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你怎麼會在這裡?”陳昱轉身間看着自己身後對他怒目圓瞪的人奇怪的問道。
“我怎麼在這裡,你心裡沒點數麼?”
“怎麼你也來看病?”
“所以你是運動多了來看病?”
陳昱被她說的一滯,本來出現在這裡還被丁蘇薇堵了個照面心裡就有些發虛,現下她話裡明顯有話,更是不曾料到她還有這麼潑辣的一面,這立時弄得陳昱不知該說些什麼。
愣了愣陳昱索性直接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丁蘇薇,對着身邊的人使了個眼神,立刻有人去向導診臺的護士說道:“請問一下,婦產科李雪的病房是在哪裡?”
導診護士的眼睛不住的在那兩人身上來回打量,方纔他倆的對話她可是聽的一清二楚,這活生生的有點像小情侶鬧彆扭,更兼着兩人即使站在對面,這畫面也着實有點養眼,丁蘇薇有着大家碧玉的美,而實際上陳昱這個人長相也稱得上是英俊。
不然在學校的一種學妹學姐裡也不會那麼受歡迎了,但他的顏值和左辰相比那絕對稱得上是望其項背,有左辰在的地方任何男性都會喪失他們的魅力。
看着導診護士那曖昧不清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遊走,丁蘇薇張口斷然的喝道:“別瞎想,我們是仇人。”
趕緊收起靈魂裡燃燒的八卦之魂,小護士被丁蘇薇唬的一抖,連帶着工作效率也瞬間提升了不少,“李雪的病房在樓上左手邊第一個209室。”
丁蘇薇和陳昱一路無言的向着樓上走去,她沒問陳昱爲什麼來醫院看李雪,依着她的瞭解,恐怕他今天過來就是爲了直接了結和李雪的這件事的。
因爲丁蘇薇清楚的知道,陳家是不會讓自家兒子有一點點污點的,如果有那麼就抹掉好了,而她更清楚的是,想李雪這種無權無勢的家庭,想要踏進陳家的家門那是不可能的。
在心裡禁不住的冷笑一聲,她當年爲什麼就進得了陳家的家門?那當然要歸功於自己的哥哥,因爲丁梓楓職業的特殊性他也算是半個公衆人物。
那年SZ戰隊用着一邊倒的優勢佔據着各大主流媒體的新聞頭條,更是將丁梓楓這個既是隊友又是老闆的人推到了公衆的閃光燈下,而作爲他的妹妹自然也受到了大家的關注。
回憶間丁蘇薇和陳昱一行人已經走到了李雪的病房門前,丁蘇薇四處打量着病房的環境,和她以爲的完全不同,這是一間三個病友共用的病房。
走廊裡熙熙攘攘,病房裡人來人往,牆上有着因爲年久失修而斑駁的牆皮,地上的瓷磚有很多塊是裂痕的,就連着病房的門似乎也壞了,唯一稱得上讓丁蘇薇滿意的是一張張整潔的病牀。
如果不是這穿梭的人羣裡有着那抹忙碌的白色身影,丁蘇薇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來了避難所。
“這裡不是市醫院麼?怎麼環境這麼差?”丁蘇薇癡語道
“這是市醫院最便宜的病房。”陳昱身邊一個跟班的說道。
“陳昱,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難道一點責任都不負的麼?你就讓李雪住這樣的病房?!”
“誰說我們沒負責任的?她住院的第一天我們就給她安排的高級病房,是她自己不住的,腌臢事情都做了,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立什麼牌坊。”那跟班的接着說道。
丁蘇薇轉頭看着那個小跟班,嗆聲道:“腌臢事情?難不成你是無土栽培?”
