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丫頭,你說不嫁就不嫁?咦……你怎麼空着手回來?你的柴呢?你身上怎麼有肉香味?”
看來王婆的腰傷得並不重,臉上的傷也已結痂,重新換了一身藍裙的她聽了慕舒瑤的話,三兩步的衝了出來,拿起牆邊的掃帚,就又往慕舒瑤的身上招呼過來,看來以前的三丫是被她打習慣了。
“好你個遭雷劈的死丫頭,自你娘走了後,我都三個月沒聞過肉味兒了,你倒好,出去吃好的喝好的,還不幹活,快說你倒底偷了哪裡的肉?要是不說清楚,今兒我定要打死你個賤貨……”
慕舒瑤四處躲着,氣得滿臉通紅,現在有人在,早上的那招不好使出來,急得她四處亂竄。
“唉喲,別打了,別打了,不就是吃了幾塊肉嘛,王婆你咋就氣成這樣了,呵呵……”媒婆用帕子捂着嘴笑着,嘴裡叫着別打但人卻站得老遠,完全沒有要上前拉架的意思。
“哼,打的就是她,吃肉?我讓她吃肉……”王婆聽了媒婆的話,下手更重了。
突然慕舒瑤大喝一聲,看向王婆頭頂:“站住,還不住手。”
聲音之大,一下子將王婆震住:“奶你印堂發黑,頭罩黑氣,很快就要有血光之災,還不進屋裡去躲災。”
王婆手一頓:“狗屁,你個死丫頭竟敢咒我?”說着手又揚了起來。
“這可是張天師說的,你要不躲起來,馬上就要靈驗。”慕舒瑤邊躲邊急急說着。
“哼,要靈驗的是你。”王婆惡眼一瞪,手中的掃帚帶起尖銳聲響直掃而來。
慕舒瑤看着兇惡的王婆,身後以是院牆躲無可躲,她心一橫,眼中冷光一凝,抽出腰間的砍柴刀,猛的就朝王婆砍去,就連那打來的掃帚也不管不顧了。
“啊……”
一道凌厲的刀影從王婆臉上劃過,似乎就要將她的眼睛砍瞎,驚得她的寒毛根根豎起,慌亂中她用手一擋,手背被砍柴刀劃過一道血痕,王婆大叫一聲,身體一個哆嗦,想不到一向老實任她打罵的三丫不僅變得能機靈善辯,竟然還會反抗,看着完全不要命般朝她又撲來的三丫,眼中閃過懼意,手裡的掃帚都忘記了要擋。
“啊……”
又是一刀砍來,王婆嚇得連退三步,大叫一聲嚇得摔倒在地,砍柴刀帶起呼呼的風聲,一下子砍在王婆腦袋旁,一刀將她的鬢髮斬斷,王婆嚇得瞪直了眼。
慕舒瑤眼一瞪:“我沒有偷吃,更不會嫁人,再敢罵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着,她走進自己屋中,用力將門一栓,此處以不能留,明天她必須就走。
“喲,王婆你還好吧。”看了熱鬧的媒婆笑吟吟的將嚇呆了的王婆扶了起來,想不到傳聞中老實巴交的三丫,竟然是個兇狠的,連這個老婆子也鎮不住她,今天可真是長見識了。
“讓開,不要你扶。”王婆一把將媒婆推開,強壯的身體快速的爬了起來,此時她終於緩過了神,心裡的怒火熊熊燃燒,今兒個真是反了天了,三丫反了,完全反天了……
“開門,你給我開門,你個死丫頭了竟敢砍我,開門……快開門……”王婆在外面把個房門敲得轟轟作響,完全沒有將印堂發黑之言放在心裡。
慕舒瑤深吸一口氣,將柴刀放在牀邊,聽着外面的聲響,冷哼一聲:“有本事你就進來。”說完不在理會。
王婆拍了半天門,可屋裡一點動靜也沒有,她眼珠子亂轉,突然看到一旁的大鎖,陰狠一笑:“好,你不開……那好,那我就將你鎖在裡面,餓你個三天,到時將你嫁了,眼不見心不煩,讓你個死丫頭去享福。”
屋外傳來上鎖的聲音,慕舒瑤大驚,柴刀一拿,來到門邊打開栓子一拉門,咔咔的鐵鎖聲傳來,門卻完全的拉不開。
她大急,四下張望,這是一個很小的屋子,除了門就只??下一個只有人頭大小的一個小窗戶。
“開門,快開門……”
這次換慕舒瑤將門拍得拍拍響,可外面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開門,快把鎖打開,奶奶,我錯了,我剛纔只是太害怕,纔會傷了你,你快把鎖打開,我一定不還手,任您打。”
