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盤古

“我,是誰?我,在哪裡?這是哪裡?我,爲何來到了這裡?

這時那血繭包裹的巫族的意識卻在這時候甦醒了過來,但是這意識卻發現自己好像正身處黑暗之中,同時有一種莫名的能量正灌入自己的身體之中!

“身體,對了身體,我不是被車撞死了嘛,我,爲何又有了身體,對了,我叫徐仕彬,是的,我叫徐仕彬!但,我怎麼來到了這裡!”

徐仕彬這時的思維混亂到了極點,但這時徐仕彬卻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身體!

“不!”徐仕彬怒吼道,徐仕彬這時才發現自己至少有四五米長,兩米高的人爲被稱讚爲巨人,但是四五米高的人卻只會被稱爲怪物!

“不!”徐仕彬怒吼着想要站起來,但是徐仕彬這時才發現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

“你醒了!”一個聲音在徐仕彬耳邊響起,徐仕彬聞言頓時覺得自己的身心都變得安寧起來,徐仕彬下意識的向着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

先是無盡暗,接着是無量光,在光暗交接處一個人影慢慢的浮現。

這人影出現在光暗交接處,似行走於過去未來之中,雖然此人就站在徐仕彬的面前,但是徐仕彬卻感覺此人隨時都會消失!同時此人臉上有老農般和煦的微笑,卻也有一股凜然不可冒犯的威嚴!

也許他的存在便是一種奇蹟,他的微笑便是一種恩德!

徐仕彬不由的開口道:“我叫徐仕彬,請問您是?”不知不覺間徐仕彬就用上了尊稱。

“吾名盤古。”

啥?盤古!開天闢地的盤古?身化萬物的盤古?

徐仕彬身子一個哆嗦,徐仕彬本來是躺着的,這時徐仕彬立時便想要站起來。

這時盤古一揮手,一股柔力按住徐仕彬,盤古笑道:“現在還不到你出去的時候,你還是先躺着吧。”

“這樣會不會失禮?對了您真是盤古,就是那拿着斧頭開天的盤古?”徐仕彬激動的道。

盤古自傲道:“除了我還有誰敢取名叫盤古?”

這倒是實話,而且徐仕彬也本能的就相信他是盤古,這種感覺毫無理由,但是卻是一種直覺。

不過很快徐仕彬又反應了過來,盤古是開天之人,而開天之後盤古便隕落了,熟讀洪荒流小說的徐仕彬對於洪荒的演變可是很熟悉的,那麼難道自己現在竟然到了開天之前?難道自己現在身處混沌之中?

要知道混沌之中可有無數寶貝啊,自己可得和盤古打好關係,並且多收集些寶貝,到時收鴻鈞做小弟,收女媧做丫鬟!那日子!舒服啊!

徐仕彬越想越美,於是徐仕彬不由的問道:“那個,那個我還是稱您盤古吧,您什麼時候開天?”

盤古一臉詫異道:“我已經開過天了啊!”

“什麼,你,你不是隕落了嘛?”大驚之下徐仕彬也顧不得使用敬語了。

盤古卻沒在意徐仕彬的冒犯,盤古開口道:“假如你歷經了無數年的時間修建好了一間房子,你已經給房子打好了地基,築好了牆壁,架好了房樑,蓋好了瓦片,你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將房子建好了,只等房子裡的潮氣去掉之後便可以入住了,那麼你會不會想進去住住,你想不想親眼看看你這間房子未來的變化?”

“想,當然想啊!”徐仕彬不假思索的道。

“是啊!我也想啊!”盤古嘆道:“我劈開了混沌,定住了地火水風,劃分了清天濁地,撐開了天地之隔,

而此時天地還缺乏生機,於是我身化萬物,從此洪荒大地白天有了日光的照耀,夜晚洪荒的天空也有星辰明月的閃爍,我讓歲月有了四季的分割,我讓洪荒有了平原丘陵高山大河深海的區別,從此洪荒大地便有了永不重複的景色,我還讓無知無覺的草木點綴天地,我又讓龍族爲大海增色,讓鳳凰爲天空添彩,讓麒麟在大地徜徉,我讓四時有序,天地有常,於是我知道我可以放心了,我知道未來的洪荒必將越來越精彩,但是那種精彩我卻看不到了,想到這裡我便留下了我的心臟。”

說到這裡盤古苦笑道:“我本想以我的心臟化作輪迴之所,但是因爲我的自私使得洪荒穢氣匯聚形成了幽冥血海!”

徐仕彬卻不覺得盤古自私,徐仕彬敬佩的道:“不是誰都有身化萬物的勇氣的,而且是我的話我一定會在洪荒選個地方,然後靜靜的觀看我開闢的世界的變化!”

盤古苦笑道:“洪荒是我開闢的,但是正因爲是我開闢的卻反而不足以容納我的存在,洪荒天地在穩定,我在開天之中卻也是大有所得,洪荒已經不足以容納我的存在了,我,捨不得洪荒,我,離不開洪荒,並且我既然開闢了天地,那我就要做到最好,洪荒就像我的孩子,我自然願意將我最好的東西交給他!”

