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這樣子方纔是我的本事!”猴子搖身一變,重新顯化回來,咧嘴一笑,指了指山崖,道“孫袁兄弟似乎修煉完畢了,你我還是速速上山崖去吧,省的過會誤了時機,他又開始修煉了。”
說完,猴子拔起身形,即上前竄去。龍鬚子也是不甘示弱,同樣運轉真力,擡步追去,一邊行走一邊道“你我師兄弟間也有好長時間沒較量過了,擇日不如撞鐘,今日我們就在此較量較量棒法,相互印證一番。”
“此言大善!”孫袁的聲音遙遙從山頂上傳出,山下的一幕,皆被他看在眼裡,當他看到孫悟空很是輕鬆的變成兔子後,孫袁只覺得心頭酸甜苦辣一起涌了出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辛苦鍛鍊,他的七十二變終於有點成績了。
他身邊的一塊鮮紅色的岩石就是最好的見證人,在數次實驗變小動物無果後,孫袁拼死一試,將目標換成了岩石,還別說,這次還真給他成功了,只是還原之後,他胸口立即有股逆血勃發而出,整個人也是元氣大傷,直到這個時候,孫袁才明白菩提輕易傳授他七十二變的原因,因爲這玩意根本就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練的。
以他習練劈天神掌幾乎快要小成的妖體,連變塊石頭,都要承受如此反噬,簡直就是往死裡面整,孫袁可想而知修習七十二變要多麼變態的要求了,其實孫袁還沒有將神魂一面算進去,如果不是他神魂特殊,那反噬之力就不僅僅是作用在他身體上了,估計連他的神魂都得被攪碎。
此時山下的兩人已經到來,孫袁將心頭這些想法拋至一邊,滿面笑容的迎了上來,這兩個人加上勞燕子,就是孫袁在這斜月三星洞中玩得比較好的幾個朋友了,說起來他們也是好久沒有相聚了,此刻衆人聚在一起,不免有些暢快之意,很快言談已畢,三人便大戰起來,也許這也是男人間表達友誼的一種方式罷。
夜幕降臨,酣戰良久的幾人早已罷戰,此刻,孫悟空和龍鬚子二人也已經告退,山巔上就剩下孫袁一人而已。
看着二人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暢快淋漓的戰鬥之後,留給孫袁的只有深深的空虛之感,他一聲長嘆,卻是心中泛起少許波瀾,寂寞如同暗夜的潮水一般,無聲無息的將他整個人淹沒。
“人還真是社會性的動物!”良久,孫袁對月長嘆,喃喃自語,道“可是強者之路是寂寞的,我不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不需要一個可供停靠的港灣,在這逆流而上的長生之途上,我要做的僅僅是前進、前進、再前進,直到我再也前進不了,那麼就可以無悔的死去了,春花秋月、悲歡離合,頗如一場戲、一場夢,戲終夢醒,我還要繼續前行。”
此刻孫袁就彷彿一頭離羣的孤狼一般,站在高高的山崖之上,望着明亮的太陰星,心中一片平靜,他有着自己的路,他有着自己的追求,縱使撞得頭破血流,在這條路上他亦無怨無悔。
夜深時刻,孫袁長吁口氣,定定神,繼續開始他的習練劈天神掌之路,藉此鍛鍊妖體,以期能夠變化活物的那一刻,時間慢慢的流淌着。
幾天之後,密室中,孫袁一臉血紅之色的從入定中醒了過來,神情中充滿了沮喪之意,他嘗試着變活物又失敗了,孫袁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多少次的失敗了,一次次的失敗不僅給他身體留下了難以想象的傷勢,更是給他的信心以巨大的打擊。
感受着如同刀割般的痛楚,孫袁緊咬嘴脣,默默的堅持着,良久,他喟嘆一聲,仰頭躺倒在地,第一次,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孫袁能夠感覺到他就要成功了,可是不知爲何,每次總是差上那麼一絲,正所謂咫尺天涯,這一絲的差距現在看來是如此的難以逾越,久而久之,孫袁自己內心中都升起一股念頭,那就是“下一次,他也不會成功。”
躺在地下,孫袁大腦無意識的追尋着往昔的記憶,驀地,破釜沉舟這個詞出現在了他的心頭,仿若是黑夜裡的一盞明燈,雖然火光微弱,可是對孫袁這個溺於黑暗之中的迷路之人,卻彷彿白天的太陽一樣明亮。
走出一直困住他的牛角尖,孫袁發現他缺少了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在變化活物的時候,不自覺的,他總是給自己留條後路,以應付想象中隨着而來的反噬之力,這就讓他的變化之旅總是後勁不足,每次都差上那麼一股勁,也導致他的信心越來越微弱。
