣惡寒,薛梓彤和蕭弘瑾一面覺得搞笑,一面感到身上一陣惡寒,緊緊的靠在一起。
“忙着想你呢。”蕭弘瑾學着房書平的腔調說道,薛梓彤憋笑憋的內傷,對面兩個如膠似漆的
小情侶只能聽到對方看到對方,將薛梓彤和蕭弘瑾完全屏蔽了。
“哦,我幫宸王做了幾件
事。”房書平依舊一副老夫子模樣。
看的蕭弘瑾和薛梓彤好生稀奇。
“公子是做大
事的人,我不懂。”薛梓嬌那副小女兒家崇拜的眼神,房書平很是受用,他一向吊兒郎當在同齡
人眼中是個好笑的角色,但是被一個女孩子如此另眼相看還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蕭弘瑾和
薛梓彤這才發現,房書平最近的髮型和衣服也都變了,頭髮梳的闆闆正正,也不再像平時穿的五
顏六色嘻哈頑皮,穿的彷彿任何時候都可以去朝見景延帝一般。
“嗯,宸王你知道的,他
呀,花花公子一個,現在你姐姐盯得緊,他也要求上進,所以我們這些做兄弟的少不得得幫他做
些事。”房書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蕭弘瑾差點沒從樹叢裡鑽出來,被薛梓彤深深按住。
薛梓彤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解釋道:“唉,男人就是這樣喜歡在自己愛慕的女孩子面前吹噓自己
,就當是爲了他們小兩口的感情。”
蕭弘瑾不服氣的笑聲嘟囔道:“每次都是這個膿包壞
我的事,這會子竟然倒是在這吹起大牛來了。”
“那不然換你進去吹。”薛梓彤打量了蕭
弘鄞一眼,冷颼颼的眼刀飛了過去。蕭弘瑾做出一個投降的手勢,一副說說隨便說的情形。
“公子好厲害啊。”薛梓嬌嬌呼連連,聽的人一陣面紅耳赤,薛梓彤點點頭,這個薛梓嬌還算是
個可造之才,蠻上道的嘛。
房書平故意擺出的那張撲克臉很快就要繃不住了,他僵硬的身
子忍不住向薛梓嬌轉過來。看着房書平還未經人事,經不起女孩子一點點**,薛梓彤和蕭弘瑾躲
在暗處都不厚道的笑了笑,想房書平平日裡總是被人追着打,身體靈活的跟個猴子似的,這會看
着薛梓嬌動都快動不了了。
“他不是反應了。”薛梓彤忍着笑偷偷湊到蕭弘瑾耳邊。
蕭弘瑾拍了下薛梓彤的頭以示夫威,打完立馬偷笑到:“你別亂看,我看看,唉,袍子太長了看
不到裡面誒。”
“是啊,宸王不靠譜,我們是發小,總不能見死不救,還有你那姐姐,唉
,真是沒有你身上半點女人味,一天跟個夜叉似的,也只有宸王那種眼光能看得上她。”房書平
這邊大話不讚,薛梓嬌倒嬌羞的謙讓道:“姐姐國色天香,迷倒宸王自是不在話下。”可是她聽
着房書平對自己的恭維明顯很受用。
薛梓彤瞬間一點都不覺得小情侶可愛了,齜牙咧嘴的
指指自己,蕭弘瑾雲淡風輕的說:“做長姐的要有奉獻精神。”
“唉,還好有蕭弘瑾收她
不然真成老姑娘了。”房書平繼續補刀。
蕭弘瑾使了吃奶的勁才拖住即將飛出去的薛梓彤
,一面緊張的小聲喊道:“小心小心,孩子孩子要緊。”
兩人好容易平靜下來,只聽薛毅
脆生生的喊道:“姐姐,姐夫你們在躲貓貓嗎?”薛毅驚訝的問。
薛梓彤和蕭弘瑾訕訕的
站起身來異口同聲的說道:“你姐姐腳崴了。”兩人在心裡都爲對方大大點了個贊。
這時
只見房書平臊眉耷眼的出來了,薛梓嬌躲了去,兩人看向他的眼神十分不善,站在一旁懵懂無知
