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週六柳含章鬧了一早上,起因是週五晚上的一個電話。
週五晚上,柳富國接到了吳勁豪打來的電話。
柳富國:“豪哥,您有什麼事?”
吳勁豪:“明天下午我們強龍集團的肖公子要請你們家的柳含章吃飯,就在庭北省大劇院附近的那一家福林飯店。”
柳富國:“唉,豪哥,我不是和您商量好了的嗎,我家柳含章和張舟那小子分手了,在成年前不會再有談戀愛的想法了,您也答應過我不會再強求我家丫頭了。”
吳勁豪不耐煩地說道:“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了?我只說過回去和我們集團的人商量商量。我們集團想做什麼決定,還需要徵求你的意見嗎?”
柳富國:“是是是,豪哥,我嘴笨,說錯話了。”
吳勁豪:“我打電話是通知你,明天下午讓你們家柳含章一個人去福林飯店,你就別跟過來了,省得打擾了我們肖公子的雅興。記得早點來,不要遲到了。”
柳富國還想再爭取一下,吳勁豪直接掛斷了電話。
柳富國又給吳勁豪撥了好幾通電話,吳勁豪始終不接,他也就放棄了。
從週五晚上到週六早上,柳富國一直在勸柳含章,可柳含章始終不鬆口。
終於,到了週六中午吃飯的時候,柳富國說道:
“好了,章兒,爸其實也不想讓你去,強龍集團那邊讓你一個女孩子獨自前去,這成何體統,今天下午你就在家裡待着吧。”
柳含章:“爸,那你怎麼辦?”
柳富國:“強龍集團那邊我肯定是不能得罪的,既然你不去,那隻好我買點東西過去賠禮了。”
柳含章神色擔憂地看着父親:“爸,強龍集團那麼霸道,你會不會有什麼事情?”
柳富國笑着安慰她說道:“法治社會,能有什麼事情,你就別擔心了,乖乖待在家裡玩啊。”
整理好一身行裝,柳富國走出了家門。
柳含章站在門口看着父親的背影,萬般滋味凝結在心頭。
…………
吳勁豪掛斷電話之後,就把手機靜音放在一旁,任憑柳富國怎麼打電話都不接。
他又換了一部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接通後,電話裡出現了一個夾子音。
“哇,是豪哥打來的電話呢,豪哥這樣的大忙人,怎麼有時間想到給我打電話呢?”
吳勁豪:“我記得你叫顏妙桐是吧,上次在龍湖天街,我看你給我們強龍集團的肖公子服侍的挺周到的。”
顏妙桐:“哪裡哪裡,能給肖哥哥揉肩捶腿,是我的榮幸,我搶着做還來不及呢。”
顏妙桐從吳勁豪的話裡聽出了一絲隱含的意思,於是她抓住機會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吳勁豪笑着說道:“很好,你這小姑娘覺悟很高,我看你也很順眼,現在有一個機會給你,你要不要?”
顏妙桐眼睛一亮,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了當地回答道:“我要。”
吳勁豪有些詫異地說道:“我都還沒說是什麼機會,你就直接說要了?”
顏妙桐:“強龍集團的豪哥那可是名震庭北的人物,隨便撒點東西出去都有一堆人搶着要,現在豪哥點名了要給我機會,那肯定是千載難逢的絕世良機,我怎麼可能會不要呢。”
吳勁豪哈哈大笑:“你這姑娘有點意思,我很看好你。既然這樣,我就不賣關子了,你既然喜歡咱們集團的肖公子,那你肯定認識柳含章吧?”