說完頭也不回的向着病房裡面走去,絲毫不理身後那面色難看的跟班,她睜大了眼睛試圖在第一時間找出自己平日裡的好友和閨蜜,卻一直沒找到自己熟悉的那抹身影,直到陳昱走進屋子裡其中一張病牀邊站定。
“喂,你好朋友在這呢!”陳昱‘好心’的提醒道。
丁蘇薇回眸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病牀上的人哪裡是平日裡那個活蹦亂跳的李雪?只不過數日不見她就已然變了個樣子,只這一眼丁蘇薇的眼淚便險些流了下來,原本柔順亮麗的發變得枯黃,圓潤豐滿的身子現在也變得乾癟,如同那些神話劇裡被妖怪吸走了精氣的乾屍。
李雪似乎對於她沒有立刻認出自己來並不感到意外,她向着丁蘇薇勾起了個虛弱的笑,輕聲說道:“來了薇薇,抱歉啊你出國我沒去送機。”
“雪,雪,你這是怎麼了?”丁蘇薇帶着哭腔的問道。
“沒事,自己作的。”
“你怎麼就那麼糊塗呢?”
李雪沒說話,脣角勾起了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似是在嘲諷自己的愚蠢,又似是對這命運的薄涼看透,不論是什麼,她的這神態都讓丁蘇薇渾身爲之一顫。
“行了,你們好姐妹的敘舊一會兒再說。”陳昱冷聲說道:“李雪你應該知道我這次來是要做什麼的吧?”
李雪一動不動就連着眼神也沒施捨給他一個,她對陳昱的話無動於衷,有似乎是早已不在乎。
“明天去把你肚子裡的東西處理了,別給我找麻煩。”
“東西?你說雪肚子裡的生命是東西?那可是你的孩子啊!”丁蘇薇驚聲說道,她如何也不曾知道,陳昱竟然還有這麼混賬的時候,以前的自己怎麼沒發現呢?
“所以呢?你問問你的好姐妹,她現在能生下來麼?她有這個能力麼?”陳昱站在那裡眼裡充滿着不屑的說道:“你恐怕不知道你閨蜜的放浪吧?說實話我也只不過是背鍋而已,這孩子究竟是誰的只怕還有待考量。”
“陳昱!你混蛋!”丁蘇薇怒吼道。
“我混蛋?!我要真是混蛋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裡!”陳昱理直氣壯的說道,伸手嫌惡的推搡了下躺在病牀上的李雪,滿是嘲諷的說道:“你應該知道你肚子裡的東西現在弄掉,你我都省得麻煩,而且你還能得到筆錢,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麼?”
和這兩人的針鋒相對聲嘶力竭不同,躺在病牀上的李雪靜靜的翻了個身,她偷偷的抹掉自己的眼淚,這樣的話這些日子裡她聽到過無數遍,甚至比這更難聽的都有,漸漸的無聲的流淚變成了淺淺的低嗚。
“呵!你現在這是哭給誰看?我麼?你那天勾引我的時候可是開心的很啊!”
“陳昱!我要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丁蘇薇指着他的鼻尖罵道。
陳昱一把握住了丁蘇薇嬌柔的小手,很是痛惜的說道:“丁蘇薇你能不能別這麼傻了?這種賤女人值得你生這麼大的氣麼?”他希望她能明白自己是做了冤大頭,更希望她能看清了李雪,本來就是李雪勾引的他。
“呵。”
“薇薇,這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麼心直口快,也不是都像我這麼坦坦蕩蕩,像你這樣的好女孩真的不能和她這種人來往,會壞了你的名聲的。”
“李雪是賤女人是麼?”
“對啊!”
“李雪先勾引的你是麼?”
“對!”
“那麼你現在又何嘗不是個賤男人?亦或者我是不是也可以這樣認爲,你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是在勾引我呢?”
陳昱的臉色瞬間變了一變,但抓着丁蘇薇的手仍舊沒放下,他沉聲說道:“如果你現在向我道歉,我可以原諒你的大言不慚。”
“呵。”
“大言不慚的是你。”
門口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響起,丁蘇薇眼裡驟然亮起一抹光,她轉頭看向那裡,一個穿着一身藍色羽絨服的男人眼裡浸着千年的寒霜,他冷着臉走上前一把拉過丁蘇薇那被陳昱握着的手,不假思索的從兜裡拿出一張面巾紙,皺着眉頭仔仔細細的擦拭着,好像這手方纔碰過什麼骯髒無比的東西。
他對着她柔聲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以後別隨便什麼東西都好奇的去摸,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