的薛毅都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房書平乾笑兩聲說道:“女人嘛就是要哄哄的。”裝的一副
萬花叢中過片也不沾身的模樣,薛梓彤冷笑一聲,房書平也不過是個沒多少經驗的情場菜鳥罷了
,一個深閨中的無知少女就把他搞的暈頭轉向了,說話都每個把門的,雖然一向沒有把門的。
“小毅,你先去別處轉轉。”薛梓彤不懷好意的看了眼房書平話確實對薛毅的說的。薛毅已經
感到了這平靜氣氛中的電閃雷鳴了。乖巧的退了出去。
當隱蔽的後花園只剩下薛梓彤,蕭
弘瑾和房書平三人時,薛梓彤坐在之前的花架子下,一手攀着花,一手指指房書平對蕭弘瑾吩咐
道:“別打臉啊,過兩天還要成親呢。”
房書平委屈的說:“你們兩偷聽人說話,還打人
。”
蕭弘瑾歪在一旁的柳樹下,眯着眼睛微笑着說道:“那不然我們把你剛纔和薛梓嬌說
的話傳揚出去,省的你覺得我們佔了便宜似得。”
花紅柳綠中兩個男子扭打在了一起,將
最近的一片陰霾一掃而光,薛梓彤看的有些不過眼清咳兩聲,見兩人還沒反應,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倒沒看出你們兩還有這斷袖的癖好,倒是我和二妹多餘了。”
兩人一聽這話忙站起
身來,離得好遠,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在以同樣嫌棄的目光互相對視了一眼。薛梓彤滿意的招招手
,蕭弘瑾乖乖跟進兩人便回了房間。
三日後,薛家張燈結綵的嫁出去了二女兒,薛梓彤和
蕭弘瑾一身喜服做見證人,久臥病**的薛起也穿着一身大紅的起來爲女兒送嫁。
薛家請的
來皇上的尚方寶劍護宅,幾個兒女又得了皇上的敕封,宸王又是炙手可熱的新星,自然都來了大
將軍府賀喜。薛起從高位退了下來,心情舒坦看人也順眼了很多,平日裡看不慣的人,也能笑着
吃杯酒,連與薛家水火不容的王老也坐在了薛家的席位上。
雖然薛家全府對這個老妖怪都
十分憎恨,可是人家帶着禮物和笑臉也不能把他趕出去,王老最近彷彿是皇上闊別多年的好友,
薛梓彤看到他自然也是笑臉相迎。
薛府的管家親自爲他領的路,可是薛家的親衛,一個個
看到他都是睚眥欲裂,怒髮衝冠,要不是薛梓彤一再壓制林耀他早已經把劍架到王老的脖子上了
,給了林耀幾記連環眼風后,薛梓彤剛揉了揉眼睛準備好整以暇的看看自己爲薛梓嬌準備的婚禮
,說來薛梓嬌還算是個本分的懂是非的人。
一片大紅的喜糖,重重疊疊的掛着紅色的帷幔
,掩印着一盞盞銀飾底座的蠟燭上,紅色的光芒**而喜慶,幾十桌小菜是從知味軒請的大師父,
薛梓彤帶着儷娘和夏洺瀾那個鐵公雞磨了好長時間的嘴皮子才談的妥。
滿桌觥籌交錯,溢
美之詞飄得滿屋子都是,薛梓彤看到和儷娘坐在一處的夏洺瀾,和離他們遠遠的秦季同,還有齊
紹均帶着齊飛燕,齊飛燕看着哥哥面前一個個倒了的空酒杯,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薛梓彤。
薛梓彤有些倦怠了,這時走近來一個人,讓薛梓彤的食困一個激靈就醒來了。方世昭終於脫了他
那身白袍子,穿了一身花影重疊的長袍雖然染了幾分紅塵味道,卻依舊是出淤泥而不染,他的衣
服就是形象館的人都歎爲觀止。
不過薛梓彤確認以他那張比蕭弘瑾還紅顏禍水的臉,穿個
麻袋在身上,也會讓人看的流口水。
依舊未變的是他眼睛上覆着的白綾和皓皓白髮幾乎融