“哼,以經晚了。”王婆陰着臉哼了聲與媒婆來到院門口。
“翠三娘,聘禮我收了,你只管三天後將人帶走,到時她餓得沒了力氣,定然也無力反抗,等以後破了身子有了娃,還不是就會死心踏地的過日子了。”
“是,是,王婆您這法兒好,我走了,不過,您可也得悠着點,聽說三丫才落過水的,可別嫁過去就沒了氣啊。”
“放心,這死丫頭身體好着呢,沒事兒的。”王婆將翠三娘送到院子外,兩人又說了幾句客氣話後,翠三娘扭着肥屁股滿意的走了。
“奶,你怎麼可以讓我嫁人,我才十四歲,要嫁也是二姐先嫁,要是爹孃知道了,一定不會同意的。”慕舒瑤不死心,拍着門在屋裡大聲喊着。
“哼,你就死了這條心,不嫁你,哪來的路費上京去找你爹,你就乖乖呆上兩天,等着去享福。”王婆看着手背的鮮血恨恨說完,徑直進了自己屋。
而屋外院子裡慕舒瑤的大哥與二姐則是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切,,就連地上被踢翻而露出來的一件紅嫁衣也沒人去管。
原來,王婆的兒子王叔全,是這附近幾個村子裡的教書先生,但在三個月前,媳婦趙氏孃家來了人,突然的就將她接走,一個月都沒有回來,後來王叔全就去尋找,這一去又兩個多月,然後也是音信全無,所以王婆纔會讓三丫嫁人,一來有了銀子可以去尋找久無音信的兒子,二來孫子王嶽林也到了進京趕考的時候,所以本來三丫這個家中的主要勞力也只得狠心的讓她賣了。
在三丫的記憶裡,趙氏與王叔全對她還是不錯的,平時王婆要打罵她時,趙氏還總是會幫着她,只是趙氏在三溝村生活十幾年,卻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孃家人,更沒有一個孃家人來看過她,只是從王婆幾次無意的自語中,知道趙氏是京城人,具體的她就不清楚了,看來想等她這個便宜孃親來救她是不可能的了。現在要怎麼辦呢,慕舒瑤坐了地上一進沒了辦法。
黑夜來臨,三溝村的夜晚一片漆黑,前院廚房裡隱隱傳來米飯的香味……
慕舒瑤摸摸咕咕直叫的肚子,坐在陰暗潮溼的小牀上。
將屋子裡的幾件破衣服都收進空間,一把木梳子,還有一根頭繩以及一把一直別在腰間的砍柴刀,這可是重要的東西,說不定她能不能出去,就全靠它了,所以一定要收好,她現在已決定要離開這裡,所以將能用的東西都收起來,隨時準備着離開。
慕舒瑤將手按在額頭的梅花胎記上,默唸一聲“進去”,忽的一下,漆黑的屋子裡人影消失不見。
慕舒瑤腦中一暈,睜開眼時,眼前以是白茫茫的一片,這個空間她以來了多次,只是這裡一直有霧,陰風陣陣,寒氣逼人,也不知到底有多大?
她只知腳底下是乾裂的沙地,左邊是一片巨大的枯樹林,其它的地方她就沒有去看過,她看了眼這幾天被她扔進來的一大堆東西,擡腳往左邊的枯樹林走去,能不能找到一個果子呢,她真是太餓了。
只是,她走到枯樹林前,望着陰深深的漆黑一片,還是忍住沒敢進去,算了,往右邊去看看吧,她轉向右邊一路摸索着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霧氣慢慢變淡,一條黑色的河水出現在了她的眼中,而河邊竟然還有一個紅色的身影。
“啊……”慕舒瑤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這空間裡怎麼會有人?
這時,身影轉了過來,露了一張妖孽般絕美的男子面容,他看到慕舒瑤,眉頭輕輕一蹙,轉而一笑:“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