“我認識,是我們班上的同學。”
聽到柳含章這個名字,顏妙桐下意識地產生出一股嫉妒和厭惡的情緒,但她沒有讓這股情緒影響到自己和吳勁豪的交流。
吳勁豪:“那好,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的肖公子明天下午要請柳含章吃飯,不過你知道的,柳含章對肖公子並沒有興趣,所以她雖然口頭上答應了,但明天下午很可能不來,到時候肖公子肯定心情很差,你如果能把握住這個機會,說不定能一舉俘獲肖公子的心。”
顏妙桐越聽越興奮,最後激動地說道:“多謝豪哥,豪哥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我以後如果有機會,肯定會感謝豪哥的。”
吳勁豪忍不住點點頭,心想:這小姑娘確實是個明白人。
顏妙桐說道:“可是豪哥,你爲什麼說柳含章口頭答應了,卻不去呢?根據我對她的瞭解,她只要答應過的事情,很少有不去做的。”
吳勁豪冷冷地說道:“這件事就不需要你瞎操心了,你只需要知道,柳含章口頭上答應了這件事,其他的別多問。當然,如果柳含章真的來了,那你明天就只能空手而歸,願不願意來,取決於你。”
顏妙桐:“不管柳含章來不來,我肯定會去的,哪怕只有一點機會,我也一定要抓住。”
掛斷電話,顏妙桐激動得站在牀上蹦蹦跳跳的,差點把牀給蹦躂壞了。
躺在牀上,她仍然高興得不斷左右翻身。
這一晚,她腦海中構思了無數種和肖俊彥結爲情侶後的事情,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個失眠的夜晚。
…………
張舟拉着周可可逃離了畫室衆學生的敵意範圍。
“你的那羣學畫畫的同學好可怕。”
張舟笑道。
“他們平時人都還挺好的,只是今天可能情緒激動了一點。”
周可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接着,她轉移了話題:“現在已經中午了,你準備去哪裡吃飯?”
張舟:“我也沒想好。我今天下午有點事,所以本來我打算中午就在附近的一家大商場裡面找個地方吃飯算了,順便還可以去電玩城玩玩的,但是現在懷裡抱着這麼大一幅畫,我還是先把它搬回家吧。”
周可可想了想,說道:“這麼大一幅畫,你家裡離這裡又遠,想搬回去確實很費勁。我看不如去我家吃飯吧,我家就在這附近,如果你不方便搬畫的話,可以先放在我家裡,後面我再給你寄過去。”
張舟:“好呀,蹭飯這種事我最擅長了。”
周可可笑了起來:“那你可一定蹭到飽啊,別到時候出去說我虧待了你。”
…………
雪漪浮廊院,江城市最高端的幾個小區之一,附近也是江城市有名的富人區。
十米寬的小區大門,在你還沒進小區的時候,就把你給震懾住。
走進小區,茂密的綠植,幽淨的小道,漫步其間,彷彿置身於一處國家公園裡面。
張舟在這裡走着,不自覺地被環境吸引:
“你家原來住這裡啊,怪不得氣質都那麼文靜。”
周可可聽到他的誇讚,嫣然一笑:
“你如果以後想來培養一下文靜的氣質,可以隨時找我。”
張舟:“你家能住這裡,應該是開公司的吧。”
周可可俏皮地說道:“不告訴你,這是我的秘密。”
這個小區全部是別墅,周可可家裡也是一棟三層的別墅。
進到房子裡,空間無比開闊,一箇中年婦人迎了上來。
這婦人應該就是周可可的媽媽了,名叫周秋霖,據周可可所說,她媽媽已經40歲了。
但張舟看着這個婦人,皮膚保養得依然像一個少女。
周秋霖穿着一身青花瓷顏色的旗袍,身材凹凸有致,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一種極致風韻。
如果說周可可是一隻素淨淡雅的鈴蘭,那周秋霖就如同出水芙蓉,無比豔麗。
張舟不清楚這樣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爲什麼會出現在母女二人身上。
“可可啊,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叫張舟的同學吧。”周秋霖問道。
“是啊,他今天下午有事,回家不方便,所以我把他帶過來了。”周可可說道。
“剛好今天你爸也難得要回來,所以我讓廚師多燒了幾個菜。”
周秋霖親切地招呼張舟:“張同學,你來咱們家不要拘束,要周可可帶着你隨便玩一玩,等飯做好了我再叫你們出來吃飯。”
別墅很大,一路上,張舟見到了鋼琴房、書房、健身區域、舞蹈室……沒有周可可帶着的話,張舟覺得自己可能會迷路。
周可可說道:“我家裡玩的東西比較少,你可能會有點無聊。”
張舟:“你這要是算無聊的話,那我家就是無聊透頂了。”
周可可抿嘴笑道:“你想玩點什麼呢?”
張舟:“你鋼琴應該彈的挺好的吧,要不給我彈彈鋼琴?”
“好啊,不過要是我沒彈好,你可不許嘲笑我。”
“我都不懂這行,怎麼可能嘲笑你。”
周可可彈了一首簡單的《獻給愛麗絲》,琴聲悠揚婉轉,張舟就坐在一旁聽着,時不時地點頭微笑給予迴應。
看着周可可那筆直的脊背,優雅的天鵝頸,纖穠合度的雙腿,以及在琴鍵上跳動的纖長手指,張舟內心卻在想着:
“剛纔聽周可可媽媽的說法,周可可的爸爸應該是很少回家,這是爲什麼呢?難道是在外面賺錢太忙了?”
