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陪侍着鍾靈,武婢木絮,還有素月,小歡歡則在和小金麟獸玩,其他人則在陪沐雲姜說話。
聽得房門傳來這麼一句讓人面紅耳熱的的詢問,鍾靈和木絮,都被羞紅了臉,感嘆這位太子殿下,平常於外人面前總是冷冰冰的,可到了皇太女面前,真真是好會甜言蜜語。
素月則微微一笑,這對夫妻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沐雲姜面色微微一燙,走到帳蓬邊邊上,嬌滴滴說道:“我的太子殿下,婚前新郎新娘不能見面,你不知道嗎?”
“知道。”
“那你怎麼還來?”
“實在是太想你了,我管不住自己的腿,就過來了。”
蕭祁御一本正經地訴說着相思,纔不管離自己的篝火不遠,有不少大齊的士兵在巡夜。
沐雲姜暗暗一嘆:這人現在肉麻的話,竟是脫口而出。
她沒他,示意歡歡,悄聲道:“去,你爹爹就在外頭,快去抱抱他……”
歡歡噔噔噔就跑了出來,直接就蹦進了蕭祁御懷裡:
“爹爹,那你想不想我啊?”
“想,很想很想……”
蕭祁御颳着她的小臉。
呵,那小女子,怕他再說入骨的話,竟打發這小鬼過來纏上自己。
“那我和孃親,你更想念誰?”
清歡勾着父親的脖子,好奇地問。
“當然是更想你孃親了。你只是附帶着……”
蕭祁御笑着親女兒的臉。
清歡卻嘻嘻一笑:“放心,我不會吃醋的,男人肯定更在乎自己的女人的。以後等我長大了,我肯定也是想念我的心上人,比爹地更多一點的。”
蕭祁御不由得點點女兒的小鼻子:“小鬼頭,小小年紀,就想着要找心上人了?”
“哼,誰讓爹地叫想孃親比想我多了呢……我自然得好好氣你一氣……”
清歡說得可理直氣壯了。
做父親的當即啞然失笑。
“皇兄。”
就這時,不遠處,傳來了蕭祁喆的聲音,他從陰影中走出來,無比震驚地看着面前死而復生的清歡,驚叫起來:
“爲什麼……爲什麼歡歡她……”
他問不下去了。
“這事以後與你說。歡歡,來,見過你的小皇叔。”
如今的蕭祁喆個頭長得高高的,雖還未及冠,但那個頭,已比齊成年男子了,就是現在還顯瘦弱。
“小皇叔好,我叫歡歡。”
蕭祁喆走了過來,越看眼睛越燙,忽提出了一個要求:“你真叫歡歡啊?我……我能抱抱你嗎?”
看到他很激動的樣子,清歡一臉疑惑,轉頭看向了父親:“爹爹?”
“去吧,抱抱你的小皇叔。”
當年清歡過世,蕭祁喆消沉了很久很久,現在又見清歡,他如何能不激動?
“哦。”
清歡走了過去。
蕭祁喆一抱將其抱起,看了又看,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清歡立刻捏了捏他,笑着問:“疼不疼?”
“疼。”
“那肯定不是夢。”
她咭咭一笑。
“嗯。歡歡,阿喆帶你到我們那邊的營帳去玩好不好?之前我聽說皇兄和皇嫂生了一個女兒,我就在京城蒐羅了好些好玩的東西,現在都帶過來了,就是要送給你的。”
“好呀好呀!”
蕭祁喆當即就帶着清歡走了。
當然,大齊有派女侍衛跟着。
蕭祁御看着,微微一笑,這樣一來,就沒有人來打攪他和心上人約會了。
“你故意的吧!”
帳中的心上人一早就把這一切看穿了,不由得嘆着氣問道。
“故意什麼?”
“故意帶着阿喆,讓阿喆把我們女兒帶走玩去。”
“嗯,女兒再好,也不能讓她來打攪她爹孃親親我我。”
“呸,臭不要臉。”
罵得好甜的。
“要不我進來,讓你摸摸看,你夫君我,到底有沒有臉?”
“進不來的,我的武婢守着大門呢!”
“要不,我把她們全下藥,讓她們會周公去?”
“哎,她們都在聽着呢!”
心上人在低低笑。
蕭祁御望着天空,輕輕嘆息:“天怎麼還沒亮?”
這時間過得也太慢了一些。
“你還是回營帳休息吧,明天得忙一天呢!今晚睡不好,明天你會累癱的……”
她好心地規勸着。
蕭祁御卻淡定地接了一句:“放心,我一定不負春宵……”
他在最後兩個字上加重了聲音。
某人接不上去了。
這傢伙,現在說話是越來越沒羞沒臊了。
“鍾靈,去,帶人把外面那個登徒子趕了……”
她脆生生下着命令。
蕭祁御低低一笑:“不用你來趕,我這就走,一定去好好休息,明日,讓你見到一個不知疲憊爲何物的夫君……”
可惡啊!
他越說越沒底線了。
“金子,出來,給你家主子帶點果子給未來主母……”
蕭祁御這麼一喊,很快,小小一隻金麟獸便跑了出來,對着蕭祁御就是好一番搖尾乞憐。
蕭祁御從阿索手上要過果子籃,命令道:“帶進去給七七吃……”
可金麟獸變得太小了,它拖不動那隻果子籃,於是,它搖身一變,變成狼犬一般,這才雄糾糾氣昂昂走了過去。
“阿姜,明天見!”
