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糖果？”林凌忍不住問。
傅元澤用手比劃了一下，道：“大概就是小拇指那麼大點的小玩意吧。我做了，十年的倒計時，十年到了就會把人炸成碎片。
所以她必須在時間到之前，趕回海那邊。”
林凌不寒而慄，“可是你剛剛不是說，從老島到海那邊的航線非常不清晰，一不小心就會迷路。而且她離開時年紀很小，還是被人帶着離開的。十年都沒有回來，她怎麼找得到路？”
傅元澤笑道：“是啊，怎麼可能找得到路。所以我們當時已經做好了另一個替代品，她的長相更加像你，足夠代替十八歲以後的你。”
“什麼？”林凌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知道海那邊瘋，可沒想到他們這麼瘋。
不斷地用人去代替她，真的是瘋了。
“可沒用上。”傅元澤道：“這個女人還算有點本事，在海上漂了一個月，居然被她找到了路，回到了海那邊。所以後來代替你的也是她，畢竟她活着回來了。而且她也算經歷了這十年，還算比較好用。”
林凌胸口一片冰涼，雖然知道結局，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那個你們原本準備好的女孩兒……”
“殺了。”傅元澤回答得很乾脆。
好像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蚊子，說拍死就拍死。
“凌凌，你應該不想這個世界上，還有多一個人跟你一模一樣吧？”傅元澤又想踢魅影，看了林凌一眼後，放輕了力度，踢在鎖魅影的鐵匣子上。
“就這麼一個玩意已經讓我很噁心了，再多幾個，我會更噁心的。”
林凌看向魅影，“一個月，在海上漂了一個月嗎？”
她看向外面，一望無際地大海海面，空曠寂寥，彷彿全世界只剩自己一個。
船上有這麼多人她都覺得無力，更何況當時只有魅影一個人。
她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這時，魅影低低地說了一句，“早在回來之前就已經設計了很多條路線，海上的天氣也早就係統學過。一開始找錯了路，但是從植物的分佈和類型，大概能知道目的地在哪個方向。”
也就是說，魅影早在離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只有十年的時間。
十年後，她必須要回來，否則會死無全屍。
而她在林家的時候，就一直在學習航海知識和天氣系統，甚至還對植被的分佈，以此來判斷位置做了深入研究。
她那時還只是個孩子啊。
林凌不由得欽佩，“你很厲害。”
魅影卻只是淡淡一笑，“爲了活命而已。”
海那邊之所以強大，除了他們的科技手段和訓練方式，最重要的是他們非常擅長如何激發一個人的潛力。
求生的潛力。
當一個人每天都泡在游泳池裡，要很久纔會學會游泳，而且技術還很一般。
可是把人直接扔進大海里，沒有任何保護措施。
最後的結局就是，要麼人死，要麼學會游泳，而且可以在海里自由自在地遊行，就像魚一樣。
海那邊採取的方式就跟這個差不多。
什麼都不教，就告訴你，不這樣做你會死。
然後逼迫你自己的求生本能去開發自己的身體能力。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海那邊就是靠着這樣的手段，把人變得比普通人厲害。
就像魅影，如果不是死亡的威脅。她怎麼可能花十年的時間，用盡一切的智慧和力量，去研究航海知識。
“所以，沒有什麼超能力，她只是爲了活命，纔會在這方面精通。”林凌道。
傅元澤聳了聳肩，不是很在意，“也許吧，不過也就這點用處了，有沒有都一樣。”
林凌想，她又發現了傅元澤的一個特點。
驕傲自大。
別人的特長就是沒什麼用，他自己擅長的好像就能左右一切一樣。
不過這樣也好，越驕傲的人越容易暴露弱點。
林凌想起來魅影先前給她使的眼色，知道這座島一定有古怪。
她發了個哈欠，對傅元澤道：“太晚了，我要休息了。”
“去房間裡睡。”傅元澤道。
林凌：“不用，我就在這裡陪着涵涵，我哪裡也不去。”
傅元澤此刻倒是溫柔得很，“還是那麼倔，好吧，我讓你給你送毛毯過來，夜裡涼。”
林凌沒有拒絕，她現在沒必要耍這種無謂的脾氣。
傅元澤回了房間，林凌知道甲板上一定有監控，也就沒有再去找魅影，而是坐在呂涵的鐵籠子旁邊，看向那個小島。
這島應該曾經被淹過，上面一棵樹都沒有，更像是古遺蹟。
三面環繞遮擋，是因爲那三面都是高高的城牆。雖然已經被腐蝕得不像樣，可是仍舊能看出當初的高大和恢宏。
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的，外面雖然腐蝕得厲害，但是牆仍舊屹立着。
天太黑，也看不清周圍的東西，只能看到那三面高牆，擋住了凜冽的寒風。
而他們船所在的位置，正好在空的那一面，就像是一個小盒子，他們在缺口的位置。
林凌看了半晌，問魅影，“你當初找回去海那邊的路時，是不是在這裡歇息過。”
魅影點頭，“當時海嘯來了，我只有一艘船，爲了不讓船被海嘯打翻，我必須要找到一個地方躲避。
正好船自己漂到了這裡，當時也是賭一把，如果海嘯太大，漲水太高，這裡很可能會被淹。
不過幸好，逃過一劫。這裡擋着風，船也沒有被吹散，還能用。後來我就找到路了。”
說起來只有簡單的幾句話，可是當時的經歷，恐怕只有魅影自己知道有多恐怖。
空無一人的大海，狂風驟雨的海嘯，沒有人支援，沒有人會幫她。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在一個隨時可能會被淹沒的小島上。
那種絕望，魅影應該不止經歷過一次。
林凌不再說話，就在她準備收回視線時，忽然看到島上有一瞬間的反光。
那……很像是鑽石的反光。
只一瞬間，而且很微弱。
可林凌確定，她沒看錯。
因爲周圍實在太黑，一點點光亮都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