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儷娘腦子裡雲裡霧裡的繞了一圈的東西,薛梓彤自己也不大明白。彩虹文學網,一路有你!
慕流年到底對自己而言算是什麼,她若對慕流年沒有一點動心,怎麼會和他如此親近如此縱
容,可是薛梓彤又是驕傲的,她的驕傲是不容許自己要懇求一個男**的感情。
“估計是夜
間就走了,沒人看到。”儷娘無奈的說道。
“走了就走了。”薛梓彤看上去似乎一點都沒
被影響,接着吃着自己的早餐,今天似乎還用的早膳還更多些。
儷娘見薛梓彤似乎並不大
在意,遲疑的說道:“到底是宮裡走失了人,咱們還是要去宗人府報備一下,走個程序,以示禁
宮威儀。”
薛梓彤一面用筷子夾着蟹黃水煎包一面吃一面說道:“你自己看着辦。”儷娘
領了命便去宗人府報備了。
薛梓彤其實驟然聽到慕流年走的消息還是有些難過,漫長寂寞
的皇宮生活讓她感到更加的絕望,不過這倒沒什麼,她性格堅強,而且蕭弘瑾這個坎她還正在邁
,慕流年她有些顧不上了。
薛梓彤這邊還在理清自己的思緒,消化一個又一個噩耗,黑鷹
已經行色匆匆的走了過來,他看着薛梓彤正拿着一雙玉筷子發呆,黑鷹知道薛梓彤一向警覺,平
日裡稍微有點響動,她雖不說話,可是心裡都很清楚,這讓黑鷹很佩服,他從小苦練的纔有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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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得的耳力,不知道養尊處優的薛梓彤怎麼就能做到。
不過薛梓彤本來就不是個容易猜透
的人,黑鷹不確定的輕聲喊道:“主人?”
薛梓彤不動,依舊看着兩隻玉筷子,彷彿看到
了兩張臉,一張是蕭弘瑾,一張是慕流年的,一個是冷清的,一個是熱鬧的,不過,他們倆都不
是什麼好東西,就這麼一句話不說的不見了人,真是不負責任的膽小鬼。
薛梓彤想想慕流
年走的原因,無非是自己覺得知道薛梓彤太多事,以薛梓彤的性格一定會滅了他,所以才逃跑了
。
黑鷹有些吃不準,又輕聲喚了聲:“主人?”
薛梓彤好像纔看到他一般,擡起頭
來看着黑鷹,嚇了一跳皺着眉頭說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以後進來通報一聲,還有沒有規矩
。”
黑鷹被罵了,他驚訝的在說不出多的話來,薛梓彤一向是看不出喜怒的,最常見的表
情就是面帶微笑一副你別蒙我,我都知道的樣子。
薛梓彤見一向沉穩的黑鷹,臉上居然掛
出這麼一副癡呆相,氣不打一處來,黑鷹何等的眼明心細,見到薛梓彤已經光火了,於是忙說道
:“屬下知錯了。”
這句道歉的話到來的及時,薛梓彤舉好的拳頭,牟足了勁,砸到了棉
花上,薛梓彤不高興的別開臉去說道:“什麼事?”
黑鷹本來很不願自己開口說,可是眼
前的薛梓彤顯然沒什麼耐心聽他扭扭捏捏,再說這也太不是男子漢所爲,於是黑鷹說道:“主人
,房家大小姐已經出去二十日了,已經過了您的半月之期,您看是不是有什麼危險,需不需要加
派人手……”
薛梓彤看着黑鷹,他從來沒說出過那麼多話,薛梓彤目光異樣,看的黑鷹有
些不自在,錚錚鐵漢也嬌羞的低下了頭。
雖然自己心裡還雜亂無章的,可是她一個人過不
好,也不能拉着全天下人都不開心,再說房和暖一向維護自己,也合該自己好好還她個人情了。
“哦,你要去嗎?”薛梓彤一副纔想起來的樣子,其實她和房和暖時常通信,房和暖早就迫
不及待的一封一封信催着薛梓彤敲打敲打黑鷹,薛梓彤一直按兵不動,安撫着房和暖一定要沉住
氣,不然黑鷹看出她們的紕漏,肯定不上鉤,這房和暖已經快按耐不住要奔回來了,黑鷹這纔開
口。
薛梓彤揣摩黑鷹此時的心情應該是很着急的,要他現在開口,薛梓彤也就擡擡手不折
騰這苦命鴛鴦了,可是黑鷹低着頭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道:“屬下只聽從主人一個人的差遣,
護衛主人才是屬下的本職。”
薛梓彤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心想,你喜歡死撐是,給你臺階
不下,待會非把你撐哭不可。
薛梓彤放下筷子,看着黑鷹說道:“你又不去,大早上的跑
我這瞎嚷嚷什麼?”
