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綺煙一臉的理所當然:“你的腎出了問題,需要換腎,雲笙的腎又和你的腎適配,我就找人來取她的腎,怎麼了?”
顧夜寒眼底泛着黑暗,冷氣縈繞:“腎源有的是,大不了花錢去黑市上高價買也行,爲什麼你要找那些犯罪集團合作?”
“因爲我等不了,也不想浪費時間去找新的腎源。”
顧夜寒咬牙,“你答應了我會讓我取代段家,成爲江城身份最尊貴的男人,結果你天天跑去動不相干的人,還讓我窩藏在程家天天哪兒也不許去,這就是你的辦法?”
“不相干的人?怎麼,我動雲笙,你心疼了?”
顧夜寒緊緊拿着電話,沒回復。
萬綺煙又發來消息:
“成大事者,當然要不拘小節!”
“我知道你內心的慾望,放心,我會幫你!”
“雲笙能給你的,我同樣能給你,並且比她給你的,還要好上千倍萬倍!”
顧夜寒的腮幫緊繃,片刻後,他直接把電話給扔了。
有時候,他覺得萬綺煙就是個瘋子!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消化着雲笙和他說的那些事。
從富商跌落下來,變成一無所有的囚犯,他都沒有過如此的震驚。
因爲早在做那些事的時候,他就已經料到,或許會有這一天。
但是富貴險中求,他還是那麼做的。
被抓後,他除了濃濃的不甘心,倒也沒有過別的怨恨。
可如今突然又鑽出來一個萬綺煙,說他和她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並且上一世他們還有個孩子。
他覺得自己的人生觀都崩塌了!
這些經歷,他根本就沒有!
可如今卻被人按頭強加在了他身上!
好像,雲笙對他的恨,和萬綺煙對他的愛,明明都是來自另外一個人。
如今卻通通讓他成爲了接受者!
不過,他還是聽了萬綺煙的話。
因爲他骨子裡確實流淌着想要成就一番宏圖偉業的壯志雄心。
眼下,他一無所有。
若想東山再起,他只能依靠萬綺煙!
顧夜寒在這裡自顧內心煎熬着,程家的二小姐程迎迎端着下午茶進來了。
她五官嬌俏清純,煞是單純可愛。
瞧見顧夜寒雙手抓着腦袋,像是在爲什麼苦惱的樣子,她笑着問他:“你是想起來什麼了嗎?”
前一刻還一臉折磨煎熬的顧夜寒,聞言,立馬蹦出一個俊美微笑:“沒呢。”
他放下雙手,接過程迎迎遞過來的下午茶,道了一聲:“謝謝。”
程迎迎瞧見他俊美的五官,微微晃了晃神。
她笑道:“你也別太懊惱,想不起來,你就一直住在我這裡就是了,我這裡不缺吃不缺穿,養你一輩子都沒問題。”
顧夜寒喝了一口甜湯,放下杯子,再次朝程迎迎露出淺淺一笑:“多謝你的好意。”
表面上雖是感謝,內心卻是在嘲諷,這程二小姐還真是單純。
怪不得被萬綺煙選中。
誰能想到,他被萬綺煙保釋後,並沒有和萬綺煙在一起,而是被萬綺煙推到了程迎迎的手裡。
那晚上,程迎迎照舊去南山上飆車。
結果撞上了早已等在那裡的顧夜寒。
她是無證駕駛,所以事發之後,根本不敢聲張。
思索一番後,她偷偷把人帶回了家裡藏起來,並叫來自己的親屬阿姨幫忙治療。
親屬阿姨很是寵她,得知了她的事後,也替她保守着秘密,至今沒有對外聲張過,甚至連程家的家人都不知道。
就這樣,顧夜寒順理成章地在程家藏了起來。
而他醒來後,又假裝自己失憶了。
這下可把程迎迎給樂壞了。
她正怕這人醒來後,會對她提起訴訟呢。
她撞了人,又是無證駕駛,這要是被告了,無疑是要進鐵窗裡面去蹲的!
而對方竟然失憶了!
這簡直就是老天爺也來在幫她呢!
於是,她開始忙前忙後地照顧着顧夜寒,希望等他恢復了記憶後,能看在她如此友好熱情的份上,不要對她提起訴訟。
倆人都在裝傻充愣。
一個需要一個藏身之所。
一個需要掩蓋她無證駕駛撞了人的事。
其實,顧夜寒並不清楚,爲什麼萬綺煙要讓他藏起來。
他殺人的事,證據並不充分。
他既然被保釋了出來,那就證明,他自由了。
萬綺煙的藉口,是說雲笙對他充滿恨意,他一無所有地出了牢,根本不會是雲笙的對手。
這也解釋得通。
可總覺得,萬綺煙好像還瞞了他,在做別的事。
果然,這就被他發現,她竟然在覬覦雲笙的腎!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了。
萬綺煙的行動,他一無所知,這讓他顯得十分被動!
他很不喜歡這樣的被動。
並且眼下,還有一件事情,對他來說,明顯比等待腎源更爲迫切。
那就是,拆散雲笙和段宸!
於是,在程迎迎離開房間之後,顧夜寒又撿起手機,點開……
……
這天,雲笙回家後,信箱裡多了一封信。
收件人寫的是段宸。
這可真是奇怪了。
如今這年頭,還有人寫信的。
雲笙挑了挑眉梢,把信隨手放在了桌上,打算等段宸回來了告訴他。
接着,她便打開了手機,習慣性地向段宸打了視頻電話過去。
很快,電話那頭,就出現了段宸放大了的一張俊臉。
他躺在牀上,整個人慵懶又帥氣。
湛黑的眸子裡,倒映着手機照耀出的光,宛若星河倒傾。
在看到雲笙的那一刻,他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弧形完美俊雅,眼尾處瀉出的流光溢彩,簡直美得人窒息。
“老婆。”他輕聲喚她,語氣溫柔至極。
雲笙挑着眉,爲看到養眼的帥哥而心神盪漾。
她躺在沙發上,專心和他視頻:“這麼早就回酒店睡了?”
“沒睡,只是要和你視頻,才專門來牀上躺着的。”
“哦,今天又去哪裡玩了?”雲笙隨口問道。
段沐宸便把早已經想好的答案,背給了雲笙聽。
他聲音低沉迷人,在這昏黃的時刻,聽得人腦子渾渾噩噩。
雲笙完全沒有心思去聽他說了些什麼,注意力都放在了他一開一合的脣上,以及從那裡迸發出的悅耳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