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阿哥滿月宴
令妃在宮人的攙扶下緩緩地來到宴會,在經過紫薇和小燕子的時候不慎身體一慌,便要栽倒,索性被身邊的宮女攙扶住。
“令妃娘娘您沒事吧!”紫薇看着令妃蒼白毫無血色的臉,擔憂地問道,令妃娘娘這幾日來又消瘦了許多,看的她心裡頭真是難過不已。
小燕子也上前扶住令妃,“令妃娘娘,您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本宮沒事,只是這幾日沒有休息好罷了,沒事的。”令妃強擠出一點笑容,悽美而傷感,讓人看了十分的不忍,這兩把現成的槍她可不能不用,就算搶不回孩子,也要把那個老不死的氣個好歹。
“娘娘,那你小心點,別太難過了!”紫薇輕聲安慰道,十五阿哥被太后抱走的事她已然知曉,可是她也無能爲力,到現在太后都不肯見她和小燕子,她們去請安都被太后拒之門外。
“嗯,沒事,你們不用擔心。”令妃柔柔地笑了笑,便起步離開,若是同這兩人說話太久,難免讓別人恥笑,現在五阿哥和小燕子已然成了這宮中的一大笑柄,況且她現在已有十五阿哥,更不需要五阿哥這個沒用的廢物作爲後盾了,所以能離他們多遠就多遠,可別把那一身的晦氣傳給了她。
坐在觀賞臺上的太后,此時笑容滿面地看着下面熱鬧的歌舞表演,不時的同身邊的乾隆和皇后交談上幾句,各宮的嬪妃、阿哥、格格、大臣們分別向太后賀喜,一時間整個宴會人影綽綽。
看着令妃緩緩而來,太后的臉上閃現出一絲的不樂,這個女人只要一出現就讓她心煩,若不是現在還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她所做的那些惡行,她早就將她交給了宗人府嚴辦,還由着她在這宮中自由穿行,四處興風作浪。
歌舞告以段落,奶孃抱着十五阿哥來到了太后的面前,懷中的孩子此時哭鬧着,小臉也哭的通紅一片,十分的讓人心疼。
“奶孃十五阿哥爲什麼哭的這麼厲害?怎麼不哄哄?!”太后微怒,伸手就將奶孃手中的孩子接了過來抱在懷中,輕輕逗着,可多時也不見孩子好。
“皇額娘,永琰是不是餓了?!”乾隆看着孩子哭個不停,心裡有些不忍。
“奶孃,十五阿哥餵過了嗎?”皇后攏目看向跪在地上的奶孃,輕聲詢問着,這孩子哭的有些厲害,看着讓人揪心。
“回皇后娘娘的話,十五阿哥剛剛吃過奶,可是不知爲什麼,一來到這裡就哭鬧個不停。”奶孃低着頭,身體微微顫抖着。
令妃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由暗暗叫好,終於讓她等到時機了,叫過身後的宮女將自己攙扶起來,緩緩地來到太后的近前,甩帕盈盈一拜,“太后,讓臣妾抱抱十五阿哥試試可以嗎?他是臣妾所生,臣妾也許能將他哄好。”
太后冷冷地看了眼令妃,並未出聲,擡眼看向一旁的奶孃,低聲說道:“奶孃把十五阿哥抱回慈寧宮!”
“太后,臣妾求求您了,就讓臣妾抱一下十五阿哥吧,臣妾已經有許久沒有看過十五阿哥了!”令妃突地跪到了地上,眼中滿是乞求,當看到太后沒有一絲動容便急急爬跪到乾隆的近前,“皇上,十五阿哥是臣妾所生,臣妾只是想看看孩子,並不會同太后她老人家搶孩子,皇上你就求求太后,讓臣妾抱一下孩子行嗎?”
乾隆看着面前哭的淚雨梨花的令妃,這心裡有了一絲的動容,畢竟永琰是令妃所生,把孩子同母親分開已經很殘忍了,現在再不讓抱抱孩子,怎麼說都有些過份。想到這,乾隆伸手將令妃扶起,來到太后的身旁笑着說道:“皇額娘,今個是十五阿哥的滿月酒,令妃怎麼說也是十五的額娘,您就讓她抱抱吧。”
太后微微皺了下眉,又看了眼有些爲難的乾隆,心想罷了,若是一直僵持下去,不得以爲哀家有多冷漠無情,連孩子都不讓令妃抱,“奶孃把孩子交給令妃,讓她抱一會。”
“是太后。”奶孃緩緩來到令妃的面前,輕輕托起十五阿哥交到了令妃的懷裡,眼睛在對上令妃時急忙低了下來。
令妃滿眼含淚地盯着十五阿哥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抱着孩子站到了乾隆的身後,將臉貼上十五阿哥的小臉心疼地說道:“永琰還記得額娘嗎?別哭了,額娘抱着你呢。”
太后看着面前惺惺作態的令妃,心想若是這孩子是個格格你也必不會這般的上心,你想母憑子貴,可哀家就偏偏不讓你如願。接下來十五阿哥的哭聲漸漸的停止了,太后不由的微微皺了下眉,這孩子真的在令妃的懷裡不哭了?!
