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目光微寒,“我是被人冤枉的!現在還沒定案呢!”
還沒定案?真是太可惜了!錢豔麗在心裡暗咒:你們一家子,都應該拉去槍斃。
不過,錢豔麗嘴角一撇沒再說話。
到了機場,錢豔麗去辦登機手續。
她老早就弄到了蘇韻的身份證號碼,機票也早就已經辦好了,蘇韻哭得悲痛欲絕,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沒問要去哪裡,直接跟着她進了候機室,像是對她很放心。
直到要登機時,聽到廣播說是去滇南,蘇韻纔像是緩過神,怯怯地問:“二嬸,爸爸媽媽怎麼去了滇南?滇南可是最靠南邊了,離我們這可有三千多公里呢。”
“他們哪裡是去了滇南,他們是去了玉滇!”錢豔麗誇張地瞪大眼睛說:“前幾天你爸爸打來電話說,他們本來是去鄉下收貨的,但是收了好幾天也沒見着有什麼俏貨,正巧遇見個同行,那同行說玉滇國那邊現在在開一個什麼什麼玉石大會,他們兩個一合計,確實是有這麼個大會,所以,就跟着大夥一起去玉滇了。”
“去玉滇要護照吧?他們也沒有護照啊!”蘇韻揉了揉含淚的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錢豔麗。
錢豔麗被問得一窒,“唉呀……都說是跟別人一起去的了。他們人多辦旅遊出境很簡單的,一天就能拿到護照。”錢豔麗不耐煩地推了她一把:“跟我走就是了,小孩子打聽那麼多也沒用!”
見蘇韻傻乎乎地點頭,亦步亦趨地跟着她走,錢豔麗在心裡暗罵,缺心眼兒的東西,把你賣了也是活該!
等到下了飛機,站在滇南的飛機場裡,蘇韻突然心急起來,小聲小氣地問錢豔麗:“二嬸我也沒有護照,要不要也去參團辦一個?”
錢豔麗卻突然揚着眉說道:“不用!我有別的辦法!”
出了飛機場,蘇韻被帶上一輛旅遊巴士,錢豔麗說,“先去騰風”。
我國滇南省保中市騰風縣位於滇西邊陲,西部與玉滇國毗鄰。雖然從騰風到克都邦首府美支娜只有200多公里,但是從騰風到美支娜的直通公路要2007年纔開通。
儘管美支娜距離滇南邊境這麼近,但是現在從我國做汽車去美支娜都是非常不容易的,因爲公路狀況不好。直到2003年底,從滇南通往玉滇的兩條公路開始重修,情況才發生了改變。
現在去美支娜最快的方法就是從滇南坐飛機到曼底勒,再從曼底勒轉飛機到美支娜。但是,這樣很耗費時間。
蘇韻聽她說到騰風,心裡有些奇怪,難道要偷渡?
她這樣猜測着,並沒有表露出來。因爲這些事並不用她來操心。
到了騰風之後,蘇韻又被帶到一個停機砰,上面停着一架直升機!
見蘇韻目光驚懼遲疑,腳下像生了釘子一樣紋絲不動,錢豔麗連忙說:“這是你叔叔託了好大的關係,才借來的私人直升機。咱倆要是參團還得耽擱一天,坐飛機去昂光再轉車去找你爸媽,又要好幾天時間!坐這個直升機就快了,一、兩個小時就到!你看你叔叔真是替你着想啊!就怕你在路上耽擱時間!再晚點……唉!不說了,趕緊的吧……”
蘇韻的眼淚突然又掉下來,她一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壯士扼腕般踏上直升機。
這架直升機的樣式很老舊,像個垂暮的老人,到處漏風,艙門都快掉了!這質量,確實符合蘇畢華的“朋友”的身份。如果太豪華,倒讓人起疑心。
蘇韻被錢豔麗推了一把,一個踉蹌撲到了機艙裡。
裡面的淺灰色座椅是左邊一排,右邊一排靠在兩邊的艙壁上,左右各有兩個座位。
蘇韻坐在右邊,把揹包摘下來放到旁邊的座椅上,後背緊貼着艙壁。錢豔麗坐在她對面。蘇畢華的“朋友”——武強,坐在中間靠向駕駛室的最邊緣。
武強長得一臉橫肉,不高但很壯,皮膚黝黑,肌肉發達,一看就是練家子!
蘇韻知道,他坐的那個位置,是最好的監視她的位置。
很快,直升機啓動,螺旋槳捲起巨大的風浪!那巨大推力之下產生的氣流使周圍的花草全向外倒下。蘇韻臉色發白,攥在扶手上的拳頭捏得死緊,顯然嚇得不清。
螺旋槳的旋轉越來越快,巨大的轟鳴聲,震得蘇韻的耳膜都要裂開了!錢豔麗“啊啊”大叫!
只有機長和武強還算正常,因爲機體老舊,發動機老化、隔音系統超差!
蘇韻和錢豔麗兩人捂着耳朵,感覺有無數根針在耳朵裡猛刺一樣,疼得她們感覺耳膜都要被刺穿了!
