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司琉的話就是：老大年紀還小，要不是因爲在海那邊，本身就還只是個孩子，不能造太多殺孽。
有時候純靈還會鬧騰，說自己年紀也小，怎麼不勸她。
司琉卻說她殺的人還不止老大的一小半多。
後來，純靈就不說了。
因爲她知道，司琉說的是在海那邊的事。
在海那邊，老大是最受重用的那個。她接的任務比所有人都多，而且最艱難最棘手的任務，全部都由她去完成。
那時候，她手上就已經沾滿了鮮血。
雖然那些人都死不足惜，可終究不是件好事。
也幸好，司琉勸，老大也聽。
想來老大在大爆炸之後還能活得好好的，甚至比之前更開心，也許冥冥之中真的有這個原因。
“所以，司琉和閻詔在傅元澤手上。”林凌皺眉，“可是他們怎麼會替傅元澤賣命？”
呂涵和左翼同時吐出兩個字，“洗腦。”
“他們被傅元澤控制了？”純靈一下跳了起來，“我要去救他們！”
“等一下。”林凌忽然看向席越，道：“你剛剛說你昏迷的時候，司琉往前走了一步，爲什麼？”
雖然這麼多人看着，可是席越還是忍不住揉了揉林凌的腦袋，“還是那麼聰明。”
只聽他說這麼一句，就能立刻抓住他話裡的重點。
他道：“我猜，他們應該是故意裝作被洗腦的。”
“是，很有可能。閻詔本來就瞭解洗腦的儀器，他比誰都瞭解。司琉雖然不太懂，但她意志力一向強，我聽說在海那邊，對她洗腦的時間就很長，她的意志力很堅定。”純靈激動道。
她看向呂涵，像尋求認同。
呂涵卻是眉心緊皺，“可是你們忘了嗎？傅元澤也是海那邊的人，他怎麼會不知道洗腦對司琉和閻詔沒有用？他又爲什麼要留他們兩個在身邊？而且，他們兩個是怎麼到傅元澤身邊的？”
這裡面的疑點太多，他們一個也回答不上來。
純靈鼓着臉，“至少，至少可以證明他們現在沒事，不是嗎？我們去救他們就好了。”
“小純子說的有道理，不管怎麼樣，我們總要把人救出來。”蘇白道。
兩人雖然時常吵架，但是在大事情兩人總能達成一致。
林凌道：“司琉，她認識席越嗎？”
這話是問呂涵他們的。
純靈猶豫了下，道：“我猜，認識吧？”
“爲什麼？”
“因爲司琉經常進城堡啊，老大你都不知道你多寵她，司琉就算是進你房間，你都不會生氣的。不過自從……”純靈衝席越的方向努了努嘴，“自從他出現後，你的房間就時常反鎖，司琉也進不去了。”
林凌不由得紅了臉，她以前還真是任性又自由。
不過也能理解，這裡是老島，她隨時都面臨着生命危險，很可能睡下就再也醒不過來。
及時行樂，纔是在老島生存的法則。
純靈繼續道：“但是司琉還是經常去看老大你，所以我猜司琉應該是認識他的吧。”
林凌看向席越，“你見過她嗎？”
席越兩手一攤，“或許，我那時眼裡只有你，就算見過，之後也都會忘記。”
這話說的，純靈都忍不住替老大臉紅。
這就是老島外面的男人哦，長得又帥，還這麼會哄人，可真厲害，難怪老大這麼喜歡他。
蘇白踢她一臉，低聲警告，“這是老大的男人，你收斂一點！”
純靈狠狠踢回來，“我看看又不會怎麼樣！”
蘇白突然不懷好意地笑，把純靈抱在懷裡的照片搶過來，“老大說了不許留下我們任何一個人的影像資料，你居然偷偷留照片，是不是不想活了？”
純靈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蒼白，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林凌，見她面露迷茫，而且沒有責怪她的意思，立刻又大膽了起來。
衝上去抓蘇白的領子，“你還給我，你個臭不要臉的！”
兩人又纏鬥在一起，最後還是呂涵鎮住了場面。
“好了，別鬧了！”
左翼聽絃而知意，呂涵一發話，他就上去把蘇白和純靈拉開，自己搶過來照片，遞到呂涵手上。
呂涵面無表情地接過，看都沒看一眼左翼。
蘇白和純靈也沒有可打的了，乖乖地坐了回來。
呂涵看向純靈，“這照片，是怎麼回事？”
純靈彆彆扭扭地跺腳，“是我自己偷偷留的，鬼影你也知道我記性不好，我不想忘記大家，所以就偷偷留了這張照片。”
純靈在海那邊受盡折磨，不僅身體長不高，記憶力也很差。一旦遇到重大的刺激或者情緒波動，她就很容易忘記一切。
所以她纔會對林凌的失憶接受得這麼坦然。
她都習慣了。
後來她跟着閻詔開始研究一些儀器，那些儀器能夠幫助她在情緒波動的時候，更好的控制情緒，這樣就不會出現突然失憶的情況。
但是即便這樣，純靈有時候還是會忘記很多事。
所以她會寫日記，把所有的事情都記下來。
這張合照是他們終於逃脫海那邊之後，一起拍的。
當時只是想給大家看看，照片中的彼此是什麼樣子的，拍完之後底片就被老大給毀了。
老大說，爲了保護他們的安全，關於他們的任何一點影像資料都不可以泄露出去，所以照片不能留。
但是純靈自己偷偷留了一張。
她不想有一天失憶，把最重要的朋友也給忘記了。
林凌從呂涵手中拿過照片，遞還給純靈，“沒關係，收着吧。”
純靈又驚喜又激動，“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嗎老大！”
林凌忍不住捏了捏純靈的臉，“可以，爲什麼不可以？”
她看向不解的呂涵，還有蘇白和左翼，“我是還沒有恢復記憶，我也知道你們過去都經歷了很多磨難。但是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你們不可以在陽光下生活？
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們接什麼任務，做什麼殺手。過去做錯的事，我們認罰，就算是懲罰很嚴重，我們也認。但是人一定要活在陽光下，不能永遠躲在黑暗裡。”林凌說的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