徐仕彬是真的被感動了,盤古明明擁有超脫的機會,但是盤古卻選擇了守護:以身化萬物的方式默默的守護洪荒的存在!

半響徐仕彬纔有些不解的道:“您既然已經選擇了身化萬物,那麼你爲何還會留下你的元神和祖巫?”

盤古嘆道:“遍數洪荒可還有能殺死我的武器,我的盤古斧也許有這種力量,但是在開天之後盤古斧也就超出了天地容納的極限,因而我將盤古斧一分爲四,沒有了盤古斧當我將我的肉體和元神分開後,我那最核心的力量精華卻竟然自動的重生了,這是我也沒有料到的,於是我的元神烙印化作三清,我的本源精血化作十二祖巫,但我既然已經選擇了身化萬物,我自然不會留下後手,就連我的心臟我也只留下了少許的能量和意識來讓我有旁觀的機會,只是不想祖巫憑藉血脈的聯繫找到了我的心臟,然後以血脈驅使我的心臟凝聚出了血池,我既然已經“死了”,自然就不能干涉,而且看着一位位具有我血脈的巫族出世,我很高興,看着巫族壯大,我很高興,看着洪荒一天天的變得越來越繁榮我更是高興,我就這樣靜靜的看着,我內心之中全是歡笑!但,”

說到這裡盤古嘆道:“洪荒無盡,我給龍鳳麒麟三族都劃撥了足夠的地盤,但是我說龍族當在大海中嬉戲,我卻沒規定龍族只能在大海中游動,我給洪荒制定了比較完善的規則,但是我卻沒想到野心卻有打破這種規則的力量,龍族適合在水中生存,但是野心卻讓龍族窺視大地和天空的領域,風族和麒麟也想要做那洪荒霸主,一戰之後龍鳳麒麟三族近乎滅族,洪荒大地也是遍地焦土,不過好在洪荒空間本就穩固,再加上先天元氣的調合,洪荒大地將重新興盛,唉,何苦來哉,何必來哉,荒土埋焦屍,大劫葬三族!”

徐仕彬疑惑道:“您這樣說那麼大劫其實不是天定的?”這可和徐仕彬以前看的洪荒小說不一樣啊!

“世間又有什麼天定之事呢,如果萬事天定那麼這世間還有什麼樂趣,當初我劈開混沌,劈碎造化玉碟,大道五十,我卻隱去其中之一,從此萬物有變,命不天定,因果,因果,有因不一定有果,有果豈一定有因,因果糾纏,當有殺劫臨世,但有殺劫臨世卻也有化解殺劫之法,殺劫雖說天定但本是生靈自尋,龍鳳麒麟三族因果糾纏不深,即便真有殺劫降臨也當保留根本,我開天地又怎會讓殺劫滅盡衆生,殺劫是警不是滅,是惕不是絕!”

這算是真正的洪荒秘辛了吧,這和徐仕彬以往知道的完全不符,不過細細想來這卻纔說得通,想那造化玉碟乃是混沌至寶,洪荒流傳造化玉碟因盤古開天的餘波而破碎,但是鴻鈞作爲混沌中的生靈都能活下來,難道造化玉碟這等至寶被波及了就會破碎?因而只有盤古刻意才能劈碎造化玉碟,而盤古爲何要劈碎造化玉碟,那是因爲玉碟可算是大道的載體,按照自然演化應當是盤古開天玉碟掌道,但是盤古太過強大,直接就劈碎了玉碟,爲洪荒生靈贏來無盡生機!

這時盤古又道:“龍鳳麒麟三族何等強大,祖龍幾位皆學我要走那肉身成聖的道路,他們雖然不爲聖人,但是開天之後大道初定,道機外泄,洪荒有無量原力可供吸收,又有無盡大道可供參悟,祖龍三位不是聖人卻更勝聖人,但是他們三族卻近乎全滅,唉,何苦來哉,不過好在洪荒生靈仍在繁衍,洪荒仍然很美麗,很漂亮!而秉承我血脈而生的巫族也懂得知足,他們佔據祖巫殿卻並不大肆擴張,他們顯得很知足也很知機!因而我很放心,但是今日我突然心血來潮,龍鳳麒麟三族會變,巫族難道就不能變,要是巫族變了又會變成什麼模樣,巫族的未來,洪荒的將來又將如何?這個念頭一起我的心境就再難保持平靜了。”

盤古嘆道:“好在天地由我而開,大道也是從我之後才定,我對於洪荒還有較強的掌控力,我自身的力量不足,但是卻可以借用大道的力量和洪荒的力量,不過我都不知道我是該慶幸還是惋惜,未來洪荒竟然破碎了,未來巫族竟然滅絕了,十二祖巫盡亡,天上地下卻是再無真正的巫族,哪怕是我見此也不甘心啊,因而這纔有了你的到來,真的還請你勿怪啊!”

