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和齊國一直是處於比較交好的地位,所以楚國的皇上和齊國的皇上每年都會抽出一段時間去看望對方。而顧煙華的父王每次都會帶着顧煙華和顧饒樓一起去楚國,而且每次都會扮成普通商人進宮看望楚國的皇上。
記得那是顧煙華十三歲的時候,顧饒樓才八歲,他們兩個又隨着父王來到楚國。但是那一天天空突然下起了雨,皇上覺得這種情況下進到皇宮裡面,滿身泥水的樣子比較失禮,於是在一家小酒館住了下來,等待着雨停。
八歲的顧饒樓還是比較貪玩,一心想着出去玩玩,看着外面的大雨直嚷嚷。顧煙華很是無奈,只好撐着一把油紙傘帶着顧饒樓出去玩。可是沒有想到,因爲顧饒樓跑的有些快,竟然撞到了一個縣太爺。那個縣太爺看到顧饒樓和顧煙華一身泥水的樣子,瞪着眼睛大叫道:“哪裡來的野孩子,沒有一點教養!”
顧煙華哪裡受過這樣的氣,看着縣太爺道:“我們就算是野孩子,也是年少不懂事。你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是這麼不懂事在大街上嚷嚷,是不是有一些不合體統?”
縣太爺被顧煙華這種氣勢氣的說不出話來,“你你你”了半天,最後忍不住要將顧煙華和顧饒樓拉進衙門判刑。那時候大街上圍了很多人,都覺得這個縣太爺做的太過分了,但是因爲縣太爺官比較大,沒有人敢說什麼。
在客棧裡面收拾東西的皇上聽到了外面的爭吵聲,出來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結果就看到縣太爺命自己的人將顧煙華和顧饒樓押着向前走去。
本來皇上不想暴漏身份的,但是如果此時自己不上去阻止的話,恐怕顧煙華和顧饒樓就要被抓緊監獄了。皇上沒有辦法,只好攔在了縣太爺的面前,舉起自己腰間的令牌道:“大膽,公主和太子也是你可以動的嗎?”
縣太爺看到皇上手中拿着的齊國令牌,頓時嚇得跪倒在地,連連叩頭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原諒!”皇上看着縣太爺將顧煙華和顧饒樓放了,再糾纏下去就顯得太高調了,於是放過了縣太爺。
顧煙華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想到這個縣太爺居然就是自己之前罵過的那個人,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縣太爺,不由得感慨他是多麼昏庸無能才成爲了現在這個樣子。
縣太爺還在看着顧煙華思考着她是誰,顧煙華已經開口道:“縣太爺,我一直在方府當差,之前見過您幾次,所以您纔會覺得我眼熟吧?”說着很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顧煙華這樣恭恭敬敬的樣子,讓縣太爺也不再懷疑,搜索完了整間屋子,發現沒有那個刺客,轉身就離開了。這時候衆人才鬆了一口氣,坐在桌子旁,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要被抽乾了。
墨月笑着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下來,饒有興致的看着顧煙華道:“沒想到你還是挺厲害的啊!貌似和縣太爺還有一些淵源?”
顧煙華揮揮手,一臉不想提起的樣子,轉頭看向了方南義道:“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們這一次就要被抓緊大牢了。”
方南義搖頭道:“其實就算
是你們被抓住,墨公子也是可以輕鬆出來的……”
“那樣很麻煩的。”墨月打斷了方南義的話,瞥了一眼顧煙華,又接着說道,“別說我的事情了,我很想聽一聽你和文音姑娘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的。”
本來就很頹廢的方南義聽到墨月的話,更加頹廢的低下了頭,小聲嘟囔道:“你這不是傷口上撒鹽嗎?”
“此言差矣,公子的情傷說出來也許會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的。”墨月笑着搖着手中的摺扇接話道。
方南義嘴角抽搐了一下,臉色更加尷尬起來。顧煙華覺得這樣逼迫方南義解開自己的傷疤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吧,剛想說話,一道黑影就閃了過來,提着劍向着方南義的胸口刺過來。
顧煙華看清楚了來行刺的人正是前幾天被墨月刺傷的疏狂。此刻的疏狂和上次顧煙華見到的完全不一樣,眼睛裡面充滿了殺氣,儼然一副殺手的模樣。
顧煙華被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墨月摟着腰轉了有個圈,閃過了疏狂不小心刺偏了的一劍。
顯然方南義也沒有反應過來,他長着嘴巴看着面前正在懊悔自己刺偏了的疏狂,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突然說道道:“怪不得我覺得你這麼面熟,你是前幾天想要暗殺我的那個人!”
