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略一沉思道:“即是秀姨娘您的心意,自然可行。”她將慕舒瑤推到涼亭中坐下,轉身進到屋中拿出一個白色花瓶放到桌上,然後折了二十幾支紫蘭讓她挑選。
大琉常常以物言志,尤其偏愛鬆、竹、梅、菊、山茶、水仙等。若它們生在庭院枝頭,只可遠賞,倘若供之案頭,便可近悅,於是人們就從庭院中將它們採摘下來,插在銅、瓷、玉等瓶器中以作歲朝清供。雖然只有數天可賞,但是屋內頓覺生氣勃勃了。人們把這賞心悅目的情景繪成“歲朝清供”畫,專供春節張掛。可見,歲朝供花在大琉已經是一種發達的藝術
不一會兒,十幾支紫羅蘭形態雅至的被插在瓶中,白色的花瓶更加張顯出紫羅蘭的紫?香韻,清幽高遠,讓人一見之下十分舒心。
“怎麼樣?好不好看?”
“好看,秀姨娘您真是心靈手巧。”凌月神色真誠,一個鄉下女子竟然也懂這高雅的花藝,真是不可思異。
“真的好看?那素姨一定會喜歡的吧,凌月,等會你就送過去……不過,等等,你先到花園中再多摘些花枝,將那些能摘的各種花都摘一些回來,快去。”即是要送素姨,那孫氏,還有凌蕭然的弟弟也是都要送一份爲好,妾室都送了花,沒理由夫人不送,而且這些人不管怎麼說都是被她所傷,她一無錢財二無權勢,也只能用這些花草表達一下心意了。
“是”凌月出了院子,很快挽着個大花籃回來,裡面放着不少的花枝,粉的藍的各種?色,十分的好看。
慕舒瑤隨意挑選着,很快面前出現了五個各式各樣的花瓶,插花她前世並不有學過,不過以前信息時代,花店裡的花式見過不少,加上她兩世的眼光,插出來的花自有一股不同尋常的韻味。
正當她忙活了大半個時辰後,一身斬新華服的孫澤瑜進到了院中,身後的丫環手中還託着兩個食盤。
“見過孫公子,孫老太師大壽,你怎麼來了這裡?”慕舒瑤站起來行了一禮。
“前頭人太多,實在鬧不過,看到宴席上的糕點不錯,所以帶了兩盤過來。”孫澤瑜呵呵一笑,他每次到墨塵居看她似乎很喜歡吃糕點,所以在前院見這點心香甜,馬上就來了這裡。
凌月將桌上的花枝收走一部分,旁邊的丫環將兩個食盒放到桌上。
“多謝孫公子。”慕舒瑤看着紅藍點綴着的精緻糕點,淡然而笑,孫澤瑜才華爲人皆不錯,只是可惜了……
“你這是在插瓶?爲何這麼多?”
孫澤瑜看到桌上插好的五個花瓶,眼中亮光閃過,眼前這女子果然不一般,聰慧異常、神清骨秀,聽說面有凍瘡所以才以面紗遮面,可從她露出來的眉眼就可以看出,她的相貌一定不會差,只看那雙盈盈秋水,就知道一定會是個絕色佳人,孫澤瑜不明白他此時的心情,只望着募舒瑤一個勁的傻笑着,引得對面的凌月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孫公子,這些花是我想送給上次被我所傷的夫人和二公子三公子,而這一瓶本來是想給你送去的,你看看可喜歡?”慕舒瑤將一瓶向陽花與蘭草點綴的花瓶轉到他的面前。
“送給我的?”
“是,孫公子若不喜歡,凌秀可以重新在做。”慕舒瑤微微一笑。
“不用,不用,很好看,珍重天公裁剪意,妝成斂拜喜盈眉。我最喜歡蘭草花了。”
慕舒瑤見他喜歡笑容更盛,只是看着他略寬的衣袖,不由收起笑:“孫公子,能讓我看一下你的傷嗎?上次真是對不起,我當時根本不能控制自己,害得夫人與你們成了這樣。”說着她低下頭,想起失去孩子的素姨,眼淚在眼框中打起了轉,聽凌蕭然的口氣,素姨這次似乎傷了身子,以後都不能有孕,她那一掌真是罪過大了。
“你不要傷心,這不是你的錯。”孫澤瑜見她如此有些急了,伸出手來似想安慰卻一愣後又收了回去:“當日你是中了魔道中人的符咒纔會如此,沒有人會怪你,而且今早魔頭以經伏侏,以後都不會在發生這種事了,你看我的傷早就好了,一點兒事也沒有。”
“抓到了那個魔修?”慕舒瑤愕然擡頭。
“是的,早上那魔修又欲害人,被福海大師用佛法困住,最後受魔氣反噬而亡。”
“那人是誰?”
“聽說是外院的一個家丁,名叫趙成,本是家生子,但一直住在城外的莊子上,是今年才調進府裡的,平日裡一向老實本份,所以都沒有人注意他,想不到竟然藏得這麼深。”
“趙成?他什麼都沒說就死了嗎?”
“是啊,福海大師佛法高深,那趙成哪裡經受得住,而且他被困後也沒人來救,說明這府裡只他一人,並無同伴,現在這魔修抓住了,你以後就不用怕了。”孫澤瑜見她臉色不好,以爲她是被嚇到了。
“哦……抓到就好了……”慕舒瑤笑得勉強,這個凌蒼然果然不是個好對付的,小小年紀不僅一身魔功,更是心機深沉,明明他纔是魔修,卻可以弄個替死鬼出來讓別人放鬆警惕。
她要如何做呢?凌蒼然是個胸量狹小之人,冷漠無情,只看他對鳳草就知道了,現在她知道了他的密秘,雖說那日他是說兩人互相保密,但誰也不知他會不會背後做些小動作,必盡他是主子,她是低下的妾室,如果他使了什麼花樣,她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行,她要離開這裡,只要過了今日十五,她一直修習練神錄,相信以後她的魂魄都不會再出問題,只是素姨……
想到素姨,她滿心愧疚,等過兩天,她去看過素姨,就離開這裡吧,那二公子凌蒼然明顯是要對付凌蕭然,這場戰爭,不是她應該參與的,不過,走時,她是不是要提醒凌蕭然一下,這樣素姨才能真正的得到安全。
時間一晃,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慕舒瑤與孫澤瑜在亭中說着話,不久後,有人來叫他,說三夫人正尋他,於是孫澤瑜不情願的抱着花瓶離去,而另外四瓶也分別送到了孫氏及素姨等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