不過別人的家事,他也不好細問。
一曲終焉,張舟立即用力地鼓掌,對周可可大加讚賞:
“彈的太好了,我一個不懂音樂的人,都可以從裡面聽出大家風範。”
周可可很高興,從她表情中可以看見溢出的喜悅。
這時,傳來了周秋霖的聲音。
“飯好了,過來吃飯了。”
周可可帶着張舟去往餐廳,餐廳有兩張餐桌,大的餐桌一般不用,小餐桌剛好可以坐四個人。
周可可和張舟並排坐着,周秋霖坐在他們對面。
周可可問道:“媽,爸還沒回來嗎?”
周秋霖看了看掛鐘:“應該快了吧,他說的就是這個點。”
就在這時,門打開,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形象打理得非常好,但這並不足以讓張舟印象深刻。
真正讓張舟一眼就對這個男人產生深刻印象的,是這個男人臉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氣概。
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可以看的出來,這是一個長期處於上位者身份的男人。
男人因爲表情長期保持着威嚴,他所有的面部肌肉都形成了特殊的紋路。
這是屬於上位者的紋路。
男人第一眼就放到了張舟身上,他盯着張舟的眼睛。
男人的眼神無比犀利,在他遇見的所有人中,敢於和他的目光直視的人,少之又少。
而今天,又多了一個。
這令他有些意外。
男人從張舟的目光中看出來了一股傲氣,一股來自於年少輕狂的傲氣,這令他有些不爽。
他享受慣了權力和威嚴,不習慣別人有挑戰他的膽量。
“爸,你回來啦。”
周可可小跑過去。
男人抱住了周可可,冷峻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緩和。
周秋霖也上去迎接。
張舟作爲客人,自然也要跟着。
“來客人了?”
男人說道。
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周秋霖卻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一種謹慎。
“是啊,是周可可的同學,今天順路來吃頓飯。”
周秋霖說道。
接着周可可滔滔不絕地給父親介紹起來張舟。
男人耐心地聽着,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等周可可說完,男人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我們一起吃飯吧。”
飯桌上,男人比較沉默,整個聊天的氛圍都是由周可可和周秋霖撐着,張舟也時不時接幾句話。
男人說的少數幾句話,基本都是在試探張舟。
問他的家世背景什麼的。
張舟能夠感受到男人話語裡的敵意。
吃完飯沒多久,張舟就提出要離開了。
“周可可,叔叔,阿姨,感謝你們的款待,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
“我送送你吧。”
周可可將張舟一路送到了小區門口後,回到了家。
“爸,你幹嘛對張舟這麼冷淡啊。”
周可可其實一直都看的出來,只不過剛纔沒有直接說出來。
“可可啊,我平時告誡過你的,要和那些層次高的人玩,你說的那個張舟,他家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底層家庭,UU看書 www.uukanshu.net 和這樣的人混在一起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剛纔我都把他轟出去了。
“咱們小區不是有很多和你一樣年級的人嗎,你多和他們玩一玩,你永遠不要讓你的朋友圈裡面都是些比你層次低很多的人。”
周爸爸語氣中帶着些嚴厲:
“等你長大了之後,我會給你介紹一些政商兩界精英的兒子,你要多跟他們交流,向上層社會發展。”
周可可有些委屈,不過父親在家裡是絕對的權威,她不敢反駁,甚至不敢說話。
周秋霖趕緊過來緩和氣氛:“哎呀,我們家可可只不過是偶爾交個朋友,你就別管這麼嚴了。”
“對了,你今天怎麼想起來了我們母女兩個了?”周秋霖哀怨地說道:“半年都不過來,今天好不容易過來一趟,就別說那些冷話了。”
“嗐,我這次來庭北省是要談一筆生意,和我談生意的那個人身份可了不得。”
周秋霖訝異地說道:“還有人能被你稱上一句‘了不得’?”
周爸爸臉上出現難得的笑容:“當然,對方可是夏國創始功勳的後裔,最近剛好來了庭北省。”
“那我還真要感謝他,讓你能抽空過來一趟。”
周秋霖來到男人背後,熟練地給他揉着肩膀,旗袍裹着的豐腴但無一絲贅肉的身體若即若離地觸碰着男人。
男人的手不自覺地伸向了她的腿上的肉色絲襪。
“孩子還在旁邊呢,真是的。”
周秋霖啐道。
男人笑着摟住周秋霖,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