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我跟你們白家人一樣喊你二爺。”裴連翹笑的眉眼彎彎,小手搖晃着白沐容的胳膊,說道,“二爺,我餓了,我要吃排骨粥。”
白沐容看着這個膩歪着撒嬌的小丫頭,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坐着別動,我去端粥。”白沐容說道。
裴連翹笑眯眯的嗯了一聲。白沐容起身去廚房保溫箱裡把排骨粥端了出來,擺在她面前。小丫頭顯然是餓了,端着排骨粥有滋有味的吃着,渾然沒顧腳上的傷。
白沐容第一次發現原來小丫頭骨子裡其實很堅強。雙腳在玻璃渣子上踩了,傷的鮮血淋漓,此時吃着粥,卻彷彿傷的不是自己的腳一樣。
對於她這樣嬌氣的小公主來說,實在是難得。
“不疼?”白沐容用鑷子夾出一塊玻璃渣,望向裴連翹。
裴連翹咬脣,“怎麼不疼。不過在你面前喊疼,那多丟人啊。”
白沐容不由好笑,這算什麼理由。
等裴連翹將滿滿一碗的排骨粥吃完的時候,白沐容也已經幫她把腳上的玻璃渣清理乾淨了,上藥,包紮。
還好上藥不疼,清清涼涼的感覺,不然今天就實在是太遭罪了。
“明早我跟你班主任請假,你這周都不用去學校了。”白沐容說道。
裴連翹一愣,“咦?這麼嚴重?”
“嗯,你腳底的傷要一個星期才能癒合,現在天氣炎熱,腳底生汗會影響癒合情況,傷口有可能感染。最好的養傷方式就是躺在牀上,腳底不要踩地。”白沐容一邊給她的腳上着藥,一邊說道,“不過我想你也不會在地上走,踩在地上傷口會裂開,很疼。”
因爲裴連翹這次傷的地方是腳底板,如果在地上走來走去,還沒癒合的傷口就會再次裂開,再加上現在天氣炎熱,萬一感染了更麻煩。也是裴連翹的腳太嫩了,要是換成那種磨了一層老繭的腳,絕對不會傷成這樣。
“好吧……”裴連翹只好老實的點頭。
終於傷勢處理完了,而裴連翹的兩隻腳也用繃帶綁成了木乃伊,白沐容綁繃帶的手法嫺熟,一點都不難看。
“哈哈哈,我被你包成糉子了。”裴連翹擡了擡自己的腳,笑眯眯說道。
白沐容收拾着桌上的醫藥箱,脣線上挑,“吃貨。”
“二爺,那我現在怎麼上樓睡覺?”裴連翹伸出腳,試探性地在地上踩了一腳,頓時疼的齜牙咧嘴。
白沐容沉聲說道,“不準碰地面。”
說着,一把將裴連翹攔腰抱起,她小小的人兒窩在他的懷中,就像是個精緻的陶瓷娃娃一樣。
裴連翹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笑道,“咦,那我現在有沐容牌輪椅了。”
白沐容用公主抱的姿勢,將裴連翹抱到二樓臥室,放在牀上,而此時她在他的懷中,確實像個小公主。
“二爺,你明天要去學校嗎?”裴連翹眨巴眼問道。
如果他走了,家裡就只有她一個人,怎麼都有點空蕩蕩的感覺。
白沐容說道,“不去。明天沒有課。”
“你週一沒有課?你什麼時候有課?”裴連翹好奇問道。她可是記得以前白沐容說過,接送她上學是順路,而裴連翹也一直以爲白沐容每天都跟她上學放學的時間一樣上下課。
如果他不順路就讓她自己打車回來。結果其實除了昨晚有事之外,每一次都是他接送。
“你問這個幹什麼?”白沐容問道。
裴連翹說道,“我看你工作累不累嘛,課程表呢,交出來看看。”
白沐容隨手將自己的手機解鎖打開,滑了幾下遞給裴連翹。而裴連翹看了一眼,不由暗自感嘆,白沐容的課真的很少,他一週加起來也就十來節課,五天工作日只有兩天去就可以了,清閒的不得了。
照這麼說,白沐容其實並沒有順路,而是每天都特意去她的學校接送。
如果是怕麻煩的人,早就讓她自己打車回來了。畢竟他也只是答應照看她,並不包括一定要照顧的這麼無微不至。
每天早上晚上接送她上下學,每天做飯給她吃,就算她回來遲了,也會特意跟她準備好飯菜放在保溫箱。
別人欺負她,他就去欺負別人全家。
從她來到楚北之後,每一天都是這樣。裴連翹知道,白沐容這樣性格的人,之所以這樣絕對不是因爲meco的權勢,他那淡定而從容的眼神裡有着一種與生俱來的傲氣,不會爲任何勢力折腰。
就算是比她的身份更尊貴的人來到這裡,也絕對享受到這樣的待遇。
他之所以這樣,還是因爲她父母曾經幫過他,因爲當年那段交情。想清楚這些,裴連翹心裡那股煩悶的感覺又出現了。
原來她之前的煩悶不是爲了柳蘭兒他們。那些人還不會如此影響她的心情。
她煩悶的是白沐容現在對她無微不至的關心,全部是因爲自家爸媽。她煩悶的是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父母,她就算出現在他的面前,所得到的待遇也會和董瑩瑩傅穎兒之流一樣。
她煩悶的是他對她那麼好,竟然都跟她無關。
如果不是這個與生俱來的身份,她裴連翹在他眼中,也和其他人沒有什麼區別。這真不是一件能讓人高興起來的事情,甚至有些沮喪。
就像她突然不喜歡叔叔這個稱呼了,好像他們之間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他是叔叔,是爸媽的朋友,是跟她裴連翹沒有任何關係的人。
而裴連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爲了這種事情沮喪。
“二爺。”裴連翹望向白沐容。
白沐容正在關窗戶,轉頭望向她,“嗯?”
“二爺。”
“二爺。”
“二爺二爺二爺!”
白沐容抽了抽脣角,“怎麼了?”
“沒事啊,就是覺得二爺這個稱呼真的好好聽啊!”裴連翹笑靨如花。反正就是比白叔叔好聽!
白沐容臉色一僵,關了她牀頭櫃的燈,說道,“老實睡覺。如果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關上了裴連翹的房門,白沐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自言自語,“二爺?”
想到小丫頭剛纔笑容燦爛的樣子,白沐容彎起了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