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來臨,一輪彎月清冷的掛在夜空,幾片烏雲飄過,將本來不大的月亮遮住,遠處傳來狗吠聲,整個廣勝府一片寂靜,孫府除了幾盞燈籠外,四下裡黑暗如墨。
墨塵居也同樣如此,除了掛在院門口的兩個淡淡的燈籠,院子裡一片漆黑。
突然,一個人影從南邊的屋子裡出來,四下看了看後,輕手輕腳的向凌蕭然的屋子摸去,很快在屋門前停了下來。
慕舒瑤睜大着眼,看着屋門前閃動着的條條黃光,這些黃光是一個六角形狀,但卻並不相連,印在整個屋子門上,閃着尖銳的光芒。
慕舒瑤撓撓頭,這個光早上明明沒有的,現在出現在門口,難道就是爲了防止有人進入,她伸出手,在沒有光線的地方將門推了推。
沒想到,這一推之下,凌蕭然的屋門竟然沒反鎖,門就這樣的被推開了,她心下一喜,看來這個凌蕭然太過自信,以爲將陣法設在門口,就沒人能進得去,只可惜,她有一雙天眼,什麼陣也別想難倒她,她在心裡嘿嘿笑了兩聲,側過身,避開陣法上的黃光,偏着頭,扭着身體,小心的擠了進去。
凌蕭然的屋子裡很黑,慕舒瑤摸索着走過客廳,推開了臥房的門,她下午一直呆在這裡,早以熟悉,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還是順利的摸到了凌蕭然的牀邊。
凌蕭然的牀是一個寬敞的雕花圓木大牀,青色的牀帳用亮白的銀勾勾起,並沒有放下來,露出牀上一個朝裡躺裡的黑漆漆身影。
慕舒瑤彎着腰,稟住呼吸睜大着眼,四下看着,在看到牀頭枕頭下露出來的幾棵發光珠子時,她眼睛一亮,小手慢慢的伸了過去……慢慢的慢慢的終於將珠子抓到手中,
一點一點往外拉,她的動作萬分輕柔,佛珠緊緊的貼着牀單,生怕相撞弄出一丁點的聲響,在她心臟呯呯直跳似乎就要跳出來時,枕頭下長長的佛珠終於被她拉了出來,完全的捧在了手中。
“好漂亮……”
慕舒瑤在心裡讚歎,黑暗中,無相天珠發着柔和的淡黃光暈,一圈一圈,將她的手照得暖暖的,每一棵珠子溫潤光滑,捧在手中就能感覺到它的強大與獨特。
“好看嗎?”
“好看……呃,誰?”
慕舒瑤寒毛詐起,盯着從牀後面走出來的一個黑色身影,她凝神一看,暗金眼眸,妖孽容顔,不正是佛珠的主人凌蕭然。
“你果然是爲了無相天珠而來?”凌蕭然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看到慕舒瑤手中的佛珠,譏誚一笑。
“你……你……”
慕舒瑤看向牀上身影,又看向他,明白她這是中了計,牀上那個多半就是個假人。
“說,是誰讓你來偷無相天珠的?”凌蕭然上前一步,將慕舒瑤逼到了桌子旁。
“沒人,是我自己要來的,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有沒有腦子啊,每次都問這一句。”慕舒瑤心裡緊張得要命,剛得手就被發現了,怎的一個慘字了得,可她更是氣憤,這個凌蕭然竟然設了個套兒給她鑽。
“我沒腦子?”
只這一句話,凌蕭然就到了暴怒的邊緣,他五指一伸,本來在慕舒瑤手中的無相天珠,黃光大盛,一下子飛起,直直的落到了他的手中。
“沒腦子的人是你,無相天珠是佛門重寶,以通靈性,若剛纔不是有我授意,你以爲你能拿到它?還不快說你偷它有何目的?”
“我,我是爲了救命。”慕舒瑤手裡一空,見無相天珠自己飛走,心裡涼了一大截。
“救誰?”
“救我自己,凌蕭然,我真的沒有壞心,你將無相天珠借用用吧.。“慕舒瑤苦下臉,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十分的不妙。
“救你?”
“是,道士說我三魂不穩,七魄欲離,到下個月十五就會沒命,本來他是要帶我去見他師傅,說他師傅可以治好我,可龍虎山離此太遠,所以我纔會來這裡,只要我帶着無相天珠見到他師傅,我一定會還給你的,最多隻要半年,不,四個月,只借四個月行不行?”
慕舒瑤見事以如此,也就全說了出來,只希望凌蕭然在寺廟裡呆了十二年,有棵慈悲爲懷的心,救她一命。不過,呆在寺廟裡的就都是和尚了?和尚就都有一棵慈悲的心?這事可不一定。
“你魂魄不穩?”凌蕭然一手持珠,雙手合十,閉上眼,口唸法訣,很快睜開時,一道佛光從他眼中閃出:“唵”一個小小的金黃唵字嚮慕舒瑤照去。
在黑暗中,慕舒瑤的身形定住,整個人被金光所照,在刺眼的光芒中,幾個模糊的魂影左右搖擺,與她的身體時有合攏,時有分離,正是魂魄不穩的徵兆。
凌蕭然收了法訣,沉默不言,黑暗中看不見他的眼,只是屋中的氣氛古怪而沉寂。
慕舒瑤慢慢恢復身體,她動了動,一臉苦相:“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公子,你看在我做了你幾天丫環的份上,就借我用用吧,我一定會很小心,絕不會弄壞它,只要張天師的師傅一治好我,我就馬上還回來,決不食言。”
“不行”
“爲什麼?你怎麼這麼小氣?”
“我小氣?你可知張天師他師傅是誰?”
“我知道。不就是龍虎山上的天一道人?”
“哼,天一道人是大琉國國師天靈道人的師兄,更是陰陽正道門的掌門,法力高深,門徒過萬,每天像你這樣想去求他看病的人不知凡幾,你以爲你去了他就會給你治?你以爲你是誰?”
“我,我……他一定會治我的,就算不治,你可以派人跟我一起去,只要我到了龍虎山,我就將無相天珠還給你,絕不多用一天。”她有着裝鬼空間,更有望氣之能還可以看穿陣法,像她這樣的人才天一道人見到了,還怕他不盡力治好她,說不定還會收她做親傳弟子也有可能啊。
“不行,無相天珠,絕不外借,你就死了這條心。”
“爲什麼?你真要見死不救?”
“你死你的,與我何干?”
“你……你……”
慕舒瑤氣得說不出話,身形一撲就想要搶過無相天珠,借不到她只有拼命搶了,她可不想再死一次。
只是正在這時,屋門外的六角陣法黃光一陣晃動,兩個黑影又潛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