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管中窺豹。
賀老闆那個貨先不提，十個億，不是一筆小數目。
而單從高安陌的債務問題上，就能多少看出一些來。
這玩意兒，說是詐騙，還真有可能。
畢竟，人家也是看在他承諾的會讓大兒子來創作並演唱主題曲，才肯借錢給他的。
其他那些債主們，也可能是類似的情況。
這個問題，在下午他抽獎的時候，就已經思考過了。
問題的關鍵在於，那些人的手裡面，存在的是欠條、借條，還是說某種出賣子女的交易合同？
如果只是單純的欠條、借條，那到時候把錢還了就可以了，反正他手裡還有一個億的現金流。
不過。
這裡面的複雜情況，倒是沒有必要和眼前的孫女周悠冉說。
看着女孩仍然有些關心的表情，周清輝微微一笑，擡手再次攀上女孩的頭頂，輕輕揉了幾下之後，笑着說道：“放心吧，這些事情還用不着我的乖孫女操心，沒事兒的。”
“可是，我聽我們主管說，新聞上說的都是真的，有好多人都已經去法院起訴你了啊！”
“嗐，都是小事兒。”周清輝笑了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不說這些了，你怎麼這麼晚才下班？”
雖然周悠冉對於這麼生硬的話題轉換有些不忿，不過提起工作上的事情，還是忍不住順着話音吐槽起來：“哼，還不是那個討厭的製片人！”
“本來臺裡最近來了一波新人，結果他還是把苦活兒累活兒都甩給我們，也不知道這幾個新人是什麼來頭...”
這話匣子一打開，周悠冉就說起沒完沒了，趁着這個時候，周清輝也在用心的聆聽——畢竟是自家孫女，怎麼着也得關心下她的現狀吧？
隨着周悠冉的吐槽，周清輝也算是把事情明白了個大概。
說起來其實很簡單，基本上任何行業、任何崗位都可能遇到的情況。
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潛規則而已。
前世，在還沒有成爲小鮮肉的時候，周清輝也偶爾會去勤學檢工，作爲新人臨時工，一般來說都會是被壓榨的那一個。
可是。
由於顏值問題，他還是很少遇到這種情況。
但是吧，所謂的潛規則，並不一定是工作上的壓榨，比如傳說中的“少年，想不想少奮鬥幾年？”“阿姨，我不想努力了。”，也算是偶爾會遇到的潛規則。
周清輝遇到過不止一次。
打量了一下一邊吃串一邊吐槽的自家孫女，周清輝瞭然的暗自點頭。
看來那個什麼鬼製片人，估計就有類似的想法。
這可不行。
什麼玩意兒的，就敢來潛規則自己的孫女？！
雖然相處時間很短，但或許是來自於血脈的力量，周清輝對於這個孫女總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現在的身體年齡有關係，在接受了自己已經六十五歲的事實之後，感覺心態似乎也莫名的有些老態。
不對，不止是心態。
周悠冉點了一桌子的菜和烤串，周清輝只吃了一點點，就沒了胃口，剩下的幾乎全進了女孩瘦弱的身子裡。
“嚯，冉冉，我看你適合當個大胃王啊，這麼能吃！”
“討厭啊爺爺！都怪你，你說你要是多吃點兒，至於留這麼多給我嗎？”周悠冉翻了個白眼，打了個飽嗝兒，突然一捂肚子，手忙腳亂的抓起手包，起身離開了座位，“哎呀，不行了，我得去個廁所！”
“呵呵，你呀！讓你非要喝冷飲，該！”
對於這個絲毫不見外的孫女，周清輝忍不住笑罵一句。
他們兩個人吃飯的這間烤串店也算是比較知名，在這附近的口碑也都不錯，只是相對來說，檔次並不算高，頂多是比露天燒烤的小店好一些。
和大多數衚衕裡的店面差不多，這裡並沒有餐館獨立的廁所，想要解決個人衛生問題，也只能選擇去不遠處的公共廁所解決。
此時，就在距離公共廁所不遠處，有一間口碑與裝潢都不錯的飯店，一個身穿正裝的男子推門而出，眼神無意識的一掃，就感覺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視線角落快速小跑過去，微一皺眉，正要仔細辨認呢，那人影就徑自跑進了女廁中。
“奇怪，感覺這麼眼熟，誰啊這是？”
搖了搖頭，男子將疑惑拋開，緊了緊上衣，加快步伐走到一旁停車場，酒過三巡，他這是來車上拿東西的。
好巧不巧。
就在他拿了東西正準備返回飯店的時候，下意識的回身一望，正好看到之前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從廁所走出來。
“周悠冉？”
“她怎麼來這邊了？我記着她不是住在北三環嗎？”
男子臉上浮現出好奇的表情，看着周悠冉離開的身影，頓時腳步一轉，改變了前進的方向。
俗話說的好，相請不如偶遇。
如此機會，不好好利用的話，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一溜小跑，男子成功在周悠冉進門之前追了上來，平復了下運動帶來的氣血翻涌，伸手將對方攔了下來，帶着一臉驚奇的笑容打着招呼：
“咦，這不是冉冉嗎？”
“你怎麼在這裡啊，是跟朋友吃飯嗎？”
“侯總好，現在是下班時間，我在哪裡似乎和你無關吧？”
周悠冉臉上浮現出一絲職業笑容，話語中卻一點兒親近之意都沒有。
“哎呀，的確是下班時間，不過你好歹也是節目組的老人了，我身爲製片人怎麼也得關心關心不是嗎？”
男子彷彿絲毫沒有感受到周悠冉話語中的拒絕，依舊一臉笑容，甚至還帶上了不少的關切。
“謝謝侯總關心了，我朋友還在等我，抱歉，不能跟您多聊了呢...”
周悠冉臉上的笑容依舊，讓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只是，在她說話的同時，回頭望向餐廳內某個角落的時候，臉上洋溢的笑容卻是向男子展現了什麼是假笑，什麼是蘊含感情的笑。
這一幕讓男子笑容一滯，眼底閃過一絲寒光，也順着女孩的目光看了過去。
嗯？
周悠冉是在一個男的吃飯？
中年男子？
他們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