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社伙食團裡吃完飯。
羅旋先去了一趟公社郵電局,給“大小老君山自然保護區”辦公室,發去一封電報。
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我,羅旋,借用3000元錢週轉。以後賣雞,即刻歸還。
自己要開發荒坡,去種植橡膠樹,前期除了去縣裡要扶持正冊、補助款之外。
肯定還需要自己,暗中墊出去一部分資金的。
因此自己空間裡的錢,得有個來源證明。
所以羅旋才發了這麼一份電報,給老支書。等到電報匯款一過來,這樣就能解釋自己的錢,究竟是從何而來的了。
只不過,
這封電報名義上,是發給老支書的。
而實際上老支書一看,他就知道羅旋,這是在問姬續遠要錢。
老支書那麼有原則的人,讓他私人到處去湊湊,借給羅旋300塊都無所謂。
但要讓他挪用、哪怕3塊錢公款來幫羅旋,老支書肯定也是不會幹的。
拍完電報。
羅旋迴到公社裡,找到那位叫做楊車娜姆的女幹事,二人便相約着一起,結伴往縣城裡趕路。
楊車娜姆的身上,有股香味兒。
如同半夜悄然開放的丁香,這股香味很淡,不過卻不會消散。
就那麼若有若無的,幽幽縈繞在楊車娜姆的身邊,揮之不去。
此時也是需要去縣城,辦理公務的楊車娜姆走在前面,羅旋緊隨其後,準備出發前往寮撾縣城。
“你身上有香囊?”
羅旋鼻翼聳動,嗅嗅那股淡淡的、卻沁人心脾的香味。
開口問,“能不能給我說說,你的香囊裡面,究竟放了些什麼材料?
是不是有玫瑰乾花、丁香乾花.呼呼,似乎還有麝香.這些東西,怎麼這麼好聞?”
楊車娜姆咯咯一笑,“在勐肋公社,你可不要輕易開口向一個女孩子,討要她荷包。”
羅旋迴道,“我只不過是聞見你的身上,有股香味.很好聞。所以,很好奇你的身上,是不是放着香囊而已我又不是要你的。”
楊車娜姆頭也不回的笑道,“你們內地的人所說的香囊。
擱在這一帶,姑娘們就會以爲,你是在問她要荷包。
要知道,這邊大部分寨子裡的姑娘,都是把荷包當成定情之物的。”
楊車娜姆解釋道,“如果一個小夥子,問姑娘要荷包。而那位姑娘也願意給他的話,那就相當於兩個人,同意處在一起了。”
羅旋很好奇,“淼寨那邊,我聽說如果哪一位姑娘想嫁人了。
她就會在寨子外面,搭一間小小的竹屋。如果有小夥子喜歡這位姑娘,他晚上就會鑽進竹屋裡面去。
如果那位姑娘,接受了他的話,兩個人就算是正式確定下戀人關係了。”
楊車娜姆點點頭,“淼寨那邊,確實是這樣。
但有些時候走在路上,有年輕的男女看對了眼,他們往哪鑽去?所以往往在這個時候,小夥子就會開口,向姑娘討要荷包了。”
“哦”
羅旋點點頭,“那你就知道,我不是向你討要荷包就行了。
我只是覺得你身上,那股香味兒很好聞,我想要你香囊的配方,可不可以?”
楊車娜姆搖搖頭,“這個我可給不了你。”
羅旋嘆口氣,“難道這是你家的祖傳配方,不願意給別人?”
楊車娜姆扭頭,
俏皮的看了羅旋一眼,隨後咯咯笑道,“我這倒不是什麼祖傳配方。
不過,我從12歲開始的時候,身上就開始出現了這股香味兒.你說,我怎麼給你?”
自帶體香?
類似於“香妃”那種?!
羅旋一驚,不由多看了楊車娜姆幾眼。
先前在公社大院裡,羅旋聽公社主任說有一名女幹事,下午也需要往縣城跑一趟。
既然羅旋也要去縣城,主任就和讓那位女幹事,和自己一同出發。
而且這位女幹事,她去縣裡辦理公務的同時,順帶也可以協助自己一下。
當時自己,倒也沒怎麼仔細看楊車娜姆。
只是晃了一眼,覺得這位女幹事長的非常的漂亮,如同盛開在山間裡的一朵玫瑰。
很是有點火辣辣的吸引視線。
不過當時出於禮貌,自己真沒好意思盯着人家看.
