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解釋:“你說什麼呢,我就是覺得你和一個我認識的男人長得有點像。”
“所以老婆剛纔的腦子裡,想的是別的男人?”段沐宸把雲笙抱在懷裡,腦袋依戀地在她脖子處蹭了蹭,語氣十分無辜,“你居然當着我的面想別的男人,我吃醋了。”
雲笙:“……呃。”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是雲志光。
雲笙忙趁着這個機會,去忽略空氣中流露出的窘迫氣息。
她接起電話,有些不耐地問道:“什麼事?”
“乖女兒啊,你還真是說對了,爸爸居然腎衰竭很嚴重了,醫生說得換掉一個腎。”
“嗯。”雲笙面無表情地迴應着。
雲志光在電話裡笑得一臉諂媚:“那個,乖女兒啊,剛剛宛芊和宛如都來醫院裡,做了腎源適配的檢查,結果顯示都不符合捐贈條件,你看……”
雲志光拖着音,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雲笙顯然沒料到,雲志光找腎源竟然還能無恥地找到了她的頭上。
冷笑了一聲,她故作聽不懂雲志光的話:“我看什麼?我很忙的,就不和你多說了。”
當即,雲笙就掛了電話。
段沐宸問她:“怎麼了?”
雲笙把雲志光需要換腎,然後讓她去做腎源檢查的事說了。
段沐宸聞言,明顯緊張了起來:“你可千萬不要割,會影響以後生孩子的。”
雲笙:“……”
……
這之後,雲志光每天都會給雲笙打幾個電話過來。
但都是被雲笙給直接掛斷了。
她是不可能把好好的腎,捐一顆給雲志光的。
只是,心裡是這麼想的,偶爾,她也會有些不忍心。
到底是血濃於水。
雖然她從小到大關於他的記憶,不是他對她媽媽的羞辱,就是他帶着那三和那三的孩子們,來一起羞辱她們娘倆。
但是真到了這種關鍵時刻,雲笙還是真的做不到毫不關心。
她決定,偷偷去醫院做一個是否符合捐獻的檢查。
如果符合,到時候再考慮要不要捐。
如果不符合,那她就不用天天時不時地沉浸在自己冷血不孝的道德折磨中了。
這天,她是一個人去市中心醫院做的檢查。
抽血,化驗,需要一個過程。
雲笙在等着拿結果報告的診室外面,漫不經心地等着。
期間,詹映秋給她來了電話。
“笙兒,我又失敗了,我去給雲尚天送我親手做的衣服,當是那天晚上他替我擋酒的謝禮,結果人家只吩咐了助理出來拿,連人都不肯見我一面。”
雲笙:“……”
“怎麼辦,我覺得我恐怕要失敗了,他真的好難追啊。”
雲笙扶了扶額,“雲尚天這種地位的人,咱還是,不要想太多,好嗎?盡力就好。”
詹映秋撇了撇嘴,“你會不會安慰人啊,這會兒難道不應該是你無條件地給我加油打氣嗎?”
雲笙:“……”
“你在哪兒呢?”詹映秋又問,“周圍怎麼那麼安靜。”
“我在醫院。”
“醫院?怎麼回事,你生病了,還是和女婿有了?”
雲笙再次扶額:“……”
默了默,她把雲志光生病的事和她說了。
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媽對她來醫院做腎源檢查這件事,顯得十分激動:“你怎麼想的!竟然去醫院做腎源適配檢查!雲志光配你割掉一個腎救他嗎?”
“我……”
“雲志光和你一起嗎?”詹映秋又問。
“沒有,我一個人。”
聞言,詹映秋在電話那頭鬆了一口氣,不過隨即又急急問道:“你在哪所醫院?”
“市中心醫院。”
“你等着,我馬上來找你。”
說完,不等雲笙多說什麼,詹映秋就把電話掛了。
二十分鐘後,詹映秋火急火燎地趕來了。
一見着雲笙就問:“報告拿到了?”