黑鷹不知道薛梓彤哪來的無名火只得諾諾道:“屬下知錯了,我只是
想房家大小姐是您的至交好友,若她出了什麼事,您一定會難過的。”
薛梓彤心裡暗笑,
這人明明自己心裡都快急死了,還在自己這裡裝,薛梓彤做出不耐煩的樣子說道:“我夫君都死
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這世界離了誰活不了啊,各人有個人的命,每個我都去操心,我自己
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一席話堵得黑鷹在沒什麼話可說,臉色鬱悶的跟着薛梓彤去了麟德
殿,今天麟德殿的氣氛凝重至極,一般不會出現的凌大學士和望鄉侯也都來了,薛起也拄着柺杖
來了,薛梓彤微微皺皺眉,雙手交叉壓在嘴邊,看着面前的局勢。
朝臣們不痛不癢的說些
歌功頌德的話,或者一些小毛小病,薛梓彤都只是搖頭點頭多一句話都不說就決定了。大家似乎
在玩一個誰最後說話誰就贏了的遊戲,三個各坐一方的大佬終於有些忍耐不住了,他們還是小看
薛梓彤了,薛起在朝政事務中沒什麼主見,也不如兩望鄉侯和凌大學士有見識,所以雖然偏向薛
梓彤,但是卻難免被人利用。
凌大學士和望鄉侯自薛梓彤上位後,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
不是眼睛,他們雖然在薛梓彤上位的過程幫了薛梓彤不少,而且在心裡很多時候是贊同薛梓彤的
方法,可是他們又不願自降身份臣服在薛梓彤的石榴裙下,所以平日都稱病不朝,此次雖然是想
跟薛梓彤尋個主意的,可是又不願做出臣子的樣子被領導,而是要迫使薛梓彤就範一般,沒想到
他們沒有僵持過薛梓彤,到底是要向她低下頭來。
今天各個地方都共同發起了一場人的叛
亂,薛梓彤並不很在意,她從來沒想過去鎮壓這些人,可是顯然他們背後有勢力將他們挑撥竄多
起來了,凌大學士和望鄉侯在不待見薛梓彤,他們畢竟是利益共同體,若薛梓彤被趕下王位,那
他們兩也絕對要落個身首異處抄家的下場不可。
凌大學士言簡意賅的將各個地方叛亂的事
情說了出來,薛梓彤聽完,就這個事,他們還以爲拿住了薛梓彤一般,薛梓彤知道人的事情,她
一開始就放手不管,早晚都是這個結局,夏洺瀾早已安排好了她退居扶桑國的計劃,薛梓彤只不
過是爲了靈壽在這打一個時間差罷了,唯一讓薛梓彤有些擔心的是,這些爲自己立下汗馬功勞的
人該是什麼下場。雖然他們都有些小毛病,可是在薛梓彤看來這到底不是壞他們性命的理由。
凌大學士還在下面縱橫捭闔的說着天下局勢,薛梓彤受不了他的婆煩,簡明扼要的問道:“這
些人背後是誰查出來了嗎?”
