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溪一直在自己院子裡等着兄長的消息,誰知,到了傍晚,陳仕?才讓身邊的大丫鬟香冬過來回話,說是最近這段時間,讓寧溪待在自己院子裡,哪裡也不要去,至於任氏何時歸家的事情,就不要多管了。
寧溪聽後,臉立刻沉了,對着香冬問道:“我哥真是這麼說的?”
香冬對這位十一姑娘也有些懼意,小小年紀,經常拿自己身邊的丫鬟出氣,她身邊的春雁都朝着自己哭訴好幾回了。
她恭恭敬敬的回答:“奴婢是按照九少爺的原話複述的,絕沒有多加一個字。”
寧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些賤蹄子,仗着是哥哥屋裡的人,就當她寧溪是傻子好糊弄嗎?隨手抓起擺在桌子上的鞭子,一鞭子抽了下去。
“啊…”
只聽尖叫聲響起,香冬白皙的臉上立刻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屋內的紅綃和另外兩個丫鬟,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平時香冬對她們很好,可是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去觸自家姑娘的黴頭。
自己再怎麼也是九少爺屋裡的人,如今卻被十一姑娘打了,但是九少爺一向很疼十一姑娘,無故捱了一鞭子的香冬只能忍着痛。
“給我說清楚,哥哥在祖父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寧溪手裡拿着鞭子,警告的看着香冬。
那鞭子被寧溪緊緊的握在手上,似乎只要自己不順十一姑娘的意,鞭子就會抽下來,香冬不敢有所隱瞞,“十一姑娘,奴婢不知道九少爺在國公爺那裡怎麼了,只知道,九少爺去找國公爺之前,還去了一趟十姑娘的院子,在那裡待了不到半刻鐘,九少爺就怒氣衝衝的出來了。
奴婢猜測,大約是十姑娘對九奶奶的事還懷恨在心,不肯原諒九奶奶,因爲這個,九少爺就跟她起了爭執,後來九少爺不忿就去找了國公爺,回來後,才讓奴婢給您傳信。”
在這魏國公府,因爲捉鬼事件,寧瀅得罪了二房和九房,其中,最恨她的,就是九房的十一姑娘寧溪,香冬不想再捱打,索性就將寧瀅牽扯進來承受寧溪的怒火。
果然,寧溪聽了以後,勃然大怒,一心認爲是寧瀅在裡面搗鬼,所以祖父纔不讓人接母親回來。
她本來就是一個炮仗性子,香冬微微煽風點火,就噼裡啪啦的燃了起來,心裡火氣沒地兒撒,她拿起鞭子,就往華清園的方向去了。
紅綃連忙跟了出去,在院子裡遇到寧溪的奶孃嬤嬤宋嬤嬤,和她簡單的說了兩句,宋嬤嬤害怕自家姑娘惹出事情了,也跟着急急忙忙去追寧溪。
寧溪人雖小,卻因爲在氣頭上,很快就跑到了華清園,紅楓院裡,寧瀅正在抄寫佛經,父親陳學楊去江南已有半月,前幾天江南水患嚴重,她實在是擔心父親的安慰,便抄寫佛經爲父親祈福。
剛剛抄完一卷,吩咐蘭草拿去晾着,正準備提筆抄第二卷時,院子裡卻傳來一陣喧鬧聲。
擱下筆,她皺了皺眉,問:“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蘭草想到二奶奶和九奶奶帶着道士捉鬼那回,也是這番動靜,心裡不由得有些心有餘悸,疾步走到門口,剛打開門,寧溪拿着鞭子怒氣騰騰的闖了進來,鞭子險些打到蘭草。
進來後,用鞭子指着寧瀅怒道:“陳寧瀅,你到底在祖父面前說我母親什麼壞話了,爲什麼祖父不答應接母親回來?”
寧瀅起身,凌厲的看了她一眼,“十一妹妹,九嬸嬸就是這樣教導你的,隨隨便便闖進堂姐的屋子,拿着鞭子指名道姓的質問?”
哼,上次是二伯母和九嬸嬸是長輩,她們闖進她的院子那般作踐自己,如今卻連一個小孩子也想欺負到自己頭上,還真當她陳寧瀅是軟柿子好拿捏嗎。
寧溪被說教,臉上閃過惱怒,“母親說得對,你就是賤蹄子,看來不給你點厲害,你就不會說實話了是吧。”
說完,揚起鞭子朝着寧瀅揮去。
眼看鞭子就要打到自己,寧瀅心裡一驚,隨手拿起桌上的硯臺扔了過去。
“啪”
鞭子掃到硯臺上,一個回彈,末梢打到了寧溪自己的額頭,只是一瞬間,額頭就腫起一條血痕。
“啊,好疼。”
扔掉鞭子,寧溪捂着自己額頭不停的叫着,宋嬤嬤和紅綃趕到,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姑娘,姑娘,您怎了?”宋嬤嬤焦急的喊道。
紅綃也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她們雖然晚到了一步,看着這屋裡的情形,也知道是自家姑娘想教訓十姑娘,卻不小心抽到自己了。
寧瀅先看到寧溪額頭的那條血痕,心裡慶幸自己躲過去了,同時,對寧溪的厭惡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不過想到她再怎麼也是自己的堂妹,如今在自己院子裡受傷,要是不叫大夫過來,恐怕又有人要說她不友愛姊妹了,便讓人去請了大夫過來,
大夫看了寧溪的額頭,開了一劑塗抹的藥膏,並交代,傷口結痂後,千萬不能用手去抓,不然傷口會更加嚴重。
宋嬤嬤擔憂的問大夫:“那日後會不會留下疤痕?”
大夫道:“這傷口看着不淺,若是一點疤都不留是不可能的,不過,只要照着老夫的交代,傷口好了後,不仔細看時看不出來的。”
世間女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臉上會留下疤痕,並且那道疤痕還在額頭上,寧溪一聽,對着大夫吼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不能讓我臉上留下疤痕,不然,我就砸了你的藥館,讓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大夫是京城裡有名的大夫,一聽這威脅,也來了脾氣,當即便讓藥童揹着藥箱走了。
寧瀅搖了搖頭,這十一堂妹的性子,若是不改的話,全天下的人都能讓她得罪完。
寧溪也沒想到那大夫就這麼走了,差點氣個仰倒,轉頭看到寧瀅正幸災樂禍的瞧着自己,氣不打一處來,“陳寧瀅,你笑什麼,今天我會被鞭子打到,全都是你的錯,明明被鞭子抽到的該是你纔對。我告訴你,別高興的太早了,我馬上就和祖父祖母說,是你害得我毀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