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憲聽得房子兩個字,那怒火就如劈頭淋下了一盆冰水一般給澆熄了。是啊,這房子過戶,肯定得先是曾玉,她是親女兒。而曾慶強已經是孫子了,按順位的話也是第二順序繼承人了。就算是有曾國,曾玉也能分一半走。自己還是消停點,讓曾玉解解恨,到時一個不忍心說不好就能把房子都給他們,省得到時候過戶的時候扯麻紗。
曾玉這一下發泄得很徹底,足足罵了有一個小時,這多年的怨氣全都發散出去了。原來曾老太太老是壓着自己總說沒關係,還說她是姑姑要讓着點。如今曾老太太沒了,她是曾家最大的長輩,還不好好將這些牛鬼蛇神臭罵一頓,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曾玉解了恨,大家這纔敢慢慢湊上前跟曾老太太來個遺體告別。曾慶強卻也從曾玉的怒罵中知道了一些曾老太太維護他們的事情來,他難得的有些羞愧難當,放聲大哭起來。還是劉明憲和曾迪,拉了好多下才算是將他從曾老太太的遺體前拉開。
火化後,衆人將骨灰盒取回,由曾慶強抱着又去了燕郊定好的墓地,將老太太入土爲安。墓地是選好了,這墓碑還沒選好,林初夏見曾玉傷心的樣子,就拉着刑傑去了陵園的辦公室,給曾老太太挑了個最貴的大理石的墓碑。
只是這墓碑挑好了,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將字刻好,林初夏覺得沒事,這老太太走得突然,這一下子能準備成這個樣子也算不錯了。所以他們跟陵園的人約好,三天之內一定要把墓碑立起來,等圓墳的那日,一定要讓大家看見新墓碑。
刑傑從自己車上取了那些要燒的東西下來,衆人見這東西不少,很是給大家長了面子,也就上來幫着給老太太少紙錢和那些紙紮的冰箱彩電洗衣機了。
從火葬場出來。曾玉又組織了大家去了一家烤鴨店吃了一頓。飯桌上,曾慶梅和曾慶蘭每戶給了曾玉四百元錢,曾玉本來是不要的,說是老太太的事她一人承擔就可以了。可曾慶梅和曾慶蘭哪裡幹,何況在告別廳裡曾玉數落的那些話,讓她們兩個也有些擡不起頭來,畢竟這是養育他們長大的奶奶,怎麼也要做出一份努力來。雖然因爲他們掙錢少,這錢也不多,可還是希望大姑能收下。曾玉見他們誠心誠意。也就收了下來。
而曾慶強則直接說。曾老太太的辦事的錢。除了收的人情錢,餘下的他要和曾玉平分。曾玉心裡冷笑,這個時侯跟自己爭這些,還不是爲了留個好名。估計還有想曾老太太的老房子安然過戶吧!她笑着擺手不肯,林初夏卻覺得這種人的錢不要白不要,曾老太太一生殫精竭慮,爲的不就是這個孫子,他出些錢也是應當的。所以林初夏用手肘輕輕碰了一下曾玉,讓她接受。曾玉雖然有些不明所以,卻知道兒媳婦這是讓自己接受。
曾玉故作沉思了一會兒,纔開口道:“那好吧,既然你有這個心。我也就讓你有這個爲你奶奶盡孝出一份力吧!”劉明憲那邊大嘴都要撇爛了,這大姑倒是好,還假裝不要,裝的個道貌岸然的。她要不是想着房子的事,哪裡會讓曾慶強出這個頭。
一頓飯。因爲那煩人的人沒有怎開口,所以還算是氣氛和諧地吃完了。林初夏讓考斯特的司機將衆人約好一個地方送回去,自己則開車將曾玉和林國斌、刑燕接回了自己家。
曾玉和林國斌有些不解,林初夏笑着說道:“爸、媽,你們就在我這裡住兩天,也算是散散心。”她是怕曾玉在那邊睹物思人,再說五人住一起也熱鬧一些。曾玉爲兒媳婦的這份細心而感動,想想這也算是兒媳婦的一片孝心,那爲什麼不接受呢。再說,她還想問林初夏爲什麼在飯桌上讓自己接受曾慶強的對半分。
到了家,林初夏給三人都安排在一樓的客房,因爲早上都起得太早,各人都各回房間睡午覺去了。林初夏既然接了公公婆婆和小姑子過來,哪裡還敢跟原來一樣睡到自然醒,她定了個一個半小時的鬧鐘,到時間也沒叫刑傑就自己起來上附近的超市買菜去了。
本來每個週末,林初夏都會去昌平摘一些菜回來,可曾老太太正好是在他們準備去福苑之前過世的,所以家裡的冰箱已經一根菜葉子都沒有了,只能是上外面買些回來。
林初夏有些怕大家醒來,自己還沒回家,她非常快地從超市將各種蔬菜肉蛋買了回來。中午他們吃了一頓大餐,晚上她準備給大家準備的是小米粥和各種鹹菜、醬肉。
