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依娜是黎寒的發小。
柏家大本營雖然在蒼西區,但是柏依娜小時候在帝都的外公家長大,和黎寒剛好是鄰居,兩個人年紀相左,光屁股長大的交情。
黎寒從小就是美人胚子,被附近大院的那些小少爺們調戲,柏依娜一個個打回去。據說柏依娜小時候長的非常黑,因此被人排擠,只有黎寒當她是好朋友,就這樣建立了堅定的革命友誼。
柏依娜並非天生膚黑,柏家沒這方面的遺傳,蘇梓寶聽黎寒說過,好像是因爲父母的原因,導致她一出生就黑的不健康,留在帝都就是爲了接受治療。
一直到後來柏依娜的病治好了,才被家人接回了蒼西區的柏家,這才和黎寒分開。
而且柏依娜和雷烈也認識。
雷烈打小就叛逆拉幫結派,堂堂軍人家族出了這麼一個逆子,雷老爺子把雷烈往各大軍區裡丟着操練,每年都有好幾個月他在各個部隊悲慘的度過。
雷烈被丟到帝都黎家那邊軍區的時候,和還在帝都的柏依娜認識了。而黎家和雷家本身很親近。
因爲天生相剋,兩人見面就打。
不過這只是個開始,更悲劇的是有一次雷烈被雷老爺子丟到了蒼西區的軍區,那時候雷烈已經上高中了,柏依娜也回到了柏家,具體的黎寒也不清楚,只說打的那叫一個要死要活。
喔,什麼叫做天生相剋?就是柏依娜立志做一名優秀的人民警察,特警。而那時候雷烈立志要成爲最大的黑幫老大。
因爲理想與信念不同,警察和黑幫頭子互相看不順眼,見一次打一次。
連蘇梓寶也沒想到,就這麼巧的,沈方斌看中的人,竟然是柏依娜。
兩個初次見面的女人微笑握手,但是彼此都早已經聽過對方的名字,場面和諧。
而蘇梓寶伸出手的時候,她纖纖玉腕上的手鍊,就像是一團星光流動一樣,醒目而養眼。
“蘇小姐今天的禮服和手鍊,非常漂亮。”柏依娜客氣讚揚道。
蘇梓寶微笑回禮,“柏小姐的禮服鮮豔亮麗,很適合柏小姐。”
“禮服是你們蘇繡送來的,我也很喜歡。”柏依娜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
而慕雲嵐的視線落在那條手鍊上,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有幾分疑惑,很快想到了一個辦法。
在看見那浮現在裙子上的告白的時候,真的讓人覺得,算盡一切,還是輸了。
四年前蘇梓寶離開的時候,慕雲嵐可以告她故意傷害罪,但是爲了讓裴翊對她更愧疚,也表現自己的大度,慕雲嵐沒有計較。
不然現在慕雲嵐起訴蘇梓寶的狀子,應該都已經在警察局存放了四年。
慕雲嵐沒有追究撞車的事情,沒有追究孩子流產的事情,讓慕子凡不要計較,那一場車禍意外,帶走了慕雲嵐肚子裡的孩子,但明面上的始作俑者雷烈和蘇梓寶都沒事。
這是慕雲嵐的退步。有時候以退爲進,反而是最好的戰術。
正是因爲四年前的那一次,纔有四年後,她還是裴翊身邊唯一的女人的地位。這四年多的時間裡,裴翊一如既往的支持和保護她,一半是當年的承諾,另一半則是對四年前她不曾追究的謝意吧。
曾經慕雲嵐還以爲,自己被蘇梓寶撞傷流產的事情,能夠讓裴翊覺得蘇梓寶並不是他想象中那個女人,並不值得他喜歡。
可是這四年她已經很明白,就算蘇梓寶是一個被所有人指責的刻薄而狠毒的女人,他還是喜歡她。
現在她回來了,他,還是想和她在一起。
慕雲嵐真希望蘇梓寶這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依娜小姐,走吧,咱們去那邊看看,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依娜小姐不是想去看打拳嗎?他們都是經常去拳擊俱樂部玩的朋友。”沈煥連忙說道,眼神警惕的看着沈奚。
現在他老爸沈方斌要他巴結柏依娜,促成兩個人的婚事。結果這個女人似乎跟沈奚他們有點交情,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沈煥不給柏依娜和蘇梓寶他們細談的機會,急不可耐說道。
柏依娜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望着蘇梓寶笑了一下,跟着沈煥離開。但是她走之前的那個眼神蘇梓寶已經明白,看來私底下可以讓以安和她聯絡一下。
有柏依娜的幫忙,拿到沈方斌簽字會更方便。
池西桓的宴會,蘇梓寶他們並沒有多呆,反正只是來砸場子,而且陸宴之和米奈砸的非常漂亮。
一行人早早離開了宴會現場。走到門口,裴翊他們一撥人,蘇梓寶沈奚他們又是一撥,蘇嘉欣和陸宴之看了看蘇梓寶又看了看裴翊,非常主動的站在了蘇梓寶他們這邊。
“這個還你。”蘇梓寶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個牛皮紙包住的文件。
裴翊鋒利的眉峰輕挑,“這是……”
“爺爺當初給的,帝都的別墅。”蘇梓寶說道。如果不是上次顧以安說起,她都已經忘記了,還有這個東西。
裴翊並沒有接,磁性的聲音低沉,“如果你嫌棄上面有我的名字礙眼,我可以開個證明,這房子跟我沒關係,讓你去更改產權歸屬。格亞斯伯爵千金確實不稀罕一棟別墅,你有能力再購置幾棟,但是,這一棟是爺爺送給你的禮物。爺爺已經去世,老人家在天之靈,希望你看在爺爺的份上,別丟棄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意。”
當初裴嚴老爺子認爲蘇梓寶他們會到帝都發展,所以在那年除夕年夜飯,特意送了一棟別墅給他們。
如果這棟別墅只是裴翊送給蘇梓寶的禮物,她現在可以扔下牛皮紙轉身就走。但是裴翊的話,卻讓她伸出的手凝固在空氣之中。
越想和這個人撇清關係,卻越發現有些事情撇不清。
比如裴爺爺,那位和自己爺爺是至交好友的老爺子,對待她真的像對自己的親孫女一樣的疼愛。
那麼不苟言笑的人,但是對她卻和藹可親。
“收回去吧。你以後待在帝都用得着。爺爺也希望你能用得上。”裴翊握住她的手,將牛皮紙包住的房產證又重新塞回了她的包裡,揚起一抹揶揄的笑意,“放心,鑰匙爺爺都給你了,我沒有。不用擔心我半夜偷溜進去。”
蘇梓寶深吸了一口氣,甩開他的手,眼神略有些複雜,但什麼都沒說,轉身鑽進了轎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