畢竟這位女幹事,人家是公家人,他和娜沐、娜麗她們那種野菊花也似的姑娘們。
是不一樣的。
要是自己直勾勾的看人家的話,那會給楊車娜姆,留下一種自己是豬哥的印象。
現如今自己身邊,又不缺女人。
雖說大餐沒吃上,但是零嘴總還是沒缺過的.
現在因爲發現楊車娜姆身上,居然自帶體香?
出於好奇,
羅旋不由多看了她幾眼:這越看,越是覺得楊車娜姆,越是漂亮的驚人.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漂亮?”
走最前面的楊車娜姆,顯然感受了羅旋的目光。
她倒是落落大方的開口道,“我曾經代表過我們寨子,參加過省裡的民族才藝大賽得了個第三名。”
羅旋恍然大悟:眼前這位這個楊車娜姆,就相當於她們族的形象代言人。
能不漂亮麼?
“咦,你這是帶我去哪?”
走着走着,
羅旋覺得不對勁了:這個楊車娜姆不往公路上走,怎麼偏偏往河壩裡鑽?
楊車娜姆笑道,“我們走水路去縣城。要是沿着公路去縣城的話,那太累人了。”
原來勐肋公社通往縣城,不僅僅可以走公路。
還可以沿着那條小河,一路划船過去。
坐船去縣城,
要比沿着公路,去坐順風的馬車什麼的,路途會遠一些,但更輕鬆一點。
其實所謂的“船”,不過就是幾根粗大的竹子,捆紮而成的竹排。
這一個竹排,是公社裡面自備的。
上面不僅編號,而且還用紅油漆寫上了單位的名稱。要說基層管理之細緻,由此便可見一斑。
就連一個小小的竹排,都是需要上牌照的。
一剛開始的時候,羅旋並不會撐竹排,不是左邊的力道使大了,導致竹排往右邊偏移。
就是右邊力道不夠,使得竹排在原地轉圈。
最後是跟着楊車娜姆,學着撐了一會兒竹排,這個才掌握了一點點技巧。
羅旋和楊車娜姆分工合作,她在竹排前面掌控方向、羅旋在後面使勁用長長的竹竿撐着。
沒一會兒,
竹排便像一支離弦之箭,疾速往下游的縣城而去。
站在竹排前面的楊車娜姆,衣袂飄飄、明豔動人。
一男一女撐着竹排,身影倒映在青青河面上,倒也有幾分出塵的雅趣。
羅旋臂力過人,將竹排撐的快要飛起,一路上越過不少其它的竹排,引來上面的人豔羨不已。
走着走着,
當羅旋在越過一架,與自己相向而行的竹排之際,上面坐着幾位打扮的光鮮亮麗的普少。
他們一看見楊車娜姆,不由眼前一亮!
只聽見其中一個年輕男子,衝着楊車娜姆唱道,“哎,妹妹的荷苞,你可曾繡好?上面的鴛鴦鳥兒呵,願不願意成雙?”
楊車娜姆嬌笑着回道,“妹妹的荷苞在腰間,可羞澀的我呵不願給你看!”
那位少年唱,“妹兒你長的這麼美,怎麼能沒有阿哥陪?我是山來喲妹兒你就是水,我們永遠在一起喲,雙雙把家回。”
“阿哥你就收了心,妹妹已經有了心上人,我的荷苞有一對,上面的鴛鴦比翼飛。”
楊車娜姆笑彎了腰,“清清長湖的水喲,阿哥你也不照照你的眉?妹妹我的心上人,他就是比你長的俊!”
那位小夥子聞言,
睜大眼睛仔細盯着撐船的羅旋,嘴裡冷哼一聲,“內地來的傢伙,心眼多,做人鬼頭鬼腦的!阿妹呵,你也不怕他欺騙你的心?”
楊車娜姆扭頭看看羅旋,“喂,他在罵你呢!”
羅旋一愣,“你們對歌,關我什麼事?”
“哼!膽小鬼。”
楊車娜姆噘嘴道,“你們漢人不是有一句話,說我們在同一條船上嘛!