他睇着那營帳,戀戀不捨地落下一句,便走了。
帳內,沐雲姜看着由金麟獸帶來的果子籃,看了一眼裡頭那些甜食,不覺輕輕一笑,這些應該是他親手做的,是她最最喜歡吃的。
最近,他一定很忙,竟還忙裡偷閒,給她做好吃的,可見他呀,是真真把她放心上了。
*
翌日。
婚禮從一早就開始走各種流程了。
早起,沐浴,更衣,淨面,上妝,等做好妝容就近中午了,大齊這邊將在正午時分,安排新娘子拜天地神明,行祭天之禮。而在大涼軍中,也會行各種儀式。
祭完天,就是檢閱軍隊,新娘子上臺,接受軍士的膜拜,走一走軍中的儀式,而後纔在侍衛們的護衛下,來到了中軍帳,和同樣身着喜袍的新郎倌,牽紅綾,一步一步走向高臺,而在兩萬軍士的注目下,在鼓鼓喜樂當中,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而後坐帳中軍帳……
今日的軍中的將士,不得飲酒,但爲了防止出現任何情況,但是,所有將士都能分到豐盛的喜宴。
一切按部就班地進行着。
婚禮過程很順利,沒有任何人來攪局搗亂。
*
中軍帳中。
紅燭高照。
蕭祁御看着頭頂蓋紅蓋頭的新娘子,心裡自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情思盪漾。
這一次,他終於風風光光和她結爲了夫妻。
不再是被人唾棄。
也不再冷冷清清。
而是普天同慶。
去取了如意秤,一點一點將新娘子的紅頭巾挑起來,精心打扮過的伊人,便出現在他的視線當中。
臉若春桃。
眉細似柳。
眸亮賽星。
脣光灩灩。
腮紅透白。
青絲如墨。
鳳冠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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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風情,唯他獨享。
他看得嘴角上揚,眼底盡是柔情蜜意:“終於娶到你了!太不容易了!”
沐雲姜也揚了揚細眉,懷着幾絲女子的嬌羞,動了動筋骨:“是啊,真不容易,折騰了我一天。幸好只舉行一次,否則,我肯定要逃婚。比上戰場還累……”
蕭祁御不覺低低一笑,這世上,也只有她纔敢在新婚夜說出“要逃婚”這種字眼,若是其他女子,只會羞答答什麼也不說了。
“知道娘子累壞了,餓壞了,已經給你備好吃食……來,一起吃啊……”
他牽住她的手,來到早早準備好的小宴桌邊上,上面擺着合巹酒。
他倒了兩杯,取了一杯與她:“喝了合巹酒,和和美美不再愁。”
沐雲姜接過,笑吟吟看向他,與他勾臂喝完,自此,夫妻一體,不疑不棄。
“可以開動了嗎?”
她真的餓壞了。
新娘子不能喝水吃食,就怕如廁會弄髒禮服——這禮服啊,可是新郎倌花了兩個月,找了世上最好的料子,最好的繡娘爲新娘子量身打造的。
“可以了。”
蕭祁御一臉縱容,扶着她入座,而後便開始了各種投喂。
喜宴桌上有十六道菜。
他一道菜一道菜地夾給她吃,一邊夾,一邊還在介紹這些是什麼菜,又是用什麼材料做的。
他說:“都是我嘗過,做過,確定好吃,才讓廚子們給做了這麼一桌。”
這個男人,在討好她這件事上,已做到無人可以望其項背了。
待到吃飽,他過去牽起她的手,出了中軍帳,喚來金麟獸,令其變大,拉着她一起坐上,就飛上了天。
“這是要去哪裡?”
今日可是洞房花燭夜,他竟沒急着和她溫存,而是帶上她飛向了夜空——真是夠瘋狂的啊……
“玄天殿。”
“爲什麼要去那裡?”
“因爲……那裡是我們緣起的地方!”
他在她耳邊,輕輕低喃着。
沐雲姜的目光閃了閃,腦海裡不覺浮現了神界的種種,做七七時,她最是無憂無慮,又被玄天寵在手心上,那些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金麟獸可御風日行幾萬裡,沒一會兒,他們就回到了玄天殿。
讓沐雲姜驚訝的是,玄天殿內,煥然一新,一切用具,皆恢復如初。
宮殿之內,貼滿了喜字,紅燭熊熊燃燒,把整個房間映染得紅堂堂的。
“你是什麼時候讓人整理了這裡?”
“一個月前,讓守境老人幫我們弄的。”
他牽她手,以脣印其手背,低低道:“在人間,我爲太子,你爲皇太女,我們要被諸多世間禮法所牽絆,在這裡,我爲玄天,你爲七蓮,從此,我們相依相伴……”
沐雲姜溫溫一笑,眼底忽閃現了一絲壞壞的神情:“玄天,我對你早就垂涎三尺,如今,你終於被我佔爲己有了……這輩子,你只能任我欺負,任我魚肉了……”
她突然就揪住了他的衣襟,將他逼到了牀上。
一吻落下時,他低笑着揮落了牀幔:
“好,今夜,任你爲所欲爲……”
夜色漸濃。
情思深重。
多少年的相守,多少年的分離,換來如今的良緣永締……
屬於他們的故事,還沒有完,未來,他們將創造一個盛世,作爲凡人,他們會面臨各種兇險,但他們終能將一切完美解決的。
(正文終)
正文結束了,接下去是一些小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