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涵很不解，“傅元澤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會推翻自己決定的人。”
傅元澤那樣的人，意志堅定，對自己極其自信，做好的決定絕對不會更改。
甚至寧願付出更大的代價，也不會改變自己曾經的決定。
她看向林凌，不明白爲什麼林凌會覺得是他，畢竟傅元澤看起來不僅不在乎魅影，反而還很討厭她。
林凌笑了笑，道：“傅元澤這個人，確實跟你說的一樣，固執又愛面子，他既然拋棄了魅影，他自己肯定不會主動來救她。可是涵涵你忘記了，魅影來自於海那邊。
而且，她跟我們不一樣，我們從海那邊出來，跟他們勢不兩立。可是魅影卻是爲海那邊的人做事的，看她對傅元澤的態度，傅元澤一定不是她的上司。所以魅影是聽命於其他人。”
林凌看向呂涵，“雖然我不太記得海那邊的勢力，但是直覺告訴我，那樣龐大的勢力組織，又全部集中在一個地方，*****應該只有一個。”
“你是說……老頭子？”呂涵驚訝地瞪大眼睛。
林凌點頭，“也許是吧，總之魅影是聽命於海那邊權利最大的人。”
否則魅影不可能從小就被安排冒充她，能有這麼大手筆的人，又能安排這麼多年計劃的人，只可能是海那邊的真正掌控人。
“所以，傅元澤原本應該就是不打算救魅影的。但是那個人發話了，所以他要救。”林凌聳聳肩，“不過這也是我的推理而已，現在老島上沒有其他外來勢力，我只能想到他。”
兩人走進城堡，魅影還被捆在角落，看起來一動沒動。
林凌笑了笑，突然道：“昏過去也好，不用再給她打一次麻醉劑，再注射下去，恐怕人該廢了。”
她慢慢走到最高處的椅子坐下，淡淡道：“要是傅元澤真的來救她，我們應該好好設計一下。就算留不住人，怎麼樣也要讓他脫層皮。”
呂涵領會到林凌的意思，“好，席越他們已經去了傅元澤那裡，相信來救她的人不會太多，怎麼着也要扣下幾個。”
“好，這件事就交給你。”
林凌注意到，在提到傅元澤這三個字的時候，魅影的身體無意識地動了一下。
不由得心生同情，魅影愛傅元澤入骨，可傅元澤卻對她冷心冷情，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即便是奉命來救她，恐怕也不會好好對待她的。
她忽然覺得很有意思，這算是海那邊的內訌嗎？
傅元澤和魅影之間的關係，也許真的還可以利用。
過了會，林凌安靜地等待魅影自己假裝醒來，然後讓呂涵抓她去了實驗室。
上一次席越是要從魅影這裡知道關於傅元澤的事，所以一直用傅元澤這三個字刺激她。這樣她的大腦就在刺激之下，繪出與傅元澤有關的信號圖。
林凌不知道怎麼去解讀那些圖，但是呂涵會。
幾個小時後，魅影全身是汗，彷彿是被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看魅影虛弱成那樣，仍舊瞪着眼睛看自己的樣子，林凌都不由得佩服她。
經過這麼多次的折磨，她居然還能保持的頑強的意志力，忍受了那麼巨大的疼痛，愣是一聲不吭。
其實林凌不知道，魅影的心已經被刀子來回滾了個幾百遍。
原本，她是要報復傅元澤，報復席越，報復林凌，報復他們所有人。
可是當她聽到林凌說傅元澤要來救自己的時候，所有強行假裝出來的堅強一寸寸碎裂。
這個世界上最脆弱的防禦堡壘，就是用仇恨建成的堡壘。因爲只要有一點點愛，所有防禦都會一瞬間消失，連理由都沒有。
甚至，魅影心裡比誰都清楚，這一切很可能是林凌故意說出來騙她的謊話，甚至也有可能是傅元澤故意放出來的謊言。
又或者，傅元澤是因爲海那邊的命令纔要救她。
可是不管是哪一種，既然林凌突然說這樣的話，說明傅元澤正在做什麼事，而且跟她有關。
如果是這樣，她就可以見到傅元澤了。
只要能再見他一面，要她做什麼都可以。
魅影在心中苦笑，笑自己的卑微。她愛得太卑微，可是怎麼辦，她沒辦法控制自己。
只要看到傅元澤，感受到他一絲絲溫情，哪怕他只是跟她說一句話，只是看她一眼，她都會覺得一切都值得。
魅影閉了閉眼，所以她不能死。
無論承受再多的痛苦，她都必須要活着，只有活着她才能等到傅元澤回頭看她的那一天。
就像現在，她明明已經放棄，她想要帶着所有人一切毀滅，可是老天爺卻又再次給了她一絲希望。
只要她活着，活得再久一點，活到林凌都死了，她還活着。
傅元澤一定會看得到她的愛，一定會正眼看她。
一想到這些，魅影心中就激動難耐，彷彿已經看到傅元澤對自己微笑的那一天了。
與此同時，林凌正在實驗室裡聽呂涵對魅影大腦信號的講解。
“凌凌，有點奇怪。”呂涵在看完整個大腦信號圖，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她知道林凌看不懂，索性把圖放下，直接說道：“魅影的這具身體，跟你一樣是被改造過的。但是一般來說，人的身體被改造一次就已經是極限，更何況海那邊的手段很激烈。
很多人改造失敗都是直接死亡，所以一般來說改造不會有第二次。可是魅影，她的大腦有二次改造的痕跡。”
呂涵語氣沉重，“也就是說，她的狀態更像是一個假人。怎麼說呢，直白地說，就是她的大腦思維已經被人控制。她自己以爲的一切，根本不是她以爲的那樣，甚至很可能恰恰相反。”
呂涵舔了舔嘴脣，只覺得很可怕，“也就是說，她自己真正的大腦被凍結，有人在裡面安了其他的大腦裝置，代替了她原本的大腦。但是不同的是，後來的大腦有設定好的情緒、感情，甚至是知覺本能。這些東西在她腦子裡，會讓她認爲都是自己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