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馮爵一邊開車,一邊對顧長卿歉意地說:“肯定是這幾天的遊玩讓你太累了。都是我不好,我沒有照顧好你。”
顧長卿笑道:“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馮爵轉過頭看了看她的腳,問,“現在還疼得厲害嗎?”
“沒什麼事,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嬌弱。”顧長卿忍不住笑道。
馮爵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了。
到了普林斯頓,馮爵將車停好後,下了車,轉過來幫她開了車門,順便查看她的腳傷。
“好像腫了”馮爵有些着急,“不如去醫院?”
顧長卿連忙笑,“一點小傷,我回去擦點藥油就好。”
“真的沒有關係?”馮爵擡起頭看着她。
顧長卿收斂了笑容看着他的眼睛,輕輕道:“真的沒事。”
馮爵點點頭,轉過身,背向着她,“我揹你上去。”
顧長卿駭笑:“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他的聲音沉下來,“長卿,聽話。”語氣固執,不容反駁。
顧長卿撇撇嘴,還是伏到他的背上去。他的背寬闊而結實。她覺得她完全可以躺在上面睡覺。
他站起身,顧長卿感覺像是在高塔上。
他先將她背好,然後關上車門,走進公寓,來到電梯旁。電梯來後,他進了電梯,
“將我放下來吧,你今天也累了。”進了電梯後,顧長卿說。
“不用,我沒事,你的腳最好不要受力。”
顧長卿笑,“哪有可能?難不成你每天都揹着我?”
他忽然不出聲了,即使電梯裡光線昏暗,她也能看到他的耳朵紅了,讓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像自己又調戲了他了……
其實她不是故意的……
“我這幾天都會照顧你,你有什麼事儘管叫我,我隨傳隨到。你少走動。”他低着頭說。
顧長卿差點又說,那洗澡上廁所呢?還好生生地忍住了。
沒辦法,跟國內的朋友在一起,嘴巴有時候是有些壞。
此時電梯門打開,馮爵揹着她走了出去。
不一會就到了顧長卿的房門口。他停下,說:“你開 門吧。”
顧長卿從包裡摸出鑰匙,開了門,馮爵揹着她進去,讓她坐在沙發上。
她看着他,笑道:“馮爵哥哥,謝謝你。以前覺得你又古板又冷漠,其實熟悉了以後,才發現,你很細心,對人很好。”
馮爵笑了兩聲,“丫頭,頭一次聽你誇我,不容易啊……”他想了想:“那你待會自己洗澡,擦藥能行嗎?” 顧長卿實在沒忍住,“難不成馮爵哥哥你要揹着我去洗澡?”
馮爵臉一熱,“女孩子說話怎麼沒遮沒攔的在我面前這樣也就算了,在別的男孩子面前可千萬不要這樣” 顧長卿覺得他的思維很有意思,不由笑道:“怎麼在別人面前就不行,在你面前就可以?”
“我……”馮爵眼睛鼓了鼓,忽然無言以對,最後虎着臉說了句,“反正在別的男孩子面前不行我不會害你,別的男孩子可就不知道。”
顧長卿心中一熱,她不懷疑他的話。
他彎下腰,扯過她的手,“來,我先扶你到洗手間去,我在外面等着,待會你洗完澡再叫我”
顧長卿有些無奈,“其實真的不需要,”她坐着不肯起來,“你回去吧,我自己來就行了。”
馮爵沒好氣,“我也不想這麼麻煩,可是你腳腫的這麼厲害,萬一你走動又厲害了怎麼辦?我告訴你,這扭傷可大可小,一不小心就會留下病根。”
見他說的認真,而且確實是關心自己,顧長卿也不好再反對,只好任由他扶起。他將她的手臂環過他的脖子,用手摟住她的腰,幾乎將她提起來。
“你受傷的腳不要用力。”他囑咐她。
“我先要去拿換洗衣服。”
“我扶你去房間,記住,傷腳不要用力。”他不厭其煩地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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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你好囉嗦。”顧長卿口中雖然抱怨,心中卻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如今,關心她的人真的不多,身邊,好像只有這一個……
馮爵小心地扶着她走,一步一步,朝着房門口走去,他的右手緊緊地摟住她的腰,她的腰很細,腰間沒有一絲贅肉,很緊實的感覺。
剛開始,他真的只是單純的想幫助她,可是此時,她靠他這麼近,因爲他的用力,她的 身子幾乎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她的長髮隨着她的走動一下一下地搔動在他的胸口處,有的髮尾會穿透衣服,紮在他的皮膚上,麻麻刺刺的,胸膛那一塊地方都似乎敏感起來,肌肉不自覺地繃緊。
鼻間縈繞着一股淡淡的香氣,很特別的香氣,若有若無,可是卻不容忽視,這股香氣隨着他的呼吸沁入到他的心脾,再沁入到血液,然後又慢慢地蔓延到四肢百骸,在身體裡產生一種奇怪的化學反應,然後他的心跳加快,呼吸變得急促,身體有些發熱,腦子有些亂,心頭有些慌,周圍的一切在這一瞬間都似乎變得混沌起來,
唯有她的存在是那麼的清晰……
“痛……馮爵哥哥你輕點……”她忽然擡起頭,看着他,雙眼中蒙着一層薄薄的霧氣,她皺了皺眉頭,他忽然發現,她皺眉頭的樣子很可愛……
“馮爵哥哥,你聽到沒有,你的手胳得我好痛。”她拍了拍他的手,“啪啪”的聲音傳來.