一進家門,只有曾玉一人已經起來,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了。她見兒媳婦大包小包地提着東西回來,忙迎上去將東西接了一些過來,婆媳兩個一起去了廚房。
將東西拿出來收揀的時候,曾玉看林初夏買了這麼多的東西,又有些忍不住想說兩句這超市的東西貴,還是農貿市場的便宜。可想着自己兒媳婦接了他們過來,還不是對自己有心,而買這麼多的東西也是爲了自己,自己又何必去多這個嘴傷人心呢。
她剛剛選擇了不多話,哪裡知道後面跟着進來的邢明宇卻開口了:“哎呀,初夏怎麼在超市買這些東西,都好貴的,以後還是要去附近的農貿市場去買,那邊的便宜得多,還新鮮。”
林初夏笑着回道:“哎,這不是今天想快點回來嗎,所以就近買了些。平時我們都是從福苑摘些回來,或是到我媽那裡蹭飯,很少去超市的。”這番話將多嘴的邢明宇成功地閉了嘴,曾玉回頭瞪了一眼邢明宇,他訕訕地溜了出去。
曾玉笑着對兒媳婦說道:“別理你爸,他也是有口無心,不過還算進步大的,現在已經很少能聽到他那些謬論了。”林初夏自然是見好就收,哪裡還會跟邢明宇斤斤計較那麼多。
不一會兒,婆媳兩個就在廚房裡爲晚餐忙活起來。曾玉怕晚上主食只有小米粥會不夠,因爲邢明宇和刑傑兩個不來些硬貨是不行的,所以她又加了個烙餅。
這烙餅是曾玉的拿手好戲,一下子能出來好多層,還分甜的和鹹的三種。甜的是芝麻醬加紅糖,鹹的是椒鹽的和孜然的。這些餅剛出鍋的時候,那可是能讓人一氣吃上好幾張的。
林初夏雖然也會做,可沒有曾玉做得好。曾玉只是讓她幫着把料和好,就讓她去準備小米粥和鹹菜醬肉去了。等刑傑和刑燕睡足了出來,婆媳兩個已經將飯菜都端上了餐桌。
難得的五個人吃飯,大家都聊得很開心,刑家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餐桌上的氣氛總是很輕鬆。邢明宇知道自己說話不好聽,這回選擇了不說話。不過這也沒有關係,這餐桌上只要有曾玉就不會冷場,她會說一些陳年往事給大家聽用來下飯。
這會子,曾玉正說到最亂的那十年裡的事情,他們廠子每天都要開會學習,那日又是開會學習的時間,喇叭里正說着某某人是叛徒,他偷越國境什麼的,要將他批鬥到底。坐在曾玉旁邊的一個女同事,沒有念過書,對這偷越國境不是很理解,還故作聰明地偷偷跟曾玉說道:“你說他什麼不好偷,怎麼去偷國家的鏡子,能不被逮起來嗎。”
曾玉說到這裡,飯桌上連很少思想跟大家能同步的邢明宇都將飯噴了出來,更別說三個年輕的了。林初夏更是笑得差點嗆着,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咳得太厲害,還是什麼旁的原因,她突然乾嘔起來,嚇得刑傑忙在她後背拍了起來。
半天緩過勁來,曾玉卻是略帶驚喜地問道:“初夏,你不會是有了吧?”林初夏驀地擡起頭來,高興地問道:“媽,會是真的有了嗎?”兩世加起來,她可是盼這個孩子盼了好長時間的。看着兒媳婦那狂喜的臉,曾玉又怕自己說錯了,讓她空歡喜一場,又安慰道:“我不是醫生,不如這樣,明天讓小杰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不是更好?”
林初夏聽了也不泄氣連連點頭,回頭又看向刑傑,刑傑笑着點頭:“行,明天我陪你去醫院,不過如果沒懷上就沒懷上,咱們都還年輕,有的是時間,你可不能往心裡去啊?”
林初夏笑着回道:“嗯,我知道,我轉年纔不過二十四歲,身體又沒有問題,就是這次不是,以後總會懷上的,我不會往心裡去的。”有了她的這個保證,衆人才算是放下心來。
曾玉有些責怪自己嘴快,這要是萬一不是,這兒媳婦的心該多受打擊。她忙岔開話題問道:“初夏,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你表哥說要跟咱們平分老太太的喪葬費,我當時是不想答應的,你捅了我一下,你是爲什麼覺得接受比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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