兩個老夫子,自薛梓彤上位後,都不好意思去和之前的門生
打交道,消息閉塞,這樣隱秘重大的消息,他們怎麼都不會知道。
薛梓彤心中卻有了大概
的猜想,雖然沒人會告訴她,但是她很清楚這件事做成誰是最大的受益者,誰最見不得薛梓彤上
位,無非就是王室宗親罷了,太子和五皇子肯定是脫不了干係的,他們是蕭氏的王族,讓薛梓彤
騎在他們頭上那是奇恥大辱,而且把薛梓彤拉下馬,他們是最有力的王位繼承者。
薛梓彤
淡淡的瞟着兩個被她問的啞口無言的老人,強撐着場面,在薛梓彤面前吃了閉門羹的黑鷹忙着在
薛梓彤面前表現,挽回自己在薛梓彤心裡的印象和地位。
上前稟報道:“屬下倒是打聽到
,這次起事的人叫做何無爲,是個屢次落地的秀才,倒是借了這會的勢大大的威風了一把,連着
各州一起鬧了學堂。”
薛梓彤讚許的看了黑鷹一眼,黑鷹是薛梓彤一手提拔上來的,他有
本事,就給望鄉侯和凌大學士兩人好好的立了個下馬威,功高才能震主,像他們這般恃才傲物,
倚老賣老,薛梓彤雖然敬他們是長輩,可是在心裡卻很難認可他們。
果然凌大學士和望鄉
侯面漏尷尬的神色,不知道說什麼了。薛起急躁的站起身來:“原來是這麼個臭小子在鬧事,待
老夫去給他點教訓他就知道了。”
薛梓彤搖搖頭示意薛起坐下來,薛起只得坐會自己的位
置,薛梓彤輕聲道:“我要親自去見見這個何無爲,你們退下。”
三個肱骨之臣似乎還想
說什麼,薛梓彤擺擺手道:“下去,我會處理好的。”薛梓彤的語氣很輕,雖然是個拒絕的手勢
,可是那樣瘦弱纖細的手擺起來也是柔柔的,可是她整個人無端就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氣場。
三人聽話的退了出去,薛梓彤點頭算是還禮。薛梓彤扭頭對黑鷹說道:“去將那個何無爲給
我查個底掉,萬不要讓人發現了,還有密切注視着太子和二皇子。”
黑鷹領命點點頭去了
,黑鷹才走,儷娘就相時過來說道:“陛下,齊將軍和夏公子都要見您。”
夏洺瀾只要聽
說宮裡有什麼動靜,跟他有沒有關係都要來薛梓彤眼前晃一晃的,似乎是在跟薛梓彤說,你看你
,早跟了我哪有那麼多煩心事,倒是這齊紹均極少來到這裡,薛梓彤命儷娘將兩人請進來。
薛梓彤有一陣子沒見過齊紹均了,狄絨受挫現在很是安生,齊紹均這個大將到有些獨孤求敗的意
味,不過他倒是越發沉穩和幹練了,看着薛梓彤的目光也是淡定而自信的,只是臉上有些焦慮之
色,怕是有什麼難事。
薛梓彤親切招呼他們道:“都來了,咱們也許久沒一塊坐坐了,中
午就在宮裡用膳。”
齊紹均面露難色說道:“陛下,外面謠言四起,飯就不用了。”
薛梓彤掃了他一眼說道:“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人言可畏。”薛梓彤上下打量了一番齊紹均,他
的面上露出了幾分窘態,齊紹均是個心高氣傲的公子哥,外面卻都傳他是因爲和薛梓彤有着特殊
關係才得以成爲大曆最年輕的大將軍,薛梓彤一向對這種流言一笑置之的,不過是些自己不努力
的人找些話來編排一下自己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對象。這些尖酸刻薄的話聽到薛梓彤的耳朵裡,
不過是徒增笑料而已。
可齊紹均沒有薛梓彤這麼懂事故,別人這麼說他心裡就不是味,其
實他原本就對薛梓彤有些想法,這樣一說難免有一種被人踩到痛腳的反映。
薛梓彤接着說
道:“你能有今天的地位,是因爲你在我最困苦的時候義無反顧的伸出了援助之手,是因爲你徹
夜苦讀兵書、無數次演練出來的真才實學,是因爲你在大曆最困苦被動的時候有勇氣去對抗,這
樣一個人,怎麼能隨隨便便被別人幾句話給打敗了。”
薛梓彤這明貶實褒的話讓齊紹均聽