現在對面那個小夥子,他以爲你是我的心上人,所以現在人家已經恨上你了。”
羅旋冷哼一聲,“恨我的人,多了去了!他算老幾?”
“喂,那個內地來的軟蛋!”
竹排上小夥子,舉起一根長長的竹竿,衝着羅旋大聲喝道,“你敢不敢和我比畫比劃?”
架竹排相向而行。
中間的距離,相隔也就是個2米左右。
可是一般用來撐船的竹竿,都有3米多長了。他這是準備和羅旋,用竹竿打上一架呢!
要是能用竹竿,把對方給捅到水裡面去的話,倒是一件,讓人感到身心很愉悅的事情
對面那個小夥子,
剛纔求偶失敗,所以將他心中的怨氣,就全部發泄在了自己的身上。
羅旋只顧着划船,不理他。
這又不動物世界!
雄性動物求偶,得靠角力。
打輸了,打贏了,對自己都半點兒好處都沒有。
難不成自己打贏了,楊車娜姆,就會讓自己去她身上探索一下,那個香味的源頭?
“喂,你是男人麼?”
那位少年心中怨氣難消,繼續開口挑釁,“就你這樣的軟蛋,怎麼能保護的好,你自己心愛的人?”
羅旋笑道,“我愛你個妹兒哦!”
少年一愣,“我有三個妹妹。你愛的是哪一個?怎麼你認識我妹妹?”
羅旋無語。
這邊的人,絕大多數腦子都很直。
他們不管是說話、做事,還是思考問題,多半都是直來直去的。
玩不了內地人那種彎山繞水的東西。
沒理會雄性激素,分泌過剩的少年。
羅旋將手中竹竿猛的一撐,竹筏陡然加速,迅疾掠過水麪,徑直駛向遠方。
“喂!你撐這麼快乾什麼?”
站在竹筏前端的楊車娜姆,身形一晃,不由跺腳嗔怪羅旋,“撐船要勻速、均勻的使勁。你撐這麼快的話,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的。”
羅旋不理她,繼續埋頭苦幹。
楊車娜姆嘆口氣,“看你撐船的時候,那麼大的力氣。我感覺你完全打得過那位普少的。”
羅旋問她,“我爲什麼要和他打架?”
楊車娜姆咯咯直笑,“爲了維護自己心愛的姑娘,就爲了在姑娘面前,顯示自己男子漢的氣概。那你也得打這一架呀。”
“哦,我們打架,你看熱鬧?”
羅旋笑道,“然後你覺得男人們,爲了你爭風吃醋。然後你心裡面,就會很有成就感是吧?”
這種話,
要是遇到陳曉端、或者是張曉麗聽了,她們就會臉紅。
然後羞澀的,再也不敢說話了。
可楊車娜姆卻不同。
只見她很認真的點點頭,“對呀!哪一姑娘,不想自己有很多追求者?
你不也是沒結婚嗎?
只要沒結婚之前,在我們這邊都可以和別人公平競爭,去爭搶自己喜歡的姑娘。”
羅旋問她,“那我要是打贏了,沒有啥好處?”
楊車娜姆挺起胸脯,“這不是好處?”
“嗖!”
一聲不吭輕響。
羅旋手中的竹竿,已經如同離弦之箭。
徑直射向身後、急速追來的那一架竹筏子!
那架竹筏上有好幾位年輕小夥子,他們光撐船的都有三個人:兩人在竹筏尾部使勁撐。
另一位在前面糾正方向。
三個小夥子全力撐船,那速度可想而知!
羅旋手中的長竹竿,“噗嗤”一聲,狠狠扎進對方竹筏、前面的河牀之中
“嘭——”
一聲巨響!
竹筏猛然撞到竹竿之上,頓時將竹竿折爲兩截。
“哎呦!跳!”
“糟了!快跳水!”
竹筏上,傳出陣陣驚呼!
羅旋扔出去的竹竿,並不能讓竹筏子停下來。
但它可以讓竹筏猛然轉向。
高速前進的竹筏子,猛地一偏.
“噗通噗通.”
陣陣落水聲響起,
“咯咯咯——”
楊車娜姆笑的花枝亂顫,“好玩、好玩兒!”
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