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雲若初卻是又醒了過來,走廊外空蕩蕩的,偶爾纔有值班的護士經過。
但這也太過安靜了,雲若初從洗手間出來,不禁打開門縫看了看,卻發現外面的保鏢,竟然在走廊的長椅上睡覺。
而且睡得十分沉,她推開門走了出去,那兩個保鏢都沒有發現。
雲若初覺得有些奇怪,但這對她來說卻是個機會,於是輕手輕腳的會病房拿了手機和包包,又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等她走遠了,那兩個保鏢都沒有醒過來。
雲若初不免鬆了一口氣,繞到遠一點的電梯,一邊等電梯上來,一邊給冷茗發了一條短信。
雲昊天想要她拿掉這個孩子,而她不能坐以待斃,這段時間,她還是不要再回雲家了。
但a市就這麼大點,雲昊天想要找她十分容易,且她還有電影和戲要拍,想躲也是躲不了的。
想到這裡,她眉頭輕擰了起來,心裡長嘆了一聲,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再說。
雲昊天一向**愛她,或許在孩子的事情上,還有迴旋的餘地。
這時,電梯上來了,雲若初快步的走了進去。
很快,電梯便到了地下停車場,這裡出去,能最快的走到大街上。
於是,雲若初毫不猶如的選擇了走這邊了。
停車場空蕩蕩的,雖然有明亮的燈光,但過於的安靜,卻讓人心中覺得不安。
雲若初步子走的很快,幾乎是小跑着,整個停車場,都回蕩着她急促的腳步聲。
但畢竟懷了寶寶,她走了一小段,就覺得肚子不太舒服,不敢過大的動作,於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放緩了腳步繼續往前走。
等她快要走到外面的時候,她卻突然感覺後面有人跟着似的,回頭警惕的看了看,又空無一人。
但那種直覺,卻是真實的。
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眼看外面就是大街了,這時一道人影突然竄了出來,沒等她看清那人的樣貌,就被抱入了懷中。
緊接着,她聽到了一聲沉悶的悶哼聲。
抱着他的人,似乎遭受到了重擊一般,身子往下跨了一下,差點將她也壓了下去。
她現在的身子,是一點也摔不得的,在那人壓着她倒地的瞬間,她反應極爲強烈的推開了對方。
那人摔倒在了她的面前,她勉強站穩了腳步,卻見倒在地上的人是左亦。
他似乎已經沒有了意識,整個人仰躺在地上,雙眼緊閉着,精緻深邃的臉,十分蒼白。
空氣裡隱隱瀰漫起了血腥的味道,雲若初對這味道十分敏感,不禁皺起了眉頭,打量了左亦幾秒,下一刻便大驚失色。
因爲,左亦的背後,一灘腥紅的血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開,一點一點的染紅了地面,順着微斜的地面,慢慢的流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雲若初心中鈍痛了一下,那股不受控制的情緒,再次涌了上來,她幾乎不受自己的控制,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雙手幾乎顫抖着,想要將他扶起來。
這時,一道狠戾的男聲,呵止了她,“別碰他!”
雲若初被這一聲,拉回了些許清明,捂着肚子往後退去,警惕的看着來人。
來人正是飛貓,他以極快的速度,狂奔到了左亦跟前,先給左亦服下了一顆藥丸,然後才冷冷的擡起了頭,冷峻的臉上,佈滿了殺機,“你這女人!”
他的聲音,頗爲咬牙切齒,說完立即站了起來,舉起對準了雲若初。
黑洞洞的口,冷酷無情的指着她,雲若初直覺危險,想要逃跑,但的速度有多快,她很清楚。
所以,她不敢輕舉妄動,警惕的看着飛貓,慢慢的後退,背後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飛貓看着她的動作,卻遲遲沒有扣下扳機。
以他以往的手段,雲若初這個時候,早該躺在血泊裡面了。
可是,左亦的出現,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剛剛,這把,明明瞄準的是雲若初,可最後卻打在了突然出現的左亦身上。
飛貓心中恨極,卻生出了猶豫。
左亦會突然出現,勢必是發現了他的心思。
他若是殺了雲若初,左亦醒來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倒不是害怕處罰,而是猶豫自己的做法究竟是對還是錯的。
爲了雲若初這個女人,左亦轉變了太多,打破了許多的規矩,甚至不惜以命救她。
剛剛,他瞄準的時候,看的十分清楚。
左亦的動作快如閃電,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在一瞬間擋下了他的。
電光火石之間,他只能打歪了彈道,左亦纔沒有傷及要害。
可是,這個女人只要活着,就是一個禍害。
飛貓咬牙,逼迫自己不要想太多,暗暗扣動了扳機。
這時,衣襬卻突然被人抓住。
那股力道很大,幾乎是要將他往下扯。
飛貓知道是左亦醒了,忙蹲下了身子。
在他蹲下的瞬間,一直在旁觀察的雲若初,盯準了時機,拔腿就跑。
她跑的不快,卻橫衝直前,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的留戀。
左亦看着她的背影,不禁苦笑。
笑容似乎牽動了他背後的傷口,他猛地咳嗽了一聲,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飛貓本想追上雲若初,卻被他突然咳血,嚇了一跳,只能放棄。
“少爺,這個女人不能留着!”他咬牙道,小心翼翼的將左亦扶了起來。
左亦卻站在原地不動,也不理會他,目光注視着已經跑遠的雲若初,直到看見她上了一輛出租車,他整個身子,才完全跨了下來,暈厥了過去。
出租車,很快就到了冷家樓下。
雲若初付了錢,也沒找零,就慌亂的下了車。
冷茗找到她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小區的長椅上面,臉色十分難看,目光呆滯的看着前方。
冷茗暗自心驚,忙走了上去。
夜裡涼,她穿了外套出來,雲若初卻穿的十分淡薄。
冷茗看她的臉色,知道她的性子,現在問怎麼一回事,她肯定也不會說。
於是,什麼都沒問,脫下外套,給她披上。
這一坐,坐了許久。
冷茗有些犯困了,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這時,雲若初卻突然自言自語起來,“怎麼會這樣?”
她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