疏狂:“……”
顧煙華和墨月嘴角同時抽搐了一下,爲方南義這種反應速度感到悲哀,同時也明白了方南義追不到文音的原因了。
疏狂顯然沒有放棄,繼續想要刺方南義的時候,墨月丟下了顧煙華,一個健步衝過去點住了疏狂的穴道,很是厭惡的看着疏狂道:“我好想要聽故事呢!你在這裡瞎湊什麼熱鬧?好好的聽故事氛圍都被你破壞了!你說你該怎麼辦?”
疏狂瞪着墨月道:“我管你聽什麼故事?我現在就是要做主子交給我的任務,刺殺方南義!”
墨月笑着搖着摺扇道:“你的主子是誰啊?還敢來破壞我聽故事的雅興,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疏狂閉着嘴巴不說話,墨月也懶得和他再耗下去,給顧煙華使了一個眼色,他們兩個就開始對方南義軟磨硬泡,讓他講講他和文音的事情。
疏狂在一旁目瞪口呆,儼然一副已經被顧煙華和墨月忽略的樣子。他很是不爽的還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見到顧煙華轉過頭來瞪了自己一眼,突然認出來顧煙華竟然是上次救了自己的墨瞳,只好乖乖的閉上了嘴。
最後方南義終於鬆了口,他悠悠的嘆了口氣,眼睛望着天空中四散飄開的雲彩,道:“我和文音相遇在一個晴天……”
那時候的方南義只有十六歲,還是個沉浸在書中不能自拔的書呆子。他擡起頭看見晴天要吟詩,低下頭看到溪水潺潺也要吟詩。
家裡的夫人和老爺很是擔心,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的兒子一定找不到媳婦,於是硬逼着他上街。儘管他聽了父母的話上了街,卻直接奔去了書店,在書店裡挑了很多一直想看的書,滿意的付了銀子準備回家。
他一路上只顧着低頭看書
,沒有留意前面,結果一不小心就撞到了站在畫舫門口的文音。那天文音恰好是來畫舫這裡看畫,穿一身素色衣裙,臉上罩着一層薄薄的面紗。
方南義手中的書撒了一地,他正在發愁的時候,擡起頭就看到了向着自己微微欠了一下身子道歉的文音,瞬間心就被文音俘獲。
他呆愣在那裡,看着面前的姑娘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文音卻並沒有看他,眼睛一直盯着地上散落的書,隨即蹲下身子開始撿書。
方南義這才反應過來,低下頭開始和文音一起撿書。不一會兒書被全部撿了起來,兩個人一同站了起來。文音將手中的書遞給了方南義,方南義卻一邊茫然的接過書,一邊盯着文音的面紗直看。文音笑了一下問道:“我臉上可是有什麼,爲什麼公子一直盯着我看?”
方南義的吟詩的毛病又犯了,喃喃道:“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啊?”文音一臉疑惑的看着方南義。
方南義心神頓時慌了,半晌才道:“我是想問,姑娘的芳名。”
文音笑着道:“文音。”
“在下方南義。”方南義抱抱拳道。
文音掩着嘴笑了一下,隨即向方南義再次欠了一下身子道:“方公子,小女子就先告辭了。”說完匆匆離開了。
顧煙華猜測這個時候文音一定是把方南義當成了神經病,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匆匆離開。
之後方南義回到家後,書也看不下去了,滿腦子都是關於文音的事情。他琢磨了良久,最後決定去打聽打聽這個文音究竟是什麼人。這不打聽不要緊,一打聽嚇一跳。原來這個文音就是整個楚國最大的青樓繞香閣裡面的花魁。並且她是賣藝不賣身,每次彈琴跳舞的時候都是蒙着面紗。
方南義對這個文音更加的好奇,最後決定踏進青樓裡面對這個文音一探究竟。
方南義第一次去青樓自然鬧了不少的笑話,但是當他滿臉通紅的在那裡坐了一天之後,終於見到文音的一瞬間,感覺一切都值了。文音見到方南義也是很驚訝,免費的給方南義跳了一支舞,把方南義的心完全俘獲了。從此以後,方南義經常去青樓,只是爲了去見文音。
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故事,被顧煙華總結的話,就是一見鍾情誤終生!但是方南義不這麼想,他覺得這就是緣分,這就是書中描寫的愛情。顧煙華不知道該感嘆這個方南義看書看傻了,還是楚國的人對待感情太過天真。突然想到很多君王經常三妻四妾,大概也是因爲一見鍾情,就把這種錯覺當成了愛情。
顧煙華覺得這個故事太普通了,又將注意力轉到了疏狂的臉上。她覺得疏狂的故事一定是比方南義的精彩。可是轉頭看看墨月,顯然不想讓疏狂活下去。顧煙華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出馬救下疏狂,說不定疏狂會感激的一輩子跟隨自己了。
顧煙華一直羨慕卓慕雲身邊跟着的影衛,如果自己有了一個影衛,說不定就可以不用每天擔驚受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