令妃看着懷中漸漸安靜下來的孩子,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皇上,您看永琰長的多像您!”
“哈哈,是像朕,連皇額娘都說像極了朕小的時候。”乾隆看着睡的沉沉的孩子不由笑了起來,可隨後發現孩子的小臉怎麼越來越紅!
“令妃十五阿哥的臉怎麼這麼紅?!”
“沒事,孩子剛剛哭的,過一會就好了。”令妃並未在意孩子臉上異常的紅暈,仍舊沉浸在自己的計謀得懲的快樂中。
“給哀家抱過來看看。”太后聽完乾隆的話,心中不由的一顫,她就說孩子怎麼可能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這其中必然有事情。
奶孃急急來到令妃的身前,將孩子強抱了過來送到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看着十五阿哥臉上的紅暈,又用手摸了摸,“皇后,你這像是哭紅的嗎?”
皇后伸手輕輕摸了一下十五阿哥的小臉,又拉起他的小手摸了摸手心,然後搖搖頭說道:“十五阿哥就算哭紅了臉,這麼久也該退了,可現在卻是越來越紅,倒有點像是喝醉了酒的樣子。”
太后擡起頭看了眼令妃,隨後衝身邊的嬤嬤說道:“去把太醫給哀家叫來。”她倒要看看這個令妃玩了什麼把戲,竟然當着她的面還敢使手段,而且還用到了自己的兒子身上,這樣的女人真是蛇蠍心腸。
令妃被眼前一連串的事情整的一愣神,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什麼都沒有做可爲什麼太后會用那種眼神看她?難道……她的心裡不由的一緊,看來今天有人早已爲她設下了陷阱。
不多時太醫趕來,恭敬地跪到了太后的面前,一一請安施禮,“不知太后宣臣前來有何吩咐。”
“太醫,你來看看十五阿哥這是怎麼了。”太后將十五阿哥稍稍傾斜了一些,讓太醫能夠看到他的小臉。
太醫凝神審視了片刻,便垂下頭,低聲說道:“回太后的話,十五阿哥這是吃了酒丸,一種用烈酒配製的糖丸,吃下後會有酒醉的感覺,然後會昏睡。”
“酒丸!?”太后冷冷地重複着,隨後看向身邊同樣目瞪口呆的乾隆,“皇上,你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你寵愛的妃子,她連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這麼小的孩子她竟然給他吃這種東西,你說哀家還能讓十五阿哥呆在延禧宮嗎?!”
“皇上,臣妾沒有給十五阿哥吃酒丸,而且臣妾根本不知道酒丸是什麼東西。”令妃突地跪到了地上悲切地辯解着,這一定是有人陷害她,一定是,“太后,是那個奶孃做的手腳,臣妾根本沒有對十五阿哥做什麼。”
“令妃你……”乾隆看着眼前曾經寵愛的女人,在看看太后懷中此時仍是昏睡的孩子,心彷彿被刀子狠狠地刺了一刀,他真是沒想到令妃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能下的去手。
“皇上,臣妾真的沒有,十五阿哥是臣妾所生,臣妾怎麼會對自己的孩子做這種事情。”令妃淚雨滂沱,哭的是一個悽慘。
“奶孃!令妃娘娘說是你動的手腳!”太后低喝一聲,將奶孃叫到了面前,“說,你到底有沒有給十五哥吃酒丸?!”
奶孃此時已嚇的混身顫抖,喏喏地說道:“啓稟太后,數日前令妃娘娘把奴婢叫到了宮裡,給了奴婢五十兩銀子,讓奴婢在十五阿哥滿月時讓十五阿哥當着太后和皇上的面哭鬧,然後……”
令妃聽着奶孃陳述着,隨後怒瞪向她,“可我沒有讓你給十五阿哥吃酒丸,本宮只是想看一眼十五阿哥,想抱一下他,你爲什麼要這麼陷害我?!”
“奴婢沒有陷害娘娘,奴婢也沒有給十五阿哥吃酒丸!”奶孃嚇的連連後退,直躲到了太后的身後。
“令妃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太后厲聲喝道,隨後看向身邊同樣一臉憤恨的乾隆,“皇上,她是你的妃子,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看着辦吧。”
乾隆長長地出了口氣,緊鎖着雙眉,“令妃你太讓朕失望了,太讓朕失望了,來人……把令妃削去妃子封號,降爲常在即日搬出延禧宮。”
“皇上,您不能這麼對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令妃跪爬到乾隆的面前,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