爲了一體,在一陣微風中紛紛飄揚。
薛梓彤本來側靠在爲她準備的軟椅上,遙遙看到方世
昭卓然不羣的落座在他的位置上,方世昭的出現讓婚禮出現了一個新的**,這個世外高人從來是
來去無蹤的,只有五皇子能聯繫的到他的仙蹤,連皇上的邀約都經常推辭,居然出現在薛家的婚
宴上,彷彿一枚重磅炸彈投入了人羣中。
人們看向薛梓彤的目光更加不同尋常,薛梓彤盡
然有如此手段可以請來方世昭。薛梓彤看到他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再一次襲來,只是她已經有所準
備這一次方世昭對她的影響力明顯若了不少。
而蕭弘瑾和蕭弘鄞兩道目光齊齊射向了方世
昭,一個是憤怒的不明所以,一個是惶恐的不明所以,在蕭弘瑾看來這個道士如此出格的舉動難
道是爲了薛梓彤?或許滿朝武誰要能有方世昭親自到場的體面,都會覺得祖上冒青煙了,可是蕭
弘瑾卻不在意。而蕭弘鄞的恐慌是怕方世昭從此單獨行動,連他做走狗的資格都剝奪了,不少人
過來討五皇子的好,因爲還有相當一部分的人以爲是五皇子希望和宸王交好,特特請來方世昭撐
撐場面。蕭弘鄞一面尷尬的應着,一面向方世昭靠近。可他還沒靠過來,方世昭已經走向前去敬
薛家和房家結成了秦晉之好。薛梓彤看着方世昭蒙着厚厚的白綾可是他走起路來足下生風,對人
說話時的方向非常精準一點都不像個瞎子,很多看得到的人,都看的不如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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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殺機
薛梓彤看向蕭弘瑾,蕭弘瑾波瀾不禁的看着方世昭一副不是很熟也不很在意的
模樣,薛梓彤對方世昭笑笑,方世昭對着薛梓彤臉上的笑意也更深了。
“鏡天真人向來不
怎麼出們,更不參加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的紅白喜事,不如我們請鏡天真人和我們坐在主席可好?
父親和夫君意下如何?”薛梓彤像一個熱情的女主人問道。
薛起笑笑,他現在脾氣很好,
見着一個漂亮白淨的後生來爲自己的道喜心下也歡喜,蕭弘瑾下意識點了點頭。
鏡天真人
的位置擺在了蕭弘瑾身邊,而蕭弘瑾的另一邊是薛梓彤。薛梓彤側目留心着方世昭,她對這個人
很是好奇,她總覺得這個人和自己有着一種緊密聯繫,而不知爲何卻從來無法正面和他攀談上,
薛梓彤不確定他是敵人,因爲他做的事並沒有損害自己的利益,還間接的幫過自己。
蕭弘
瑾和方世昭有距離的客套了幾句,便看向了表演歌舞的胡姬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方世昭也在此
時那白茫茫的目光對上了薛梓彤的探尋,他依舊好脾氣的一笑。
“王妃氣色不錯,想來將
來會生養出一個非常健康的孩子。”方世昭首先打破沉默說道,絲竹管絃的聲音爲他們的交流做
了很好的掩護,而蕭弘瑾一心在看錶演似乎完全沒聽到他們再說什麼。
薛梓彤笑笑說道:
“謝謝鏡天真人吉言,御醫爲我畫了不少胎位的圖,小傢伙長的很好,不知鏡天真人神通廣大,
可有什麼吉言送給這孩子。”
方世昭看着薛梓彤笑的一臉無邪,淡淡說道:“恐怕這個孩
