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陣吸食血液的力度突升,雲杳杳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腳步踉蹌一下,幾乎站不穩。
快了,法陣就快完成了。
而裴家主也在這時,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對面已經好久沒傳出動靜來了,並且四周的空氣之中還多了一種令他有些熟悉卻也很陌生的氣息。
“臭丫頭,你搞什麼鬼呢?!”他出聲質問她,同時也忍不住睜眼望去,卻一眼看見了一個巨大的冒着金光的血色法陣。
法陣散發着磅礴恢宏的氣息,與空氣幾乎融爲一體。
渾然天成,卻帶着禁忌的味道。
裴家主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擡起手來指着雲杳杳:“你居然,居然...”
雲杳杳面容蒼白,嘴角上揚,勾起一個無力的笑來:“怎樣?”
她看着法陣,眼裡是金光的倒影:“這個禮物送給你,你覺得如何?”
裴家主氣得雙眼通紅,他沒想到,活了這麼多年的自己,竟然會被一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給擺了一道。
他獰笑着開口:“你以爲這樣就能對我造成傷害,臭丫頭,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就連你父親雲風都沒有辦法殺死我,你覺得就憑你這麼個小丫頭,就能動得了我?”
他看着眼前這個法陣,無所畏懼,不屑的嗤笑:“就憑這麼個小玩意?”
雲杳杳笑容淡淡,“動不動得了你,試試就知道了。”
法陣吸食血液的動作已停,它轉的飛快,半空之中,只剩一道金色的殘影。
裴家主雖是說着不怕,可到底是覺得這氣息不同反響,所以也沒有小覷。
他掌心纏繞着一抹黑氣,漸漸成團。
失血過多,雲杳杳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昏花,她看了看法陣,已然成型。
沒有過多猶豫,她手輕輕一揮,法陣便以驚人的速度朝裴家主飛襲過去。
法陣帶着不可抗拒的割裂之勢,在院落範圍之類,橫掃過的地方,掀起了一陣颶風,連帶着院子角落裡的那棵大樹都無法抵擋的被攔腰斬斷!
樹下,小白狗驚的嚎叫一聲,停下刨土的動作,縮在一旁瑟瑟發抖,直到颶風席過,它才顫顫巍巍的擡起腦袋來東張西望了一下,見沒什麼危險,立馬又歡天喜地的刨起土來。
它才兩三個月大,正是嗷嗷待哺的時候,一雙爪子細嫩又柔軟,刨土的動作卻毫不含糊。
它動作急切,時不時從嘴裡哀嚎兩聲,小小的黑眼珠裡滿是認真。
鬆軟的泥土在它身旁聚集成了一個小土堆,它刨個不停,直到看見一個不同於褐色的泥土的白色棱角,它才停頓了一下,隨後興奮的嗷嗷直叫,緊接着,更加迅速的刨起土來。
那邊,金色法陣逼着男人不停後退,砸在了院牆之上,裴家主被這力道弄得胸口悶痛,這還沒完,法陣不停擠壓着他,力道極重,像是要將他壓成肉餅似的。
原本這樣的力道推過去,這種泥土院落應當是抵擋不住的。
然而因爲有裴家主施加的結界的原因,所以連帶着院牆也變得堅固起來。
兩面夾擊之下,裴家主被擠壓的眼球凸出,喉嚨中血腥味十足,胸腔更是痛的猶如被碾碎了一般。
雲杳杳看着他拼命掙扎卻依舊動彈不得的樣子,眼神淡漠,甚至還有閒情雅緻的走到石凳邊坐下,賞戲般的看他痛苦的模樣。
裴家主隔着法陣與她隔空對視,頓時被氣的發狂。
“雲,杳,杳。”
他一字一頓,從喉嚨裡拼命的發出這幾個音節,語氣之狠,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雲杳杳神色不變,臉色依舊蒼白到毫無血色。
她雖然表面上看着悠哉悠哉,只是臉色差了點,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已經是強弩之弓了,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奪走她的性命。
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甚至不能走到那人面前去給他一刀,了結掉他的性命。
她只能賭,賭這個法陣會對他造成傷害,甚至能奪走他的性命。
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
也不知是不是仇恨使人強大,裴家主掙扎了幾下後,手中黑氣猛漲,隨着他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那金色法陣竟被硬生生的推開了些許。
雲杳杳臉色一變,胸口一陣刺痛,喉嚨處腥甜一片,她抓住胸口處的衣服,一個沒剋制住,吐出了一口鮮血。
腦海裡滿是如同被利器劃過的鈍痛,雲杳杳看着鮮血苦澀一笑。
她被這法陣反噬了。
這男人不愧是活了幾十年的人,功力果然深厚。
然而男人並沒有撐幾秒,法陣的威力又一步加強,擠壓在了他的身上。
“咔嚓”一聲,有骨裂的聲音響起。
裴家主痛叫一聲,五官處流下鮮血。
他死死的看着雲杳杳,面容無比猙獰,帶着刻骨的恨意。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小丫頭弄到這番田地。
雲杳杳對上他的視線,淡然的擡起手,帶着血痕的食指指尖在空中輕輕一劃,剎那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小院中響起。
法陣“嘭”的一聲炸開,細小的碎片如同利劍一般扎入裴家主的身體裡,他的身體頃刻間變得千瘡百孔,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也隨之而想起。
雲杳杳被法陣炸開掀起的氣流波及,整個人直接被掀飛出去,砸落到地面上,巨大的衝擊力撞得她口吐鮮血,整個人奄奄一息的趴在地面之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