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傍晚,柳兮兮用完晚膳,正在院子裡消食,身邊的密雲將餐後小水果端了上來。
柳兮兮掃了一眼,立刻一拍桌子。
“本宮是貴妃,何時吃過這等廉價的水果?”
密雲掃了眼剛被端上來的蘋果和葡萄,心裡有些委屈,卻也不敢編瞎話。
“娘娘,咱們現在還是被禁足的身份,這些也都是外面送進來的,不是咱們能挑的。”
柳兮兮纔不理會這些,猛地將桌子上的水果都掃到了地上,看着滾落一地的葡萄,氣就不打一處來。
“別以爲本宮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那些下賤人吃的,本宮就算是想吃葡萄,也要吃那種又大又圓進貢的水晶葡萄,纔不吃這等劣質貨。”
“貴妃是想吃本宮手中的這盤?”清冷的聲音帶着一絲的嘲笑憑空響起,驚得柳貴妃和密雲差點尖叫出聲。
直到看清了由遠及近的夏晴晴和百福,這才鬆了一口氣。
天啊,若是在自己宮裡被嚇個半死,此事若是傳出去,還不得被人家笑掉大牙啊。
鬆了一口氣,柳兮兮忽然尖叫起來,“這裡是福壽宮,皇后娘娘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她本身長得就美,加之這些年被司秦風刻意的寵愛,養成了她有些無腦的毛病。
自己都已經被禁足了,還不知道學乖。
只見百福上前一步,朝着密雲就踹了過去,一腳將她踹得跪了下來,訓道:“你身爲貴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眼見着主子不知禮數,你居然不上前勸阻,這是活夠了嗎?”
柳兮兮看着這一幕,被氣得腦頂開始冒白煙。
這分明就是在給她下馬威啊,踹在了密雲的身上,卻是踹在了她的臉上。
“皇后,你是什麼意思?這裡是福壽宮,還輪不到你撒野。”她再次仰起頭,像只驕傲的小孔雀。
夏晴晴掃了一眼滾落一地的葡萄,又看了看自己手上這盤進貢的葡萄,忽然冷笑,“貴妃娘娘雖然被禁足,但想吃葡萄,本宮還是應該滿足的。”
說完,將自己手中的葡萄遞了過去,“就請貴妃娘娘將這盤葡萄吃完吧。”
柳兮兮怎肯屈服,梗着脖子冷哼。
夏晴晴將葡萄遞給百福,“既然貴妃娘娘不吃,那就讓密雲吃掉吧。”頓了頓,接着說道:“要將一整盤全都吃掉。”
百福立刻將葡萄塞進密雲的手中,“吃。”
密雲求助的目光望向柳兮兮,卻見對方惡狠狠地回望着她。
“這裡是福壽宮,本宮不准你吃這些。”
密雲眼淚汪汪地將葡萄塞回到了百福的手中,聲音裡都帶着些許的顫抖。
“我不吃……”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脆響,重重的耳光甩在了她的臉上。
百福冷眼看着她,“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小小的奴婢也敢違背皇后娘娘的意思?這裡是後宮,皇后娘娘是後宮之主,別說是讓你吃一盤葡萄,就算是讓你死,你也得乖乖聽話。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百福一隻手捏住密雲的嘴巴,迫使她張嘴,另一隻手抓起葡萄死命地往她嘴裡塞。
“今天就算是塞,也要把整盤葡萄塞進去。”百福發了狠,手下也加大了力道。
她是在將軍府長大了,一直作爲夏晴晴的貼身侍女培養,不僅會日常的照顧,更會一些武藝。
此時,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女,還是綽綽有餘的。
柳兮兮瞪圓了眼睛,萬萬沒想到夏晴晴主僕二人竟敢在福壽宮如此撒野。
“夏晴晴……”柳兮兮指着夏晴晴,反手就被對方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在地上。
“柳兮兮,你不過是個小小的貴妃而已,還真敢在本宮面前如此撒野,真是太給你臉面了。”
柳兮兮被打趴在地上,捂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夏晴晴。
自從她進宮這麼久,從來都是自己欺負夏晴晴,何時被對方這麼欺負過?
她都被氣笑了。
“夏晴晴,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後宮真正的女主人從來不是什麼皇后,而是受寵的人。我是陛下的心尖寵,我纔是後宮之主。”
夏晴晴也沒慣着她,上前一腳踹在了她的後背上,將她踩在腳底下。
“受寵?既然這麼受寵,爲何還會被禁足一個月?在你禁足這段時間,你的陛下可曾來探望過你?”
夏晴晴肆意地大笑,俯身看着驕傲的小女人,“忘了告訴你,在你被禁足的這段時間,陛下經常來百花宮。”
果然,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地方撕心裂肺的喊叫。
夏晴晴也不理會,只見百福將一整盤的葡萄都塞進了密雲的嘴裡之後,這才招呼着她離開。
而這一場風波很快就傳進了司秦風的耳中,對方詫異地看向張德桂,“皇后帶人去福壽宮挑釁,還踹了貴妃一腳?”
張德桂點了點頭,有些惶恐地掃了一眼司秦風。
後宮衆人誰人不知陛下對柳貴妃的寵愛啊,那真是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若不是家世背景的問題,這個後位肯定也是對方的。
可皇后居然踹了人家,這……剛剛熱乎起來的感情,不會又要涼下去了吧?
他心裡揣測着,卻聽到上方傳來一聲輕笑。
他驚疑地擡頭,看到司秦風笑得春光燦爛,眼底的歡喜與意外毫不掩飾。
這是氣瘋了?
“皇后最近倒是變化很大啊。”司秦風把玩着扳指,回憶起夏晴晴最近這些日子的變化,覺得甚是有趣。
“雖說變化很大,但她做事還算是有分寸。今兒個爲何要去挑釁貴妃?你可查出其中的原因?”
他的聲音逐漸舒緩下來,聲音裡也帶了一絲的冷意。
張德桂沉默半晌,終於說道:“據京城府尹那裡回報,刺客說是忠勇侯府派人收買他們,讓他們伺機對皇后下手。”
司秦風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茫然的神色,彷彿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所以,皇后纔去找貴妃的麻煩。”
這是一個肯定句,彷彿在說,皇后不是找麻煩,只是去報仇而已。
張德桂不敢接話,只是默默地低頭,等待着對方的吩咐。
“你去福壽宮傳旨,貴妃禁足期間一切聽從皇后的吩咐,《心經》一百遍,一遍也不許少。”
張德桂應下,立刻去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