子的結局要讓你這個做母親的傷懷了。”
看着方世昭一臉認真而無辜的表情,薛梓彤身上
起了一層白毛汗,薛梓彤輕笑一聲,彷彿聽到了一個稍有冒犯的笑話,***的笑笑繼續說道:“方
真人果然快人快語。”
方世昭依舊一副如沐春風的模樣,淡淡說道:“我一向不說謊。”
“梓彤看錶演。”蕭弘瑾將身子靠到了椅背上這個動作做的毫不經意將薛梓彤和方世昭隔開
來。薛梓彤還想在和方世昭說兩句,可是在看向方世昭的椅子時,那椅子已經空了,他一身淡淡
花色的衣,穿梭在人羣中不見了。
“你不覺得他很奇怪嗎?”薛梓彤看着有些反常的蕭弘
瑾不放心的問道。
“唉,學玄學的性格是要怪些,最喜歡說些驚世駭俗的預言,顯得自己
能耐,等以後孩子出世,不聽話哭鬧,你就會想,啊方真人說的真對,孩子磕磕碰碰,你又會說
,啊,方真人說的真對,孩子做了錯事,調皮惹你生氣,你又會說啊,方真人說的真對。”蕭弘
瑾的目光依舊集中在那一羣胡姬身上。
薛梓彤聽着蕭弘瑾的戲謔輕笑一聲,原本的緊張也
就散了不少,她循着蕭弘瑾的目光看過去,胡姬們已經一個一個的散了下去,薛梓彤看着那個猶
自遮着半邊臉的領舞胡姬覺得很是眼熟,她覺得這些胡姬很是有幾分做作,白花花的修長**和小
蠻腰都俏生生的露在外面,倒是把臉遮了起來。
那雙眼確實很美,眼波流轉間,楚楚動人
,想來即使不是位絕色的美人,那勾魂攝魄的眼神也足夠震撼一個男人的感官了。她的身材纖弱
,可是舞步卻有着一種妖而不豔既清冷又**的味道,她把握的非常好,這樣一位尤物難怪蕭弘瑾
看的如此認真。
薛梓彤酸巴巴的問道:“好看嗎?”
“不好看不好看,一點不好看
。”蕭弘瑾忙雙手奉了一快栗子糕給薛梓彤。
薛梓彤突然想起爲什麼那胡姬如此眼熟,眉
目含情,柔若無骨,最重要的是那副可憐相,是薛梓柔。
“靈壽。”薛梓彤壓低聲音,急
急對靈壽吩咐道:“去派人截住那些胡姬。尤其是那個領舞。”
蕭弘瑾看着匆匆跑出去的
靈壽,靠了過來問道:“夫人真生氣了,難道你要去殺那剛纔的胡姬滅口。”
薛梓彤看着
蕭弘瑾微笑的眉眼,覺得很熟悉,又很陌生,這張臉是她熟悉的,她見過這張臉歡喜,見過這張
臉憤怒,見過這張臉痛苦,也見過這張臉撒謊。薛梓彤的記憶突然跳到了初見蕭弘瑾的樣子,那
時他是愛慕薛梓柔的,那時他的一雙桃花眼難得落在他的臉上。
“梓彤怎麼了?”蕭弘瑾
有些緊張的問,習慣性的伸手想要摸摸她,薛梓彤突然很反感他的手碰她,腦海裡突然想起了很
多蕭弘瑾的不好,她對自己的漠視,對薛梓柔的縱容,對自己的懷疑等等,雖然她在極力剋制自
己,可是還是忍不住,看着蕭弘瑾的手伸過來,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隨機覺得自己做的太過
明顯,自己的情緒來的太過莫名其妙,歉意的笑笑,小聲對蕭弘瑾說自己身體很不舒服,先去休
息了,蕭弘瑾看着薛梓彤並無大礙,便點頭隨她去了。
向薛起和望鄉侯告了聲身體不適便
退了出去,薛起自然擔心大女兒的身孕,以爲她坐久了身子乏,便也沒留意她的臉色,隨她去了
。
薛梓彤剛進房間靈壽便跟了進來,向一旁侍候的侍女們使了個眼色,衆人紛紛退下她才
說道:“王妃,那羣胡姬走的很快,而且似乎不是咱們府裡請來的,我們原來請的戲班子,中途
被換掉了。”
薛梓彤心中更是騰起一片狐疑,看了看靈壽說道:“你眼力向來不錯,可看
出那領舞的胡姬和誰想像?”
