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刀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要查到龍刀的消息,就如大海撈針。
雖然龍刀難得一見,但翟耀應該不是會爲了龍刀,大費周章。
翟耀卻不答,反而問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問題:“你與和氏家族是什麼關係?”
他淡淡的擡起了頭,烏黑的眸子,倒映着宴會的燈光璀璨,如同黑曜石一般閃耀奪目,卻又冰冷異常。
聞言,容夏微微變色。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處驚不變,少有失色的時候。
但不過幾秒,他的神色又恢復如常。
“你爲什麼會知道和氏?”他清冷的眉目,變得凝重起來,心中暗暗思量。
這麼多年以來,他潛伏於容家,就是守着和氏一脈,直到和氏一族下一代繼承者出生。
這是一種天性,更是一種埋入骨髓的詛咒。
容夏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知道每到和氏的下一代繼承人出生,新的守護人就會從一塊巨大的石碑裡面誕生,由舊的守護人收養長大。
他們無名無姓,也沒有任何記憶,但卻帶着天生的使命,憑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找尋到和氏家族的人。
而他便是這一代的守護人,收養他的容華則是上一任守護人。
袁初見死了,容華的使命也就結束了,在袁初見死後的第二天,便從這個世界消失,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這樣的使命,無疑就是詛咒,守護人的生命和和氏一族是相連的。
容夏很多個夜晚,都曾經想過要擺脫這樣的詛咒。
但是,他發現一旦他離開a市,就算逃離的再遠,也會在某個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a市,回到容家,回到和氏一族所在的地方。
這對唯物主義的人來說,實在難以解釋,甚至讓人恐懼。
可是,容夏卻習慣了,慢慢的等待時機。
這些年他一直在搜尋和氏一族的資料,卻如大海撈針一般,唯一找到的線索就是王言之。
但是王言之,卻閉口不提,好像十分畏懼這個家族。
和氏家族,與其說是家族,不如說是一個種族。
和氏只有一個繼承人,每一代都是女人,然後一代一代的延續下去。
沒有人知道和氏的來歷,就連容夏自己都不知道。
曾經,他試圖回到他降生的地方找尋真相,卻什麼都沒找到,反而遇到了一場災難。
思緒漸遠,直到翟耀的聲音響起,容夏纔回過了神,但翟耀的回答,卻帶給了他更加大的衝擊。
“我是和氏一族的婚姻契約者。”
“婚姻契約者?”容夏再次色變,狹長的眸子,浮上了難以置信的光芒,“怎麼會有婚姻契約者?”
他低喃了一聲,語氣沉沉的,讓人如墜冰窖。
據他所知,袁初見和雲昊天是自由戀愛認識的,容華也從未說過和氏有婚姻契約者一說。
還是說,和氏的秘密就在婚姻契約者身上?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隨機的。”關於和氏一族,翟耀瞭解的並不多,只知道由戒指簽訂婚約。
當初,他會在學校的法國餐廳,對雲若初做出無禮的舉動,主要還是試探他這個未來的妻子,有沒有資格和頭腦,他的身邊不需要傻子。
試探結果,雲若初是合格的,所以他默認了這場婚姻。
但和氏的婚約,是無法毀約,像是宿命和輪迴一樣。
至於爲什麼,翟耀也無從得知。
不然,他也不會來問容夏,自己去查就好。
只因爲和氏一族太過神秘,他根本不知道從哪裡下手查找,唯一找到的眉目,就是龍刀。
龍刀上面,鑲嵌有和氏一族的標誌,水滴形的鴿血紅寶石。
順着龍刀的線,他查到了容夏。
所以,纔有了今天的交談。
隨機的?
看來,翟耀知道的也不多。
不過既然找到了和氏的另一條線,或許會是一種突破。
容夏定下心神,神色很快的恢復如常。
這時,宋怡人卻是不合時宜的闖入了他的視線。
翟耀面無表情,容夏到了嘴邊的話也欲言又止。
“有時間,我們再好好聊一聊吧!”容夏說道,起身往宴會的出口走去,清冷挺拔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翟耀的視野。
“耀,我可以在你旁邊坐下嗎?”宋怡人走到了翟耀跟前。
她微笑着,優雅得體,神色裡暗藏了些許期待。
原本,她是不打算過來的。
因爲翟耀此人總是陰晴不定,她怕過來反而惹的一陣難堪。
何況,這又是宴會,要是鬧大了,被有心人傳出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直到現在,她也還是想要霸佔的翟耀‘女朋友’的虛名,換做以前,她不會輕易來招惹翟耀。
可是,米蜜那個賤人,卻在剛纔冷嘲了她一番,說她拴不住男人,更是暗指翟耀眼中只有雲若初。
這不過是米蜜看見了雲若初和翟耀之間的對視,小題大做的說法,卻正好踩到了宋怡人的痛腳上面。
她心存僥倖,自作聰明的認爲,翟耀和雲若初正在矛盾中,而他也沒有拒絕和自己一起出場,肯定是爲了做樣子,給雲若初看。
那她何不將計就計?
所以,她前思後想,還是來到了翟耀跟前,但卻還是不敢太過放肆。
“不可以。”翟耀冷冷的拒絕,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旁若無人的走開了。
這樣的冷漠,宋怡人早已習以爲常,心裡卻還是不是滋味。
她轉頭望去,只見翟耀清俊挺拔的身影,是走向雲若初的方向的,心中更是不甘心。
這時,一直暗中觀看的米蜜,也走了上來。
“嘖嘖嘖,拴不住你自己的男人就拴不住吧!非要裝模作樣的,這下子更難看了吧?”
她在宋怡人身後,看向已經走入人羣的翟耀,得意的奚落道,心裡爲自己算計的圓滿,而沾沾自喜。
聞言,宋怡人握着高腳杯的手,惱怒的收緊。
“我難看,還是你難看?米蜜,我好歹是和耀一起出席的,他爲人冷漠,這是外界衆所周知的事情。今天,他不過是心情不好罷了。而你呢?溫青出席今天的酒會,可是邀請的雲若初一起出席,身爲正牌女友的你,卻毫不知情,你說是你難看,還是你難看?”
她在翟耀坐過的位置坐了下來,泄憤似的喝了一大口酒,脣畔卻在美酒如口的時候,揚起了一抹惡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