到了盤古這個級別世界的生滅都只在一念之間,哪怕只是盤古留下的一絲意念也具備不可思議的偉力。不動念時盤古會靜靜的看着洪荒的演變,但是動念之後洪荒卻有了一個徐仕彬。

也許未來本就該有無數種可能,一個念頭也許便能改變許許多多的事情,所以世間之事本就沒有被註定的吧!

而徐仕彬聞言本該憤怒,任誰被拉進洪荒恐怕都會覺得惶恐,憤怒,不適吧,只是徐仕彬聞言後卻怎麼還有一絲期待。

徐仕彬知道在原本的地球自己已經死了,自己大學畢業找到工作後約了幾個朋友痛飲,但是誰想喝過頭了,喝醉之後過馬路時遇到車禍,自己也就一命歸西。而如今能夠重活總是好的,而且眼前的是誰?眼前的可是盤古啊,能夠見到盤古哪怕是死一回都算值得吧,另外盤古一直以我相稱,一直沒有絲毫傲氣,徐仕彬又怎麼能有怒氣呢!

徐仕彬想了想最終嘆道:“盤古大人您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將我拉進洪荒吧!”

盤古見徐仕彬沒多少怨氣,盤古喜道:“我爲開天之人,自有開天功德,因而三清註定是天定聖人,不過巫族人數太多,我的功德被大大分薄了,只是即便如此巫族也會有一位改命之主與一位中興之主,改命之主便是后土,中興之主便是蚩尤,只是我從時間長河中窺知他們都失敗了,而巫族若不能有中興那何妨全力一搏,從此以後你改名叫蚩尤如何?”

“爲何要改名?”蚩尤,徐仕彬對這個名字可不陌生,那不是和皇帝大戰的人物嘛,自己有資格叫蚩尤,自己能做好蚩尤?

盤古苦笑道:“我畢竟只是一縷意念,我也只能順應大勢,巫族當有十三祖巫名曰蚩尤,所以你只能叫蚩尤。”

徐仕彬遲疑了一下道:“好,我的名字就叫做蚩尤!從此世上再無徐仕彬,有的只是蚩尤!”

徐仕彬心中涌過一陣豪情:蚩尤如何,我便就要叫蚩尤,我不信我就做不好蚩尤!從今天起我就是蚩尤了,我將不再是和黃帝涿鹿爭霸的蚩尤,我將是改變巫族命運的蚩尤。

見徐仕彬答應了,盤古大喜道:“如此我便可以放心的去了!”

徐仕彬不蚩尤大急道:“大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我還等着讓您看到我改變巫族命運的那一天呢!”

盤古欣慰的笑道:“只要盡力了就不必後悔,我是再也看不見一個新的未來了,但我想那一定會無比精彩,你要知道我雖亡但我的力量卻沒全滅,我的力量大部分已經和洪荒融合在一起了,但畢竟總有部分殘留,這次我探查未來氣息外泄,要是我還不自滅那我必將重生!”

蚩尤急道:“那不就更好了!”

“不!”盤古笑道:“我重生了能做什麼,難道我去重開一次天地,任何精彩擁有一次就夠了,哪怕我就此永滅,我的名也將永世流傳,更何況,我還有你啊!你,就是我的未來,好好的活着吧,替我,替我看看我看不見的未來,替我經歷不一樣的精彩,這樣我雖亡,但我卻不滅!”

蚩尤眼角有淚水在流淌,雖然和盤古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盤古的影子卻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了蚩尤的心中。

“傻孩子!哭什麼哭啊!”盤古笑道:“我之離去未嘗不是一種解脫,你該替我高興纔是,唉,我想將你提升到大巫境界,不過你的基礎卻實在有些低了,不過我已經在你的靈魂中留下了我的傳承印記,將來,將來你的前程必定不可限量!只是,小心鴻鈞!”

蚩尤帶着哭音道:“但我寧願長久的陪在您的身邊!”

盤古有些欣慰,盤古選擇徐仕彬不過是因爲徐仕彬是當時剛死去的年輕人中神志最迷惑的一個,徐仕彬當時醉的真是一塌糊塗,而盤古如今的力量有限只有徐仕彬這樣不會反抗的靈魂纔是好的選擇。並且徐仕彬的靈魂所處的時間段距離洪荒夠遠,這樣就不怕洪荒大能發現盤古改變了徐仕彬的命運。

而如今看來這的確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如此,那麼我盤古便真的可以放心的去了!

吾盤古,生於混沌之中,死於洪荒之上,曾揮斧開天闢地,也曾閒看落花流水,吾說,我無悔!

吾生於黑暗,卻死於光明,吾來時轟轟烈烈走時悄無聲息,吾說,我無怨!

曾於混沌尋大道,爲尋光明開天地,舍此殘軀合洪荒,世間幾度春秋過,吾曾笑顏看衆生,今日化塵隨風去,吾本姓盤名曰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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