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藍玉給他的水裡摻雜了麻醉藥,他得意識很快就又模糊了。
在榕城清醒後,他已經被關了起來,跟外界斷了聯繫。
他卑微地跪着,哀求宋藍玉告訴他小檀兒的情況。
宋藍玉跟他保證,她是看着姜家人帶走姜檀兒後才離開的,姜檀兒被救走時,人已經醒了。
他信了,可事實上宋藍玉騙了他。
一次宋藍玉醉酒發瘋,打他罵他的時候,跟他說她其實並不知道姜家人有沒有趕到。
她把被砸暈的姜檀兒跟不知死活的綁匪單獨留下了,只帶走了他這個野種。
她狂笑不止地跟他說:興許那綁匪醒了,會把壞了他好事的小姑娘先J後殺了。
興許那綁匪死了,那小姑娘就是爲救一個髒兮兮的野種,背上了一條人命。
宋藍玉問他喜歡哪個結果,可他都不喜歡。
無論哪個結果,受傷的都是小檀兒。
而他親手丟下了救他命的人。
從那天起,他就徹底瘋魔了。
他變得易怒易躁,渾身的暴力因子都在叫囂。
他要毀了所有直接或者間接傷害過她的人,包括他自己。
從宴國峰家裡逃出來後,他就開始計劃復仇,他拼了命地讓自己強大,豐滿羽翼。
他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復仇。
直到姜檀兒跑去了榕城,計劃被擱置了。
他製造了很多偶遇,可偏偏她一點都記不起他,甚至因爲喜歡宴少琛而厭惡他這個私生子。
他當時有多慶幸她不記得自己,就有多痛苦她把自己忘了。
他們在江城相處了好久,相處得很好,因爲一場事故,就形同陌路了。
他只敢遠遠地看着,一點都不敢靠近,擔心會讓她不舒服。
每天他一定會去榕城一高,看她一眼,那樣他就可以活得不那麼艱難。
看着她爲了宴少琛,把自己折磨得瘦骨嶙峋,他心疼得厲害,對晏家的怨念不斷地加深。
後來他的小檀兒突然轉了性子,主動靠近他,跟他說話,衝他笑。
他不敢相信,不敢親近,他以爲是她跟宴少琛設得局,直到她帶他回家,爲他出頭,給他抱抱……
情況似乎嚴重到超過了他的掌控,他的情緒都被她牽着走了。
他會患得患失,會情緒波動,會惴惴不安,會情不自禁地對她生出慾望……
他努力地剋制自己,努力地疏遠她,努力地隱瞞當年的事情,怕她察覺到蛛絲馬跡以後,他的小檀兒會討厭他,唾棄他……
只要她出一丁點的事,哪怕是不小心傷了小指頭,他都會情緒暴走。
當年不受控制地撞了姜意潯後,他像個膽小鬼一樣把自己藏起來,默默地關注她和姜家的一切。
他的不幸似乎是會傳染,只要靠近她,就會讓她陷入不幸。
得知姜意潯是故意裝病危,逼他離開,他纔敢重新出現在她面前。
她發的每條消息,他都有聽;每張照片,他都有看。
他把自己藏起來,生怕被陸卿卿找到以後,她就真得不要他了。
對她喜歡到連自己都控制不住,只能大把大把地吃藥抑制自己的情緒……
宴時遇的鳳眸泛着猩紅,望着近在眼前認真聽他說話的人,卑微地低語:
“小檀兒,對不起。可是哥哥真得好喜歡你,控制不了自己。”
姜檀兒安靜地聽他說話,眸間盈了水霧。
所以前世在她的婚禮上,他黑化得那麼徹底不是因爲她打斷了他的腿,是因爲那天她嫁給了宴少琛。
她死後,他的怒氣值積攢到了極限值,所以炸了整個榕城爲她殉葬。
宴時遇好慘!
她忍着沒哭,金豆豆含在眼眶裡,只是哽咽地地打趣:
“就這些啊,真沒意思。我還以爲是我被弄髒了,所以你和哥哥們,還有爸爸都瞞着我。”
髒?
宴時遇凝視着姜檀兒。
她是他見過最乾淨的人了。
他伸手,把人撈進懷裡,讓她的呼吸撲在他臉頰上,癡癡地望着她:
“小檀兒,哥哥什麼都坦白了,現在可以碰了嗎?”
不等她回答,已經是親了上去。
她是他悲催生活中唯一的甜。
他親得特別深,一手握着握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腰腹上。
宴時遇短暫地停頓了片刻,在她耳邊低語:
“小檀兒,你喜歡哥哥的腰,對不對?給你摸。”
姜檀兒:……
完了,小心思全被他發現了。
宴時遇的腰,手感是真得不錯,摸過的人都知道。
她是稀裡糊塗地被扯到了他腰間,以極其親暱的姿勢按着他的身子。
宴時遇脣角勾起,給了她消遣,他就可以專心地繼續他的事情。
剛碰上,就被車窗外急促的敲打聲打斷了。
“小姐,先生醒過來了!”
“小姐,先生醒過來了!”
姜檀兒猛地從男色中清醒過來,不給他碰了。
宴時遇燥煩地瞥了一眼車窗外,老老實實地給她拉上腰側的拉鍊。
姜檀兒着急慌忙地衝下車。
爸爸終於醒過來了,這次她不能錯過。
宴時遇緊跟着下了車。
“姜家沒有人歡迎你,你不能進去。”
樑叔舉着傘,擋在宴時遇正前方。
宴時遇挑了挑眉,冷聲問到:“你認識我?”
他跟樑叔素未謀面。
可這位新上任的管家明顯特別地敵對他。
樑叔沒給好臉色,語氣咄咄逼人:
“姜家誰不知道你辜負了我們小姐,當然認識你這個渣男,不要纏着我們家大小姐。”
宴時遇漠然,完全無視樑叔,擡步去追姜檀兒。
他朝着左側走,樑叔跟着朝左,他朝着右側走,樑叔跟着朝右。
“我們家大小姐單純,可其他人不傻,不要想再騙我們家小姐。”
樑叔警告,就是不讓路。
宴時遇冷嗤,一個虛掩朝右的姿勢,引了樑叔過去,而後自己從左側跟了上去。
他不太明白,什麼叫先生醒過來了?
姜瑾之是出了什麼問題?
宴時遇跟姜檀兒一前一後進了姜瑾之的臥室。
可他看到的姜瑾之並沒有醒,只是閉眼躺着。
人的氣色不好,彷彿是生了大病。
“二哥,爸爸有沒有說什麼?”
姜檀兒緊張地望着姜景衍。
她懊惱不已,怎麼又錯過了!
姜景衍猶豫片刻,應聲回答:“只是叫了你的名字,接連叫了十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