如今得悉了問題所在,可是孫袁卻是還沒有找到解決途徑,就像是經過分析,人們可以將鬼怪歸爲虛妄,可是當你在漆黑的夜晚,遇到異象時,卻是很難鎮定的去分析,去說服自己,此刻孫袁即使知道他必須破釜沉舟,可是對生命的眷戀必然讓他自然而然的留上那麼一絲力氣,這卻不是人力所能解決的了的。
思付良久,孫袁驀然咬緊牙根,卻是下定了決心,既然他自己難以控制自己,那麼只能藉助於外物了,孫袁必須將自己置於一個極端危險的環境,並且絲毫後路都不給自己留,只有那樣,他才能全心全意發揮出自己的力量。
靈臺方寸山西山,第二高峰月華峰之下,秉承地脈陰氣而勃發升騰的傲龍大瀑布,正一如既往的從高高的山澗上往下落,激起陣陣轟鳴之聲,此刻孫袁就是來到了這裡,一臉凝重之色的看着瀑布落下的地方。
這個大瀑布由於此地地脈陰煞的作用,其水質奇寒無比,可謂是滴水成冰,在其下面的水潭之中,這股奇寒之氣達到了最大,沒有任何一種魚類可以在此生存,由於這種蘊含了奇寒之意的水泡茶別有一番風味,因此孫袁師兄弟們倒是經常來此。
孫袁不止一次聽師兄們告誡,絕對不能走入深潭之中,據傳言,深潭之中,瀑布正下方,其寒氣已經達到了某個限度,即使結丹期的妖怪進入,也難以出來,至陰至寒之氣加上萬丈高峰落下的巨大水柱,在水潭裡沒有任何生靈可以存活。
緊緊盯着瀑布落下激起的巨大水花,良久,孫袁深吸口氣,下定了決心,隨即脫掉身上的衣服,一步步踏了進去。
雖然曾經成功融和萬物真水,孫袁也算是具備了上古水猿的特性,可是即使是真正的上古水猿在這萬丈瀑布的衝擊下、在這至寒之氣的侵蝕下,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所以說,孫袁此舉已然是沒有了退路,倒是真的破釜沉舟了。
如果他能夠突破變化活物一關,那麼在這至陰寒潭之中,孫袁完全可以變化成一種與之相適應的魚類,從裡面游出來,如果他還是失敗了,那麼不用其他,光是這至陰之氣和這萬丈大瀑布的衝擊之力就足以將他留在裡面,所以說孫袁此刻是切斷了所有的退路,不成功便成仁。
隨着深入寒潭距離的增加,水裡蘊含的至陰之氣愈加的多了起來,走了三步距離,孫袁就不得不運轉法力,護住心脈,以免寒氣入侵,只不過在這至寒之氣中,他的法力運行的速度越發的緩慢了起來,隨着距離的深入,寒氣越重,孫袁法力運行起來的難度就越大。
終於,在第五十步的時候,孫袁踏入了潭水正中間,從水底邁了出來,這個位置由於其寒氣達到了一個限度,再加上上面有瀑布直接往下衝擊,因此這裡的水反倒是不深,只是齊腰而已。
潭底的岩石由於千百年來不斷的被錘鍊,結合上了一些至寒之氣,此刻看上去就彷彿是萬載玄冰一般,只是孫袁知道,這岩石可是比之萬載玄冰還要堅硬,如果有大能之輩出手,或許可以憑此鍛出一柄寶兵,只是這塊岩石一直延續方圓幾千裡,下面鎮壓了地脈,所以沒有人願意將其取出,以免沾染上大因果,所以就一直存在於此。
此刻,孫袁體內的法力幾乎已經停滯,他的身體已然完全涼透,只有重重法力包裹的心頭之內,還有着一絲暖意,除此之外,孫袁似乎已經沒有了絲毫生機。
頭頂着至寒瀑布的猛烈衝擊,孫袁慢慢站直腰板,驅動口訣,開始了新一次的變化,這一次成則生、敗則死,沒有第三條路,藉着洶涌而下的激流,孫袁開始了他新生的蛻變。
摒棄了所有其他的念頭後,孫袁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了此次變化上,用句通俗的話講,孫袁此刻已經使上了吃奶的勁,是成是敗就看這一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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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後,勞燕子手提着一個大葫蘆,一搖一擺的來到了至陰寒潭之中,卻是給他老婆紫霞取潭水來了。
也不知道是何原因,紫霞當初栽種的那株姊妹芍藥這幾天一直病怏怏的,昨日紫霞愁苦之下,將泡茶的一杯至陰之水澆了上去,結果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今天一早起來,紫霞便發現,這姊妹芍藥又恢復了精神,並且比往昔最佳狀態還要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