武強示意她們張大嘴巴,這樣耳膜兩側壓力才能平衡,減低耳膜所受的壓力。蘇韻連忙照做,要不然捂住耳朵還閉着嘴,很容易將耳膜鼓破。
而錢豔麗卻像個瘋子似的張大嘴巴“啊啊啊”瘋狂地大叫!
武強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
這個婆娘死不死,跟他沒有什麼關係,懶得理她。
但是對這小丫頭卻不敢有絲毫怠慢,要是小丫頭有什麼閃失,他的老闆絕對會弄死他!
見小丫頭老老實實的很聽話,武強走到駕駛室,催促機長加速飛行。
待飛機平穩了,蘇韻白着一張臉,緩緩低下頭。
她的腦袋幾乎埋進胸脯裡。眼淚不停地掉,一動不敢動。
武強用眼角餘光撇到她痛哭流涕瑟瑟發抖的樣子,很是放心。果然如陳蒼所說,膽子小得像老鼠、腦子笨得像頭豬!
蘇韻低着頭,她用紙巾輕輕擦掉眼淚,心裡卻是冷冷一笑。
人家重生拼實力,她的重生拼演技!
她的目光愈漸陰沉,如此爾虞我詐,也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殊死相搏的戰鬥,纔剛剛打響!
直升機越升越高,她的心卻越來越沉。這一次,她能重生回來,已經是老天對她的眷顧、所以她多活一天,就等於多便宜一天!只要能挽回父母哥哥養父的生命,就算這一次死在玉滇也沒有什麼可惜的了!
不過,想讓她死,也沒那麼容易!
哼——各憑本事吧!
折騰了一天,現在已是下午四點多鐘,餓了一天,肚子嘰裡咕嚕的叫。但是蘇韻一直忍着,並沒出聲喊餓,她閉上眼睛睡覺免得浪費體力。
錢豔麗卻實在耐不住,向武強抱怨起來,“我一天到晚別說吃的,連口水都沒喝上,這是想要我的老命啊!”
說到這,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語調連忙一轉,“小韻吶,你也餓了吧?我這也是着急呀,你爸媽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一刻也耽誤不了呀!”
蘇韻沒有睜開眼睛,倦倦地斜倚着機艙的艙壁,輕輕點頭。
錢豔麗又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啊!唉——這餓得我真是抓心撓肝的!哎?武師傅!咱們什麼時候能到啊?”
“快了!”武強實在不耐煩,從機艙裡的一個紙盒箱子裡翻出兩瓶水和兩個乾麪包扔給她。
“給我給我!”錢豔麗兩眼放光,“有面包,怎麼不早拿出來?”她一把將麪包搶過來,嘁哧咔嚓抓起麪包啃了起來。
“小韻,你也吃一個吧?”
蘇韻哪裡會跟她客氣,她若是不吃,錢豔麗就能把兩個都吃了!減我軍勢力,增敵軍實力,這不是她性格!
“嗯,”蘇韻睜開眼晴,將上身前傾,靠向錢豔麗那邊。
蘇韻伸手拿麪包,但是顯然錢豔麗只是想跟她客氣客氣,抓着麪包的手壓根沒想鬆開,錢豔麗的手抓得死緊,蘇韻裝作直升機不穩,身子來回晃了幾下,硬是從錢豔麗手裡把麪包給搶了過來。
蘇韻一臉無害地垂下眼睫,將包裝袋打開,小口小口的吃麪包。
這時,武強走過來,將兩瓶水放到她們兩個旁邊的椅子上。
蘇韻沒動那瓶水。因爲錢豔麗只吃了麪包沒喝水,所以她篤定那瓶水有問題。她纔不會傻乎乎的往敵人設好的套裡鑽。
錢豔麗真恨自己嘴賤,但是看到蘇韻已經拆開包裝,抱着麪包開始啃了,也不好再發難。
“咳咳——”這時,武強咳嗽了兩聲。
雖然蘇韻的眼睛低垂着,但是眼角餘光卻瞄到武強給錢豔麗打了個眼色。
錢豔麗呵呵一笑,連忙坐到蘇韻旁邊,拿起蘇韻的那瓶礦泉水擰開,遞到她面前,“小韻,喝點水吧,麪包太乾了,別噎着。”
蘇韻心頭火起,有誰見過這麼惡毒的嬸嬸?特訓結束的時候,李硯就告訴過她,與那些人打交道一定要注意,不要亂吃東西,更不能亂喝水!玉滇毒品氾濫,說不定吃了哪樣東西就會中招!蘇韻深以爲然,就算他不說,她也會加倍小心。
但是沒想到,錢豔麗做起這事來,連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甚至都沒有半點猶豫!
她表現出的急切,激得蘇韻怒浪滔天!錢豔麗,你雖然是個幫兇,但也絕對不可原諒!要不是早有防備,她很快就會變成一個毒鬼!
雖然蘇韻心裡怒氣騰騰,但是面上卻是一片平靜。
現在最緊要的是想個辦法,逃過這一劫!
但是,錢豔麗和武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恨不得直接把她的嘴掰開,直接把水灌下去!
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