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寧總都得罪不起。
經紀人的頭頂開了一朵花,爆炸的那種。
從拍攝劇組離開後,沈茗叫小吳去約施落的時間。
那邊如她所想,確實更刁鑽一點,直接叫她去她家談事。
還是在晚上十點鐘。
她經紀人說,她只有那個時間纔有功夫和人談事。
現下看來,她也只有目前這麼一個人選,不應都不行了。
時間約在第二天的晚上。
於是這晚回家,她便跟容兆南說了,明天或許會很晚回家。
沒想到這人反應很平淡,就簡單嗯了一聲。
跟他說這話的時候,她正坐在化妝臺前做着護膚,因爲他從嗓子裡拖出來一聲嗯,她抹過了頭來。
看見他靠在牀頭正看着英文文獻,像快睡的樣子。
護膚結束,她走過去,揭開被子,鑽進了暖和的被窩裡,從他手上將書拿了過來,放在一邊的牀頭櫃上。
“別看了,陪我說會兒話。”
容兆南單手抱住她,親了她一口,靠在枕頭上,眼睛都要睜不開。
她回來的太晚,天天搞到這麼晚,大少爲了配合她的時間,往往也只能很晚才睡。
才這個點就想睡。
她扒拉着他。
“別睡,跟我聊聊天嘛。”
大少勉強睜開眼,“聊什麼。”
“就聊聊你跟容天琪的關係,他那天見我,好像有話要跟我說,你急吼吼派卓航過來,不是爲了監督我們倆的關係,而是害怕他要對我說什麼對不對。”
他眼睛已經全閉了起來,又是從嗓子裡拖出來的聲音。
“沒有,多想什麼。”
沒有嗎。
難不成,真是她多想了。
她在他懷裡翻了個身,面對面貼着他,看見他一副快要進入夢鄉的樣子。
“老公。”
“嗯。”
“你明天晚上打算做什麼,每晚我都不在家,你一個人在家無不無聊啊。”
他困的連話都說不全。
“不無聊……在家陪老婆。”
陪個屁。
她都不在家。
親了親他的下巴,關掉了屋裡的燈,雙手抱着他。
“今天放過你,睡吧,小笨蛋。”
這晚沒套出什麼話,但不代表她會忘了這個事。
隔天,忙完了公司的事,和姜少陌吃了頓晚飯後,一切結束,她如約來到了施落說的地點。
她的公寓。
看樣子,彷彿是她今晚在家的聚會才結束,門口有不少車輛在往外開。
她到的時候,人也差不多走的乾乾淨淨。
是她家傭人給開的門,沈茗自報來路,傭人把她請了進去。
請去了偏廳,這裡沒有那麼亂,相對而言,較爲乾淨,適合接待客人。
“沈小姐,您請坐,我們施小姐正在樓上換衣服,一會兒就來。”
這些個明星歌星,架子就沒見過小的。
吳櫻是如此,施落也是如此。
她在這間偏廳起碼等了二十分鐘。
看了看時間。
別說換一身衣服,換兩身衣服都是有可能的。
實在坐不住,她索性從偏廳退了出來。
施落這間公寓設計的不錯,偏廳過去就是院子。
燈光掛了一整排,沒打開,只在陽臺處照了一頂昏黃的燈。
沈茗到院子裡來透透氣,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星空,難得能在市中心看見晚上會有星光,說明明天天氣一定好。
大概是因爲她對煙味敏感。
聞見走廊那邊,應該是有人在抽菸。
還不是那種凜冽的煙味,是一款混合着水果味的女性煙。
就是這麼一個剎那的心思,她決定走到走廊那邊去看看,想知道那裡正在抽菸的女人到底是誰,於是便邁開了腳。
發現抽菸的人,竟然是施落。
原來她沒有上樓換衣服,而是靠在牆上,單手捏着煙,正在和人聊着天。
看架勢,應該是聊了好久的模樣。
而跟她聊天的那人,她也認識。
昨晚還和她睡一張牀的男人,容兆南,她老公,容家大公子。
這人昨晚怎麼說的。
她問他,明天要做什麼。
他說在家陪老婆。
所以,施落是他養在外面的小老婆?
她看見了容兆南,看見了這對狗男女,正和施落暢談的人,也看見了她。
明顯愣着了。
半天,才發出聲音。
“茗茗?”