靈壽知道自己心裡的疑問也同樣在薛梓彤心裡,便直言道:
“光說長相形貌有個七八分像,可是體態韻味卻絕沒有半點相似,領舞的胡姬比起四小姐更豐滿
一些,眉眼中含的風情更濃重一些。”
薛梓彤輕噓一口氣說道:“去叫秦寂同來。”
腿快的侍衛很快就叫來了秦季同,秦季同對着儷娘和夏洺瀾喝了足足幾罈子酒,幾乎是被架到薛
梓彤面前的,他人剛進來,薛梓彤就彷彿浸在酒缸裡一般。
秦寂同雖然喝的不少心裡還是
明白的,向薛梓彤行了一禮問道:“王妃有何吩咐?”
“我只問你,你當初將薛四小姐,
二皇子的側妃送到哪裡去了?”薛梓彤寒聲問道。
秦季同瞬間酒醒了大半,腦袋也從未有
過的清明,腦海中一遍遍閃過蕭弘瑾的眼神,閃過蕭弘瑾的囑咐,爆發了空前的演技,大着舌頭
說道:“四四小姐?四小姐不是嫁給房書平那臭小子了嗎?”
薛梓彤看着站都站不起來的
秦季同顛三倒四的不知所云,便叫人扶他出去了。
靈壽過來爲薛梓彤寬衣,輕聲安慰到:
“王妃彆着急,明日等秦副統領醒了自然知道四小姐去了哪?”
靈壽雖然是個有些本事的
小丫鬟可是她不比薛梓彤久經酒場,對喝酒這回事在熟悉不過,薛梓彤沉聲說道:“秦季同是裝
醉的,他在幫蕭弘瑾瞞着什麼。”
靈壽突然心裡也是跟着一緊,她在大宅門裡待得日子也
久了雖然還是個沒經人事的丫鬟,但是聽過不少老爺少爺家裡有懷孕的娘子出去偷吃的例子比比
皆是,而且最是頻繁,靈壽忍不住爲薛梓彤委屈起來,這王爺真是讓人傷心,王妃肚子裡懷着孩
子本就辛苦,最近又遭了那麼多變故,他不體恤王妃居然還沾染了最不該沾染的四小姐。
靈壽能想到的薛梓彤自然也能想到,可她也想的通透孩子是爲自己生的,她對蕭弘瑾的態度從她
決定和蕭弘瑾在一起就決定了,她固然會真心真意愛他,但她並不會奉獻自己的全部,甚至還隱
藏了一大部分很可觀的力量在身邊。若蕭弘瑾真對不起他,她一定有辦法讓他爲自己曾經的海誓
山盟後悔。
想通透了,便安心睡,至於那個邪門的方世昭,和麪貌酷似薛梓柔的胡姬,等
她生下娃來慢慢對付。
薛梓彤剛剛淺睡,就感覺到了蕭弘瑾輕輕**慢慢挨着她,按着她喜
歡的之字形,附和着她緊緊挨着她,薛梓彤雖然背對着蕭弘瑾可是能感到他滿腹的心事,蕭弘瑾
確實沒有半分睡意,夜色朦朧透過窗子看到他一雙滿懷愛意的眼睛,輕輕的將薛梓彤攬在懷裡,
用手輕輕的撫摸着她,彷彿撫摸着一件不可多得瑰寶,心裡疼惜的無以復加,既忍不住想摸摸她
,又怕碰壞她。
薛梓彤即使沒有睜眼也能感覺到蕭弘瑾對自己的那種滿滿的深情從他的指
尖流到她的身體上,讓她的神經跟着蕭弘瑾一起沉浸在一種悽美的情緒裡。
不知過了多久
,蕭弘瑾將頭埋在薛梓彤的後背上,輕輕說道:“梓彤,無論我做什麼你都原諒我好不好。”
薛梓彤聽到這聲呢喃,心裡陡然涼了下來,他果然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嗎?薛梓彤能感
到蕭弘瑾的愛,可是這愛能彌補他的錯嗎?
