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儀拗不過曲文萱,最終只能無奈同意。
她小心翼翼的穿過九曲連環長廊,在黑夜的庇護下,一路摸到了康如海的屋子裡,將曲文萱寫的紙條交付給了男人。
“什麼,你說這是大小姐親筆寫的?”
果然如同曲文萱所料想的那樣,康如海得知這個消息後欣喜若狂,急衝衝的打開紙條,目光上下飛速的掃描着,幾乎是一目十行的看完了。
“太好了,看來大小姐心裡還是有我的。”康如海得意的一笑,男子心情激動,差點兒將紙條捏成了粉碎。
綠儀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切,心中對康如海的鄙夷卻是有增無減。
“好了,既然你也看完了,就把紙條還回來吧。這東西可不能久留,大小姐命我必須要帶回去。”
“這個自然。”康如海也知道女子的清譽有多重要,連忙將紙條又還了回去。
綠儀貼心收好之後,又衝着康如海說道,“康公子,我們家大小姐說了,爲表心意,你也得寫一份還回去。”
“好,我寫。”幾乎是說做就做,康如海提筆就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寫好了滿滿五大頁的紙。
康如海拿着左看右看,傻傻的笑了笑,隨後將東西小心翼翼的交給了綠儀,隨之一同交出去的,還有他的一個貼身玉佩。
“綠儀姑娘,我這兒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只有這麼一個玉佩,是我從小帶到大的。麻煩您把這個交給大小姐,就算是定情信物吧。”
“哦?”綠儀一臉狐疑的接了過來,將那玉佩掂在手裡輕輕的抖了抖,只覺得這玉佩有些輕飄,成色也隱隱透露着怪異,說是街上的路邊貨,一點兒也不爲過。
綠儀頗爲嫌棄的撇了撇嘴,有些不願意。可是再看康如海那討好似的神情,聯想起曲文萱那精明算計的模樣,綠儀最終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收下了。
“康公子是個有心人,我一定會親自轉交給大小姐的。”
等綠儀回去,將東西交付給曲文萱,並把康如海的表現一五一十的說了之後。
女子眼眸微動,她伸手接過那個玉佩,輕輕的摸了摸,臉上卻並無半分欣喜的神色。
“姑娘,這個東西我總覺得是假的,您看該如何處置?”綠儀詢問道,“要不要交給穆公子查看?”
曲文萱擺了擺手,“不必,這個東西不過是路邊小攤幾文錢就可以買到的玩物罷了,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聽到事情真的如此,綠儀第一個忍不住,直接冷哼一聲,雙手抱臂,“哼,這個康如海,我就知道他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竟然用路邊貨來忽悠大小姐您,他真是膽大包天。”
“不行,我要去狠狠的罵他一頓。”
“等等。”
綠儀剛要走,就被曲文萱給叫住了。
“你是應該去見一下康如海,不過要多拿些東西。”
“小姐,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綠儀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曲文萱手上把玩着康如海送的玉佩,臉上淡淡一笑,“他都已經送了定情信物,我怎麼能夠無動於衷,當然也要回禮。”
“我記得老夫人曾經賞賜給我和曲文玲一對上好的玉佩,你就把這個送給康如海吧,就說這是我送他的回禮,叫他切勿忘記我的心意。”
“啊?”綠儀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大小姐,老夫人送您的可是異常珍貴呀,您送人也就罷了,怎麼能送給康如海呢?”
“這個人用假貨來忽悠您。你倒好,不光不生氣,還送個真的給他。”
曲文萱笑了笑,“你不明白,康如海這是在試探我。若是我直接戳穿了他,他就明白我這是虛情假意,會對我有所防範。”
“可若是我換了個真的給他,他便會誤以爲我對他愛之深,日後纔會放鬆警惕。”
“可是——”綠儀思來想去,總覺得這筆買賣不划算,奈何曲文萱執意如此。
綠儀只好將東西重新送回到了康如海手中。果不其然,康如海正如曲文萱所料想的欣喜若狂,對她在不懷疑。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康如海給曲文萱的信也越寫越多,越寫越露骨。每次在路上偶遇曲文萱時,還會露出色眯眯的目光。
有時綠儀都看不下去,可是曲文萱卻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某日,蘭姨娘琥珀帶着春香來到了曲文萱的屋裡,說是坐坐,其實還是爲了康姨娘的事情。
“大小姐,您有沒有聽說府裡最近要出事了?”
“哦?”
聞言,曲文萱來了興趣,她饒有興致的看了看有意賣弄的琥珀,“蘭姨娘,有話就直說吧,何必繞來繞去。我雖然沒有聽見什麼,卻也感覺出來了。康姨娘最近叫了一波又一波的媒婆過來,應該是爲了我和二妹妹的婚事吧。”
“這——”琥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大小姐果然聰慧過人,這都猜到了。”
曲文萱微微一笑,“這有什麼難得。我和二妹妹相差不多,如今都快要到了及笄之年,不怪乎康姨娘如此心急。”
“可是我聽說,康姨娘有意要將大小姐你許配給她自家的侄兒康如海呢!”琥珀着急的說道,“大小姐,如今這府裡上上下下都傳您和康如海的閒話,你們兩個究竟是什麼情況啊!”
“呸!”還不等曲文萱開口,綠儀就朝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還能是什麼情況,這擺明了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先撒泡尿看看自己配不配!”
綠儀越說越生氣,“那個康如海不過是鄉下窮人出身,他能有今日還不是全靠這康姨娘這個親戚,就這還妄想攀爬上我家大小姐,真是白日做夢?!”
“好了。”曲文萱擺了擺手,示意綠儀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女子嘴角噙着笑,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的投向了琥珀,“蘭姨娘這是從哪兒聽到的風聲呀,怎麼我倒不知?”
“還能有誰,自然是康如海和康姨娘身邊的下人們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