雲笙搖頭:“還沒”
聞言,詹映秋又是鬆了一口氣。
她道:“我們走了,報告不用拿了。”
雲笙吃驚:“就這麼走了?”
“那不然怎樣,你還真的要把腎捐一個給雲志光嗎?”詹映秋十分的惱。
雲笙扶了扶額,解釋道:“媽,我是這樣想的,我和雲志光的腎臟適配概率,應該很小,我拿到報告後,也可以讓雲志光放棄繼續來騷擾我。”
“他雲志光有什麼資格騷擾你?從小到大,他就沒拿過一分錢的撫養費,他根本就沒拿你當女兒,你就是理直氣壯地告訴他不幫忙,他也不敢說什麼。”
雲笙難得見她媽這麼生氣!
沒想到,她只是來醫院做個檢查的舉動,都會惹得媽這麼生氣。
早知道她就不來了。
她忙安撫她媽的情緒:“好好好,我這就走,報告我不拿了。”
聞言,詹映秋又是鬆了一口氣。
她語氣緩了下來,道:“那你先去車裡等我,我去找醫生問點事。”
雲笙頓了一下,好奇問道:“你找醫生問什麼?”
“問問他我這把年紀了,生孩子的風險到底有多大。”
雲笙睜大了眼,十分吃驚:“你還沒放棄想給雲尚天生孩子吶?”
“行了行了,你趕緊去車裡等我吧。”詹映秋推着雲笙離開。
雲笙很是無語地撇了撇嘴,無奈走掉。
而云笙一走,詹映秋就去找給雲笙做檢查報告的醫生去了。
“醫生你好,我是剛剛做腎源適配檢查的雲笙的母親,她的檢查報告數據,我有資格銷燬嗎?”
醫生皺眉,“這些數據都會入電腦系統程序,刪不了的。”
詹映秋從包裡拿出厚厚的一沓錢:“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
五分鐘後,詹映秋微笑着出了診室的門。
但是這一幕,被不遠處,剛巧來醫院看雲志光的謝彤蘭看見了。
一見着詹映秋,謝彤蘭便雄赳赳氣昂昂地,打算照常來她面前羞辱幾句。
但是見詹映秋是從診室裡出來的,她又好奇。
詹映秋是得了什麼病嗎?
懷着好奇,等詹映秋走後,她進了詹映秋剛纔離開的那間診室。
診室裡,只有一名醫生。
謝彤蘭微笑道:“醫生,請問剛纔離開的那名患者,她生的什麼病呀?”
“抱歉,患者的信息,我們是不能對外公佈的。”
這時,一名護士拿着一份報告來了:“剛纔那名患者的報告出來了,一直沒人來取,我就給親自取來了。”
醫生淡聲道:“拿去粉碎了吧,那人不會再來了。”
護士雖然訝異,但也點了點頭:“好。”
她拿着報告出去了。
謝彤蘭瞧見這一幕,眼珠子轉了轉。
會不會,這報告就是詹映秋的?
思及此,她立馬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眼見着護士馬上就要進後勤辦公室去粉碎了。
謝彤蘭猛地伸手推了護士一把。
“啊……”
護士叫了一聲,手裡的報告單一揚,整個人就往前栽了下去。
謝彤蘭立即撿起報告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報告單拍了一張照。
然後她又把報告單恭敬遞給護士,道歉道:“真的抱歉,不小心撞到了您,我下一次一定注意。”
護士幽怨地瞪了謝彤蘭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站起來,接過報告單就走了。
謝彤蘭鬆了一口氣,然後立馬來到無人的地方,把手機拿出來,調出剛纔拍的照片。
她把照片放大。
只見患者的姓名那一欄,寫的是雲笙。
微微一愣,她又繼續往下看。
很快,她就吃驚地睜大了眼,滿臉的不敢置信。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