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今天滿一萬字了,要衝新書榜,需要收藏和推薦,感謝感謝,麼麼噠~)早上快八點,厲盛維隨意地坐在沙發上,還翹起了二郎腿,只那張臉依然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如果是膽子小的孩子,說不定還會被他嚇哭。
而那春曉則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個小馬紮,規規矩矩地坐在厲盛維斜前方,就像是等待首長上政治課的小兵,連腰背都在厲盛維的掃視下挺得筆直。
厲盛維一隻胳膊搭在沙發的扶手上,他側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然後目光轉向那春曉,“走,還是留?”
昨天厲盛維就問過她,是願意跟着他走還是要留下來。當時她說要考慮一下,約定告訴答案的時間就是早上八點。厲盛維在沙發上坐了這麼長時間,原來就是等到八點再問她這個問題。
那春曉下意識地就想去摸自己和厲盛維一樣毛刺刺的腦袋,可是手剛動一下,厲盛維的目光就掃了過來,她一個激靈,馬上放棄了撓腦袋的打算。
“走,我願意跟你走”,她吞嚥了一口口水,細聲地說道。
厲盛維滿意地點點頭,豁然站起身來,“那現在就走,給你五分鐘時間收拾。”
其實,該帶走的東西她昨晚就收拾好了,現在只要把行李袋拿出來就可以和厲盛維離開。可是她沒有這樣,她回到臥室,呆呆地在牀沿兒上坐了四分鐘。
她就要離開這裡了,其實沒有不捨,因爲這裡對她來說也是完全陌生的。
未來會怎麼樣?她不知道,但是已經沒有了醒來時的迷茫。她要好好的活着,用這具稚嫩卻充滿活力的身體,好好的活着。
剩下一分鐘,她拿起行李袋,走出了原身的房間,步伐堅定地走到厲盛維身邊,“厲大哥,咱們走吧。”
厲盛維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伸手接過那春曉的行李袋,什麼都沒說便下了樓。
髒兮兮的越野車很快便駛出了小鎮,高高低低的建築越來越遠,最後完全消失的視線裡。
那春曉坐在後座上,扒着窗子向外張望。現在對她來說,外面的一草一木彷彿都帶着自由的氣息。不過,若是能打開車窗,吹吹夏日的暖風就更好了。
心中這樣想着,話也便吐了出來,“厲大哥,我能開車窗嗎?”
厲盛維從後視鏡裡看了那春曉一眼,眉頭依然蹙着,淡淡地應了一聲。
那春曉高興的不行,在車門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車窗升降的開關。窗子降下來的一刻,一股暖風吹進來,直接穿過毛刺刺的頭髮,吹在頭皮上,那春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又把車窗升了上來,只留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以前她一直都是長髮,這具身體的頭髮也不短,這還是她第一次剪這麼短的頭髮,說實話,很不適應。
她伸手在腦袋上撓了撓,不舒服,又撓了撓。
“不滿意?”厲盛維突然開口問道,聲音淡淡的,嚇了那春曉一跳。
“沒有,就是覺得怪怪的”,那春曉如實回答。
厲盛維輕咳了一聲,開口說道:“我把黃的頭髮都剪掉,就變成這樣了。”
“我就是要把黃頭髮都剪掉,再長出黑頭髮就好了,謝謝你厲大哥”,那春曉含笑說道。
十幾年孤獨的度過,那春曉一直想有個人陪她聊天,可是除了醫院的醫生和照顧她的護工偶爾和她說句話之外,她幾乎沒有和別人說過話,所以現在,她的心情很愉悅,也想和厲盛維好好的聊天。
對,就是聊天。不管說什麼,只要她說出來的話有人傾聽,她能聽到別人說的話,就好。
可是顯然,厲盛維並不是一個好的聊天對象。
“嗯”,厲盛維拋出一個單音節之後,那春曉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下文。
她乾脆趴在駕駛座的靠背上,伸着毛刺刺的小腦袋和厲盛維說話,“厲大哥,你要帶我去哪裡?以後,我一直跟着厲大哥嗎?”
厲盛維側頭看了一眼毛刺刺的腦袋,一直沒有舒展的眉頭蹙的更緊,“京都,不。”
兩個問題的答案,回答完之後,他又說道:“叫我厲叔叔。”
“爲什麼要叫你叔叔?你這麼年輕。”那春曉不解地說道。
她之所以對一直冷着臉的厲盛維毫無懼意,是因爲在她的心裡,厲盛維還是那個她看着從少年長成青年的人,說她是看着他的長大的都不爲過,又怎麼會害怕。
同樣,讓她叫一個她看着長大的人“叔叔”,她心裡也覺得彆扭。
“我是你爸爸的連長。”厲盛維解釋道。
那春曉的父親那銘在多棲部隊聯合演習的時候爲救第一次參加演習的戰士英勇犧牲,在臨終前,他唯一的願望就是想讓厲盛維好好的照顧那春曉。
那銘是個孤兒,早年和妻子離婚之後就把那春曉送去了寄宿學校,雖然他在部隊難得才能回家一次,但是那春曉好歹還有他這麼個親人。他去世後,那春曉就真的是孤苦無依了,是以那銘纔會臨終託孤,把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託付給他最信任的戰友。
這些事情那春曉不知道,厲盛維卻是知道的。所以在厲盛維看來,那春曉是他戰友的孩子,自然就是他的晚輩,和年紀沒有關係。
兩個人就稱呼問題展開了討論,且雙方各執一詞,誰都不肯退讓。
那春曉看上去綿綿軟軟的,其實骨子裡非常的倔強,她只死咬着年齡這一點不放,最後竟也讓厲盛維一點辦法也沒有,只皺着眉頭默默的開車,不再和那春曉討論下去。
那春曉取得了小小的勝利,心裡有些得意,臉上的笑容也特別的燦爛。
厲盛維從後視鏡裡看到她笑顏如花的臉,無奈地搖搖頭,眉頭卻不自覺舒展了一些。
那春曉臉上的笑容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她的臉色便有些難看起來,身子也在座位上不安分地扭來扭去。
“餓了後面有吃的,自己拿”,已近中午,厲盛維以爲那春曉是餓了又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才這般的。
那春曉並沒有去拿吃的,而是咬了咬已經皸裂的脣瓣,極小聲地說道:“厲大哥,我想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