第二日薛梓彤回了宸王府準備待產,她讓靈壽
給了烏鴉們口信爲自己打聽薛梓柔的下落,薛梓彤到了渙梧院,門口栽的桃花滿樹繁畫,遙遙下
起一陣花語,薛梓彤立在門口遲遲不肯離去,這花落得好不應景,到勾起薛梓彤鋼鐵一般的心臟
也跟着小小一酸,雖然她的理智一再否定自己會因爲蕭弘瑾潛在的**行爲難過,可是事實證明她
還是難過了。
英兒看到薛梓彤回來忙蹦蹦跳跳的衝了出來,真心實意的給薛梓彤磕了個頭
,她好些日子沒看到薛梓彤回來了,心裡說不好出的歡喜,歡喜的臉帶淚光,薛梓彤看她一副可
憐巴巴的形容倒笑了,牽着她的手就進了渙梧院。
“你這傻丫頭難過什麼啊,沒見你少往
將軍府跑啊?”薛梓彤用指頭輕輕的點在她的小鼻子上。
“可到底沒有和您同住,反正在
大將軍府和在宸王府不一樣嘛。”英兒撒嬌道。
“是不一樣。”薛梓彤認真的贊同道:“
在大將軍府你都不顧上看我,一雙眼睛就在薛毅身上滴溜溜的轉啊轉啊的,你這是埋怨我回孃家
沒帶上你啊。”
英兒氣的臉都漲紅了自顧自打簾子進去了,也不管薛梓彤。薛梓彤不以爲
忤笑着跟了進去,勸道:“英兒啊,你怎麼不跟儷娘學學,你看人家喜歡夏公子,就敢去爭取,
你跟着我這麼久怎麼還這麼沒出息。”
英兒扭扭捏捏的看了眼衆人,薛梓彤遞了個眼神,
大家紛紛都退了出去。英兒這才囁嚅道:“儷娘人家是千金小姐出生不比我從小就是個奴婢。”
“我薛家從來不是那起勢力眼,再說我的婢女比起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也是不遑多讓的。”
薛梓彤自傲的說道。
“可是小少爺也太小了。”
“嗯,這種事要從娃娃抓起,從小
好好引導以後就可以長成你喜歡的樣子了。”薛梓彤認真的分析道。
英兒難以置信的看着
薛梓彤覺得自己實在不大適合和她談論感情問題,雖然她已經成功俘獲了京城第一美男,可是他
們兩的感情,英兒這樣單純的小女孩是不會懂的,於是話鋒一轉說道:“王妃回來還沒見過小可
。”
薛梓彤皺皺眉頭,解決了蘇嬤嬤,還一直沒顧上招呼這個小丫頭,雖然這小丫頭在自
己出來乍到的時候冒犯過自己幾次,倒還不算太壞,到底是讀過書的人,雖然小性子刁鑽,到還
沒有壞透,而且知道她的身世,又讓蘇嬤嬤那樣刁鑽古怪的老女人養着,薛梓彤對她一向比較寬
容。
“她怎麼樣了?”