他忽然喊人,站在他面前的施落轉過身來,手裡的煙還在燃燒着,她回看了一眼。
是她約的人。
眼神裡有不滿,和她說話。
“不是讓你在偏廳等嗎。”
呵。
那她還真是要感謝她今天約了她過來呢。
不然,她哪能看到這麼一出好戲。
她早已聽說施落的傲慢,沒想到,她見面看見了她,就好像不把她當一回事般。
誰給她的資本。
她眼前那個狗男人給的。
被她抓到現場,容大少出現短暫的一瞬錯愕後,便又恢復了正常。
他邁步走了過來,臉上甚至還帶着一絲笑。
沈茗定定地看着他。
而後。
在他們二人身後又看見個突然出來的人。
那人拿着一瓶沒開封的酒,面上帶着笑意,走過來。
“酒給他們喝的一點也不剩,好不容易找到一瓶,來,陪我喝點——”說着話,看着廊上還站了個人,且這人她再熟不過了,喚了聲,“沈茗?”
還以爲是容兆南把人叫過來的,安冉一臉的無語狀。
“容大,你搞什麼,玩不起就回家,把老婆叫來幹什麼,抓姦啊。”
施落迅速捕捉到話裡的信息。
驚了半茬。
“你是那個沈茗?”
被她喚的沈茗,此刻正陰着一張臉看着她。
她仰高了脖子,剋制住自己的呼吸。
對走過來的容兆南道,“我給你留面子,你是想在這裡跟我解釋,還是出去說。”
容兆南不想她這麼氣上頭,他不過是來小聚一番而已。
對身後的施落和右邊的安冉擺了擺手。
“你們都進去。”
施落被安冉帶走了,走之前,施落出於好奇,又回頭看了一眼。
眼裡滿滿都是趣味。
走回房間的施落掐滅了手中的香菸。
安冉敲了敲手裡正拿着的好酒。
“看什麼呢,過來,開酒。”
施落走了過去,這點興致還是沒消,回想了下聽說到的風聲。
“不是說那位能翻雲能覆雨嗎,怎麼找個代言人還要親自求上門。”
安冉開着酒,往酒杯裡倒了兩杯酒。
“有容大在,蘇家那個,又和她關係最好,你說她手裡的王牌到底握了幾張。”
施落端起面前的酒杯,將要喝,忽然心思一定。
“那這個代言人,我怕是要好好談談了。”
安冉靠在櫥櫃門上,提醒她。
“沈茗的性格和她哥哥還真不一樣,能屈能伸,現在是獨立出來開公司,放着家裡的家業不去繼承,你說她是個什麼心性的人,應對她,別來那套,保不齊,你今天給她跌面子,來日,她讓你哭着求她想抱個大腿。”
施落輕輕一笑。
嘿。
她施落,還就不信這個邪。
安冉望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低低嘆氣了一聲。
這大小姐,就是不信她的話,不僅不信,還大有挑事的興致。
能輕易將這麼難拿下的容兆南拿下。
難道只是因爲家世好?
長得也確實不錯,施落心想。
“安冉,你看看你這幾年,被殺的銳氣全無,再這麼下去,我們北城的人,真要被他們南城的幾大家壓的翻不過身,蘇瑜言妹妹怎麼了,蘇瑜言妹妹又不止這一個,我還能玩不過她。”
她要玩,就好好地玩。
走廊那頭。
沈茗這股氣可不會輕易消,哪怕對方是一臉有恃無恐,絲毫不慌張的模樣。
大少不慌張那是必然的,他還問。
“怎麼知道我在這的,真是來抓姦的?”
抓他個頭。
“你也知道你現在正在外面偷吃啊,容兆南,你昨晚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容兆南仔細一回想。
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說了什麼哪還記得。
過來牽起她的手,面上掩不住的笑。
“小糊塗蛋,你在生什麼氣,來之前,怎麼不打聽打聽,施落跟我是什麼關係,這有血緣關係,來自己妹妹家小聚小聚,你也吃醋。”
妹妹。
“呵,是乾妹妹吧,還不止一個,安冉爲什麼也會在這裡。”
乾妹妹。
大少甚有些無奈。
“施落是我表妹,她跟安冉是舊友,再說,我和安冉也是大學校友,朋友之間的聚會,你怎麼就計較成這樣了。”
表妹?
沈茗眯着眼,不確定這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施落真是你表妹?”
“要不要回去看看家譜,再不濟,我打個電話給小老太太,她的話,你總要信吧。”
看來是真的。
既然是表妹。
那說明,這個施落來頭不小。
怎麼跑來當歌星了。
外界傳聞,她低調的很,從沒有人說過她的家世。
果然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知道是這人的表妹,真沾了點血緣關係後,她心裡這口惡氣纔算好了點。
可面子上怎麼也過不去。
擡手看了眼手錶,給他看。
“大少,你自己看看,現在幾點了,這麼晚了,你一個結了婚的臭男人,還留在人家女人的公寓裡,你覺得,這很合適?”
她彆扭的就跟個小皮球似的。
大少稀罕的不行。
走過來抱住了她,摟着她的腰,面對面想親她。
誰願意這麼晚還在外應酬。
還不是因爲家中無人。
“你這純屬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麼晚了,請問,我這個該死的罪人,他老婆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