馮爵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用力地將她往自己身上靠。他臉上騰的一下燒起來,又羞又窘,連忙放鬆了摟住她的手,
“我不是怕你自己不夠力嗎?”他嘀咕一句,不過聲音有些虛……
他深呼吸幾次,收斂心神。
他將她扶到房間的櫃子旁,顧長卿拿好衣服後,他又將她扶進洗手間。
“洗完叫我,不要逞能聽到沒?”他有些霸道地吩咐她。
顧長卿笑了笑,“知道了”可並不覺得他這種霸道討厭。
看着顧長卿進去,一直聽到裡面的水聲響,確定她無事後,他纔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本想開電視看,又怕待會聲音大,聽不到她的聲音,他就在茶几下拿出一本書,隨意翻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她叫他的聲音。
“馮爵哥哥,我洗完了。”
馮爵站起身,心中忽然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媽媽有時洗完澡,叫爸爸幫她拿毛巾的情形……,
馮爵笑了笑,忽然有些難爲情,
至於嗎?人家還是個孩子了……
他用力拍了自己額頭一下,這才向着洗手間那裡走去。
接下來幾天,因爲顧長卿的腳傷,兩人 就沒再出去了。馮爵果然說到做到,擔負起照顧她的任務,特別是頭三天,他除了晚上睡覺以外,幾乎都呆在她身邊,充當她的下手,幫她拿東西,叫外賣,扶她上洗手間。
見他幫她收拾屋子,打掃衛生,顧長卿實在忍不住,問道:“你好像也是被照顧大的吧,怎麼做起這些這麼順手?” 馮爵當時正在用吸塵器收拾地板,聞言一邊推動着手中的吸塵器,一邊回答,“你忘了我在部隊了待了一段時間?在那裡,可不管你會不會做,你做的不好就要受罰,我也是逼出來的。不過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他還將他的書和電腦都搬到顧長卿房間裡來,她看書的時候他也看書。每每見顧長卿非常認真地看那些關於股票金融的書籍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湊到她旁邊,好奇地問:“你真的看得懂啊……你小小年紀,看這些書做什麼?” 顧長卿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挑挑眉,“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你不要管我”
馮爵受堵,有些不高興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不再理會她。可是過了一會,又問她,“你中午想吃什麼。”
下午看到她炒股就更驚奇了,這次他什麼都沒問,只是在旁邊靜靜地看着,有時候還聽到她和一個叫“邁克”的外國男孩子視頻,和他說話時,兩人嘴裡吐出的專業術語,以及獨到見解讓他這個學經濟的大學生都暗暗驚奇。而且他們談話時,透露出來的資金數字可不是個小數目。
有一次,他問她,“你家人知道你在炒股嗎?”
她說:“不知道,而且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我會很麻煩”她看着他,目光冷峻。
馮爵心中慢慢明瞭,原來她一直防着的人是她的家人。
馮爵對她的家人也不是很有好感。後母和那個姐姐也就算了。可是她父親對自己的女兒是否太無情了?怕她染上瘋牛病,不讓她回去,這本來就說不通,而且明知道這裡有瘋牛病,卻不見他們有任何關心,他自來美國後,幾乎每天和她在一起,可是就沒見她家裡打過來一個電話。這不正常女兒在外,還未成年,這麼遠的地方,怎麼一點都不擔心?
像他,都快20歲了, 每天都會準時收到家裡的電話,家裡似有擔不完的心,噓寒問暖,千叮萬囑,恨不得馬上飛到美國來就好。這纔是家人吧……
而她對於這些一點都不在意,每天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積極進取,努力勤奮,還真是不容易……
明明挺招人疼的一孩子啊……
馮爵看着顧長卿,暗暗嘆了口氣,心中有些酸。
不過,她什麼都沒有隱瞞自己,什麼都不防範自己,這又代表什麼?
一想到這點,馮爵心裡嚯嚯地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