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之前在酒宴裡替她解圍以後,慕雲嵐更加不會懷疑裴翊。
“感覺已經差不多了,可以嘗試找一下鑰匙在哪。”裴翊淡淡說道。之前沒有妄自行動,就是要打消慕雲嵐的顧慮。經過今晚的事情以後,時機已經基本成熟。
可以動手了。
蘇梓寶點頭,“那你要加快了啊,咱們只剩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
“你別擔心,這些我能搞定。賬本就先放着,你們等我的鑰匙。”裴翊說道,望向蘇梓寶,“尤其是你,你就別管了,什麼都別幹了,安心在牀上躺着養傷知道嗎?”
蘇梓寶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腳,閉上嘴不敢多說。
“老闆放心,已經通知埃羅,他從明天開始就會搬過來,作爲蘇小姐的私人醫生,直到蘇小姐痊癒。”許凡適時說道。
黎寒微笑說道,“裴翊說的對。阿寶,你就什麼都別管了。現在呢,你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在牀上躺着,把腳傷養好。以安從明天開始也會貼身照顧,你有什麼事交代給他辦就好了。”
有了賬本鑰匙,凍結財產以後,最好是能一次性挖出黎氏集團裡慕子凡的毒瘤。
而這些人,黎寒在這四年,基本上已經瞭然於心。哪些人是慕子凡的,哪些是中立的,再加上這四年的努力也有不少傾向她自己。
單單凍結財產並不是就安之大吉了,黎氏集團裡那些釘子如果不一一拔出,哪怕沒了慕子凡,他們還是在爲慕子凡背後的人效力。而黎寒這四年的準備很充分,只要時機一到,就能把釘子一一挖出來。
各種證據在暗金小隊的幫助下,也掌握了不少。
而現在最後關頭,等着黎寒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司靳簡那邊相對簡單一些,畢竟原則上來說,他們執法隊是不能參與豪門爭鬥的。
只有破譯賬本牽涉出卡斯以後,才能光明正大的插手。
總之現在,確實沒有蘇梓寶什麼事。她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養好腳傷。
“我沒事,其實不怎麼疼……”蘇梓寶小小聲說道。
裴翊盯着她,語氣裡的威脅不言而喻,“嗯?”
“我說我一定在牀上好好養傷,不東奔西跑,不操心,修心養性!”蘇梓寶立即乖乖說道。
黎寒不由噗嗤一笑。
裴翊這才滿意點點頭,一把將她橫抱而起,標準的公主抱姿勢,對着剩下三人說道,“我送阿寶上去睡覺。你們慢聊。”
“那個,我的任務完成了,u盤交給老闆和司隊,我也走了。”許凡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客廳裡頓時只剩下黎寒和司靳簡兩個人。
剛纔人多還好,只剩下自己跟他的時候,黎寒腦海中一下就想起了之前在花園裡的畫面。
看着司靳簡就覺得不自在。
“你怎麼還不走?”黎寒悍然趕人。
司靳簡指間把玩着u盤,冷瞥了她一眼,“黎寒,你還沒退出暗金小隊,我還是你的上司。”
退出。
這兩個字,讓黎寒突然一下就想到了,暗金執法隊的規矩。
暗金執法隊從不招收豪門子弟,以保證執法隊的絕對公正。黎寒一旦拿回黎家,那也就是到了退出暗金執法隊的時候。
隊裡凡是退出的成員,只需要遵守保密協議,然後,從此和暗金執法隊對面不相識就夠了。
黎寒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一心一意都想着拿回黎家,爲爸爸報仇,從沒有想過做完之後呢。
成爲了真正的豪門女強人,退出暗金執法隊,從此以後,和司靳簡,和隊裡的隊友們再也沒有絲毫關係,再也不會見到他們。
從今以後,她的人生,再也不會有司靳簡。
她跟他之間,不再有任何的關係和聯繫,不再有任何的羈絆。
作爲執法隊的隊長,他確實要離她遠一些,以示公正。那麼期盼着結束的那一天早點來臨,而在這一刻,才突然發現,原來等到黎家的事情結束,就是自己在暗金小隊生活的結束。
一時間,情緒莫名複雜。
“司隊,你還跟以前退出的隊友,有聯繫嗎?”黎寒突然問道。
司靳簡淡漠說道,“沒有。”
“爲什麼?規定?”黎寒又問道。
司靳簡眉峰輕挑,“沒有明文規定,但這是不成文的規矩。既然退出了執法隊,那就不是一路人,沒有聯繫的必要。”
也是,對於司靳簡這樣的人來說,他會聯繫的人只有工作需要的搭檔而已。
“黎氏集團內部的資料,儘快整理出來,等到裴翊的鑰匙拿到,同步動手,以最短的時間,將黎氏集團裡的釘子全部清除乾淨。”司靳簡望着黎寒,又變成了命令式的語氣。
黎寒抽了抽嘴角,“你這麼着急結案,是不是想盡快結束,就能甩掉我這個麻煩?”
當初她剛剛加入暗金隊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被司靳簡教訓,他說她什麼都不懂,說她自負自己是商業天才少女但其實很蠢,說她只會添亂幫不上忙,說她就是個麻煩。
換個小姑娘不知道要哭多少次了,也就黎寒這樣遭受了家庭鉅變的意志堅定的能咬牙接受他的摧殘。
他越是教訓她,她越是憋着一口氣要做的最好讓他刮目相看。
她確實是那一批預備學員裡表現最好的那個,最後的結業案子連上面的人都特意單獨給她發了勳章,倒是他只淡淡說了一句,勉強可以。
黎寒也知道他有驕傲的資本,也是遇見他以後才知道這世上有很多強人,只是不爲人所知。所以,他才一直都那麼瞧不起她吧。
“嗯,算你有自知之明。”司靳簡瞥了她一眼,語氣沒有絲毫變化。
黎寒心裡瞬間一個小人兒狂喊,混蛋司靳簡,就知道你嫌棄我是豪門出生讓你們執法隊不純粹了!就知道你想趕緊把我剔出你的隊伍!就知道你一直把我當成麻煩!就知道你想盡快甩掉我這個包袱!
但是表面上,黎寒不冷不熱說了句,“明白了,長官!”
司靳簡看見她這樣子嘖笑一聲,沒再多說,拿起自己的大衣,起身就走了出去。
只剩黎寒看着他背影憤憤不平,就這麼走了?什麼都沒說,就這麼走了。
其實剛纔明明是你趕人家走的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