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
玉辰輕吐出聲,不見他有任務念訣與施法,面前的鏡子停了下來,鏡中閃現一片光華,光華過後,兩個人影在鏡中出現,正是慕舒瑤剛進來此處時的影像。
當他看到仙兒坐在鞦韆上時,玉辰露出笑容,他就知道他的仙兒定能凝成鬼身,只是想不到短短三百年竟然自行修練到了築基期。
“咦,難道是想要奪舍?”
看着仙兒快速的衝進慕舒瑤的體內,玉辰暗自搖頭:“傻仙兒,爲夫離開三百年,就是爲了尋找讓你復活的方法,現在此法我以找到,你又何必多此一舉,不過,不管怎樣都好,只要你……咦,怎麼回事?”
本來光滑一片的鏡子突然出現裂痕,嚓的一聲鏡面裂成兩半,畫面消失。玉辰雙眉一凝,眼中的喜色一滯,出了什麼事?那女子只是塵境中期修爲,奪舍於她應該沒有問題,他按下心驚,收回鏡子走了出去。
“參見玉陽天尊。”
此時的密室外,十幾個人奇裝異服之人站了一屋,人人對着玉陽天尊行禮,除了剛纔與玉辰一起的人之外,還有三人是剛纔被召來的萬魔聖宮的尊者,通道內還站着一百多人,那些人則是魔兵。
凌蒼然此時正在其中,昨日他倉惶逃走後,就在這萬涯山脈裡找了個山洞療傷,收到傳訊符後,暗罵兩聲趕來了這裡,此次他受傷太重,一連重創三次,本想好好閉關一個月,想不到才一天就被叫了出來,他看着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個尊主,眼睛一跳,此人一身白衣,瀟灑異常。正是昨日與白蛇相鬥的那名尊主,想不到他也是萬魔聖宮的尊主,看來是從海外而來,要不然怎麼會同爲一宮之人卻不相識。還好昨日兩人沒有發生矛盾,要不然此時見面,那可就不妙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後,齊齊向玉辰望去。
“你們近日誰曾來此?”玉辰沒有廢話,手中一塊玉牌拋起,一個女子的身影露了出來:“可有人認識她?”
“尊主,屬下昨日正在此處,但並未見過此人,這裡有七道門,不知是不是進到了別處。”
說話的正是那白衣尊主。在三十六天罡中爲天傷尊主,他以前一直在海外跟隨玉辰,此時說話並無拘束,一個月前他先行探路來到了大琉內陸,並不知此處洞府與聖尊的關係。否則打死他也沒膽子前來搶寶了。
“不可能,她進的就是這道門,而且還安然離去。” 玉辰面色一沉。
“尊主,此人屬下認識,但昨日並未在此見過她。”凌蒼然站了出來拱手道。
“你是……天孤尊主?” 玉辰一眼掃來,令得凌蒼然渾身一緊。
“是,屬下正是天孤。天孤拜見聖尊,揚我魔威,春秋萬載。”
凌蒼然單膝跪下,眼前的魔威讓他心涌澎湃,雖然經歷過上一世,但眼前這個神密的萬魔聖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於結丹期的仙人,他如何能不膜拜。
“ 好,天孤,你起來,將此人的信息細細道來。”
“是。聖尊,此女名叫慕舒瑤,年十四,原本是遠親侯府大公子的妾室凌秀,只是在一個月前,她因殺人而逃走,本來的身份是忠勇侯府十四年前失蹤的嫡女,修爲是塵境中期,身邊有一寵物虎魄是塵境後期修爲,現在這附近有許多人在找他,不僅有遠親侯府與忠勇侯府之人,就連陰陽正道門也在四處尋她,似乎是陰陽掌門發出的指令,十分神密,具體因由不知,不過屬下五日前在木魚鎮見過她。聖尊您說她也曾到過此處,屬下倒想起一事……”
凌蒼然目露思索,轉而接着道:“ 昨日屬下在花園後的水潭處得到一株藥草,可突然之間伸出一隻女子手臂將草藥搶走,當時那裡有一條白色巨蛇,屬下不敵只得逃走,現在想來,那搶走藥草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她。”
“花園後的水潭?去看看。”玉辰大袖一揮,帶着衆人向水潭而去。
經過污水橫流的後花園,一羣人來到水潭處。
“你們說昨日這裡有一條大蛇護着草地上的藥草?”玉辰問道,此處是他親自開闢,短短三百年,竟然生出瞭如此多的變化,以前這裡可沒有草地更沒有蛇。
“是,聖尊,那條蛇通體雪白,身長十五丈,修爲塵境後期,那密洞中的水就是因它所致。”白衣天傷尊主說道。
“嗯。”聖尊略一點頭,手指一點左臂上的一塊黑影:“黑龍,去看看。”
“嘶……”
黑影被玉辰從手臂上扯出,一出來露出黑幽幽巨大的身形,竟然同樣是一條巨蛇,看其身形比銀龍還要大上三分,紅紅的信子吐出發着嘶嘶的聲響,令得凌蒼然頭皮發麻,聖尊果然不愧是聖尊,只是一個寵物,發出的威壓就比他強無數倍,這一世,他一定要把握住機會,好好的證明給那些人瞧瞧,誰纔是遠親侯府裡最能幹之人。
“波……”黑蛇在空中一個盤旋,輕巧的竄入水中,沒驚起一絲水花,波浪四散下,它以快速的遊向潭底,與黑幽幽的潭水融爲一色。
一會兒過去,嘶的一聲,黑蛇從水中冒出了頭,向玉辰輕輕點了點,似乎在傳音。
“走,一起去看看。”
玉辰躍進潭水中,潭水在他的周身自動避開,自成一道空間,所有的水都避到空間後,十幾位尊主依次跳下去,跟在他身後,向着慕舒瑤昨日遊過的路線前進,很快遊過地下暗河,到了盡頭。
“這全是築基草?”白衣天傷尊主看到草地上幾十棵的築基草幼苗,內心激動無比,不過轉而又是震驚:“爲何她沒全部帶走?”