“到沒鬧過什麼事,只是一天到晚穿身素服,爲蘇嬤嬤守孝
,搬了一屋子書去蘇嬤嬤墳前的一個小房子裡守陵去了。”英兒到露出幾分同情的神色。
“傳她回來。”薛梓彤吩咐道,聽了蘇小可的事蹟,她倒覺得這是個重情義的孩子,蘇嬤嬤再多
不是,蘇小可也並不一定完全沒了救,在薛梓彤眼裡,一個朋友的價值可遠遠大於一個敵人的價
值,尤其是這個人和蕭弘瑾的特殊關係,多少讓她有所顧念,雖然蘇小可沒有蕭弘瑾的驚豔容貌
,但眉眼中總是說不出哪裡就是和蕭弘瑾有些相似。
第二日蘇小可一身素縞坐在薛梓彤的
堂前,蘇小可低眉順眼的垂着頭,盈盈一握的腰身倒坐的端端正正,顯得溫婉而堅毅。她擡頭看
了看薛梓彤,安靜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薛梓彤看着她幽幽一嘆,薛梓彤相信若不是她的到來,
蘇小可恐怕會保持同一個姿勢一直坐下去,坐到晚上,坐到地老天荒,她的臉上在沒有小女兒那
種似嗔含怨的情態,以前覺得矯情,現在覺得那也是一種生氣,她以前雖然也是一副清淡裝扮,
但是多少還穿些粉綠的衣服,用些晶玉類的小珠寶點綴自己,現在卻只是用一個木杈仔仔細細的
綰好一頭青絲。
她那雙煙水晶似得眸子倒映着薛梓彤珠圓玉潤的身影,無悲無喜,也無恨
無怨。看這薛梓彤朝她微微展顏,蘇小可起身規規矩矩行了一禮,問了安,便又像入定了一般不
再動作了。
蘇嬤嬤瘋了後沒多久跌落到池塘裡,就再也沒爬起來過,蘇小可作爲她在世上
最牽掛的人到是對這個所謂的姑母十分盡心盡力,從她瘋癲入魔到她離開人世便一直陪伴她,蘇
小可和薛梓彤見過禮之後,便從一個青色的布袋子裡取出一些泛着黃色的白宣紙,蘇小可聲音淡
淡的說道:“這是小可爲宸王殿下與王妃的孩子祈福抄的一些經,希望孩子能平安降世。”
雖然薛梓彤不大信這些虛無的神鬼之說,翻看一頁頁經書,看到蘇小可娟秀的筆記,抄着些拗口
的天,可是慢慢看過去確實有幾分精心的作用,薛梓彤想起以前蕭弘瑾也爲她抄過經,這兄妹兩
到很有幾分相似之處。
“你爲蘇嬤嬤守靈也守了些日子了,守靈的小茅廬孤寒清冷,不如
你還是回來,住在從前的院子,我們會好好待你,就像蘇嬤嬤還在一樣。”薛梓彤緩聲安慰到。
蘇小可看着薛梓彤眼中依舊沒什麼情緒,聲音清冷的說:“可是她已經不在了。不論我在哪裡都
是一樣的。姑姑死了,小可在宸王府裡好吃好喝的養着,落在旁人眼裡難免生出流言蜚語。”薛
梓彤微微愣怔,一個外人眼中的老僕侄女有這份體面卻是令人費解,現在如此敏感的時間被有心
之人拿來大做章宸王府難保不會因此受到折損,薛梓彤看着蘇小可,半晌靠在了椅背上,轉頭對
靈壽吩咐道:“蘇小姐的茅廬翻修一番,她愛讀書,着識得字的幾個小廝爲她採辦些。再多派幾
個侍衛過去,指一個伶俐些的丫鬟去伺候着,我記得蘇嬤嬤身前跟前有個叫小桂圓的丫頭,就讓
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