着很受用,自信心也回來了不少。這才大大方方的落座,夏洺瀾有些眼紅,齊紹均居然這樣還能
得到薛梓彤如此之高的讚揚,可是夏洺瀾自己可也是跟着薛梓彤出生入死,而且一直以來就傾盡
家財的追隨着她,怎麼沒聽過半句好話,看到過半分好顏色。
薛梓彤入主以來,御膳有了
很大的改善,一改以往只有樣子和奢華的做派,當然她現在吃的東西依舊十分好看大氣,可是味
道卻被改良了不少,而且薛梓彤命司膳太監將用膳的順序調了調,先吃熱菜再吃冷盤,先吃熱飯
再吃點心,一頓飯要想吃的既體面又美味,還是需要很多人生智慧的,身居深宮的這些人,恨不
能上廁所都有人來幫忙脫褲子,薛梓彤來自現代,而且也一個人在國外生活過,她當時心高氣傲
的不問家裡要一分錢,自己投資的錢還沒回收的時候也過了些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生活,所以她
對烹飪還是很有心得的,因爲那段人生經歷,她到對烹飪很有些欣賞,所以沒事自己也常常掌勺
。
薛梓彤看着那些做工精美幾乎看不出原材料的食物,只要一口就能嚐出來是什麼,用了
什麼佐料什麼烹飪方式,若是肉定能吃出什麼動物什麼年齡什麼時候入的鍋用如何宰殺的,所以
薛梓彤回到宮中後,所有人的日子過的都輕鬆了,獨獨御膳房是壓力山大。
有了美食剛纔
的一些小尷尬瞬間就化爲烏有了,見識最廣的夏洺瀾都忍不住食指大動,大快朵頤起來,薛梓彤
笑笑問道:“夏老闆,您說這和知味軒的主廚比起來如何。”
夏洺瀾正在吃檸檬豬頸肉,
這是薛梓彤親自寫的菜譜和做法,把御膳房的主廚叫過來親自口授的,吃到嘴裡肉皮已經酥脆了
,薄薄的一層油脂還有些檸檬的清香,嫩嫩的豬頸肉幾乎是入口即化。夏洺瀾一面吃一面說道:
“雲泥之別。”
齊紹均也是在旁邊砸着舌頭味着美食,薛梓彤得意洋洋的看着這兩個一向
養尊處優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風度全無,他們兩是死活也想不出,薛梓彤這樣的一個女人蕭弘瑾怎
麼能將她拋棄了呢,不爲別的,就爲了她燒的這手好菜也一定要跟她過下去啊。
“陛下,
您看您這手菜要是隻有這麼幾個人吃到多可惜,不如去我知味軒提點一二。”夏洺瀾實在吃不下
了,擦了擦嘴說道。
“這全天下的腦子啊,都讓你夏洺瀾一個人長了。”薛梓彤笑罵道:
“知味軒的銀子還嫌沒賺夠啊。”
夏洺瀾笑笑不過儷娘已經在薛梓彤的授意下送來薛梓彤
親自寫就的菜譜,夏洺瀾如獲至寶的看着,薛梓彤轉向了齊紹均,她知道齊紹均一向是不大往宮
裡跑得,今次的事情一定非同尋常,所以薛梓彤格外認真的對齊紹均說道:“你有什麼事,可以
直說了。”
齊紹均也擦了擦嘴,原本吃飯前就該說的事,被這一頓美食給攪和了,忙說道
:“我聽到家裡一些傳聞。”
薛梓彤皺皺眉頭,齊紹均雖然一直住在家裡,可是齊家和廢
太子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們一家人因爲立場不同,生分了不少,索性齊紹均也不孤單,齊飛
燕和齊三爺到和他是一個陣營的,齊紹均是打算這個妹妹出嫁後,自己在搬出去另立門戶。“家
裡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父親每夜都要出去,飛燕無意間聽她母親抱怨才得知,於
是飛燕就去跟蹤了老爺子,發現老爺子經常去廢太子府。”齊紹均說到這頓了頓。薛梓彤知道齊
紹均是個磊落的人,這麼做無疑是出賣了家人,可是忠義不能兩全,父親的許多做派都讓他不能
認同,可是他還是有些不忍心,也怕薛梓彤因此看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