其他人與他是一樣的想法, 這裡明顯是有一大片的築基草,有人挖走了其中的大半,可爲何還要留一些在此?難道這種好東西還有人嫌多的嗎?有人想不通了。
“此人心性不錯……”
玉辰讚了聲,在大琉這片土地上,修練是何等不易,這裡靈氣稀薄,藥草貧乏,每提升一個境界都難如登天,許多上古的功法殘缺,藥方失傳,無數人爲了一點點的資源拼上了性命,在他們眼裡修練資源比一切重要,若是遇到這種千百年都難以一見的築基草,別說馬上拔光,更是連泥土都有可能搶走,這可是能長出築基草的泥土啊,一定不同凡想。
可是他們哪裡知道,在以前的修仙界許多人都會手下留情,不會做那殺雞取卵之事,採得藥草多半留下種子,以便此藥能延續下去,要知道每一種藥草都有它特定的生存環境,只是幾千年過去,修仙界的資源越來越少,鼠目寸光之人越來越多,以至於大琉這片土地的修練越發艱難,只是又有多少人能知道,其實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造成的?
在儲物戒指上一摸,一片光華在草地上閃過,三十幾株築基草被玉辰收了起來,留下三棵剛冒出頭的嫩芽,引得下面還沒有築基的幾位尊主一臉的眼饞。
“左護法”
“是”
“全力尋找慕舒瑤的下落,但不可傷她分豪。”
“是”羅剎仙子帶着兩位尊主離去,另外幾個留了下來。
玉辰望向湖外,萬涯山脈的夜晚早以來臨,一如三百年前一樣美麗。
仙兒她倒底有沒有奪舍成功,若是成功了,按照身體的情況應該會留在原地與肉身完成契合,可若是沒有成功,那塵境未期的蛇精慕舒瑤中期修爲如何打得過?
“再詳細說說慕舒瑤的事情,難道你這傷是跟她有關?”玉辰從一塊大青石上轉過身。
“ 是,屬下慚愧。”
凌蒼然低下了頭,魔修之所以會被正道所不容, 不僅僅是因爲他們手段殘忍,出手狠辣,還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於同等境界的兩人,一個魔修,一個是正道,可往往這個正道打不過修魔之人。而現在一個剛剛進入塵境中期的小姑娘,堂堂萬魔聖宮的尊主卻傷在她手裡,這要是傳出去,確實丟人,難怪此時凌蒼然的臉色那樣難看。
只是誰又能明白他心裡的苦,慕舒瑤是塵境中期,可她那一揮手就幾百個悍不畏死的鬼兵一起朝你衝來,這樣的打法,又有幾人受得了。
“這個拿去。”
“謝聖尊。”
凌蒼然一把接過玉辰丟過來的藥瓶,上面洗髓丹三個黑字讓他心花露放,洗髓丹可是好東西,洗精伐髓,對於修練之人的好處不言而喻,本來要養一個月傷的他,現在有了這洗髓丹,最多三天就能全好,說不定修爲還能更盡一步。
在幾個尊主羨慕的目光中,凌蒼然將丹藥一收,恭敬的說起了慕舒瑤的往事,從三溝村到廣勝府,從大牢到孫府後院,從丫環到小妾,從小妾到膽敢與安雅郡主一戰,最後身世爆光卻殺死素姨娘逃走……
一切的一切,只聽得在場衆人無不感嘆,這位慕舒瑤真是身世離奇,經歷奇特,而這位被衆人聽得津津有味的故事女主人正在做什麼呢?
此時的慕舒瑤可不太平,她被一大羣人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