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不出門,也不能倒垃圾。
實在是閒的無聊的羅旋,和張曉麗以及彭勇他們,變扎堆在一起打撲克。
既然是玩牌,不帶點賭注當然是不行的。
賭鈔票.那是不可能的。
張曉麗姐姐、姐夫多,她出來的時候,這個給他30塊錢,那個給他20元.
所以張曉麗她的身家,稍微厚點。
彭勇有一個當大隊長的爹、還有一個極度寵溺他的娘,所以彭勇出來插隊的時候,身上還是有100多塊錢的。
但是那個朱趕超,卻是真正的寒門破戶出身。
他就連昨天晚上、大年三十到這邊來蹭飯,連一句“打平夥”的話都不敢提.
滿桌子的雞鴨魚肉,讓朱趕超吃的很開心,但同時又讓他有點提心吊膽的:就這麼一桌子酒菜。
恐怕不會低於30塊~40塊錢了吧?
要是攤到每個人身上,這個“平夥”打下來,朱趕超他就得承擔8塊錢。
這讓他實在是掏不起.
既然賭不起鈔票,那總得賭點什麼彩頭才行。
要不然的話,這個撲克玩起來就沒勁。
不要錢的玩法,還可以賭脫衣服:輸一把,脫一件衣裳。
可要是賭脫衣服.那就更加家不可能的。
最後大傢伙一致決定:貼紙條。
但是朱趕超和彭勇,他們都覺得一個大男人在臉上貼紙條?
實在是不夠刺激。
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決定女孩子輸了的話,就貼紙條。
而要是男孩子輸了的話,就喝一碗花椒水、辣椒水!
靠!
玩的可真大.
最終,張曉麗、彭勇,朱趕超、和隨後跑過來準備幫忙做飯的黃萱姑娘,他們四個人開始玩撲克。
而羅旋則穿上厚厚的棉襖,去飯店裡面,把李會計替換回家。
也好讓他回去團年。
畢竟人家李會計是本地人,親戚朋友衆多。
大過年的還讓他頂在飯店裡,不太合適。
現在的飯店裡面,住宿的客人不多。
也就是20幾個、因爲汽車故障,或者是因爲其他的原因,而暫時不能回家過年的司機,還滯留在飯店裡。
塞北自古都與很多、別的名族聚居地接壤。
人家其實,也不講究過大年
進了飯店,羅旋卻發現偌大一個大廳裡,一大幫子拉煤車司機,早就喝的癱軟如泥,東倒西歪的了!
“這是.”
羅旋指着地上躺着的、椅子上掛着的、桌子上趴着的司機們,“昨天晚上,他們喝了一整夜?”
白富貴老婆,也趴在服務櫃檯上睡的昏頭昏腦的。
她一見到羅旋進來,
便趕緊站起身回道,“哪啊!他們從昨天中午,喝到現在”
喝了整整一晚上,再加半天?
“這要不要把他們扶到宿舍裡去睡?”
羅旋問,“要不,你去把廚師他們都叫過來?咱們把他們弄到2樓的房間裡去睡覺。
在地上趴久了,怕把他們凍壞。咦,李會計呢?”
白富貴老婆回道,“今天早上的時候,李會計實在是熬不住了。和我說了一聲,他就回家去了。”
羅旋問她,“那你怎麼不回去呢?你家裡還有孩子,還有婆婆。”
白富貴老婆搖搖頭,“其他的服務員同志,都回去張羅着過年。這裡又離不開人,所以就讓我留在這裡照料他們吧。”
羅旋點點頭,“那給伱算加班、領一些獎金。來搭把手,幫我把這些師傅們搬到2樓上去休息。”
“不不去!”
地上躺着那漢子,晃晃悠悠爬起來,“我們猛人,不怕喝酒!來來來,哥兒幾個,起來繼續喝!”
在這些拉煤車司機當中,其實也有幾位女司機的。
開拖拉機的女社員,都能開成鐵娘子、突擊手。
在這種背景下,有開大貨車的女司機,其實也是很正常的。
見到有三位女司機,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羅旋開口道,“師傅,你看人家女同志都喝醉了。你們還是上去好好休息一會兒,到了中午再喝行不?”
漢子渾身酒氣的湊上前。
一把摟住羅旋的肩膀,“朋友,你知道我們過‘白節’,是怎麼過的嗎?不喝上個三天三夜、五天五夜的酒,那也叫過節?”
他們的白節,
其實就相當於我們的新年。
羅旋嘆口氣,“草原上的雄鷹,也有回到窠臼裡休息的時候。
師傅,你已經喝醉了,先去休息一會兒吧。”
“你看不起我?”
漢子不依不饒,“誰說我喝醉了?信不信我出去用雪擦把臉,我還能陪你喝兩天兩夜?”
“如阿拉坦,你說是不是?”
漢子扭頭,推了一把趴在桌子上、巍峨如山的那位女司機,“起來,咱陪着這個小兄弟,繼續喝。”
女司機顫顫巍巍、迷迷瞪瞪站起身。
只見她眼如銅鈴,胸前如同掛着一對李元霸的銅錘。
屁股有最大號的籮筐那麼大!
“小兄弟,你是男人麼?”
女子上前,接替那位漢子一把將羅旋給摟在腋下,“說!你是不是男子漢?”
羅旋微微掙扎了一下。
掙脫不了有一種被陷入海綿堆裡了的感覺。
“算,算是吧。”
無奈之下,羅旋只能硬着頭皮回道,“同志你有何指教?”
“喲呵,還擱姐面前,整這些文明詞兒呢?”
女漢子一拍羅旋的後背,“光說不練,就是個牛糞疙旦。來來來,咱先乾幾碗乃酒再說!”
這些司機,他們常年累月漂泊在路上。
在他們的車上,自然是帶着不少馬乃酒、風乾肉、甚至是烤包子這些東西的。
另一個司機一聽說喝酒,原本睡得鼾聲如雷的他忽然驚醒:“喝!你們在這裡等着,先把菜備好。我去車上拿酒,拿肉。”
說着那個司機便跌跌撞撞的,出飯店的大門。
徑直跑隔壁停車場,尋酒去了。
實在是醉的厲害的他,在出門之時,甚至還把飯店裡掛着的棉簾子。
給“譁呲”一聲,給扯了下來.
“我去熱熱菜。”
羅旋費力的擡起如阿拉坦,那隻粗如牛腿的胳膊,“你們稍等一下,我把這些菜,重新熱熱。”
那女漢子嘿嘿一笑,很是爽朗的拍着胸脯道,“熱什麼剩菜?把蒸籠上的八大碗重新熱熱。
咱們擺桌全新的席面兒,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場。”
拉煤車司機很辛苦,但同時他們的工資也很高。
人家,不差錢!
至於什麼喝了車不開酒?
在這個時期,沒那一說.
等羅旋跑到後廚,只見整個廚房裡擦拭的乾乾淨淨,東西擺放的規規矩矩。
但後廚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想來是那兩位、從巴蜀請來的廚師,他們昨天和大家夥兒一起喝了一頓酒。
估計他們的酒量不大,結果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看看左右無人,羅旋運起意念閃身進入了空間。
空間之中,
還是原來的樣子:那一枚熠熠生輝、通體散發着紅光的道家聖物“秦紫玉”,依舊還是懸浮在空中,紋絲不動。
空間裡的蘑菇羣,還是長得那麼的茁壯。
只是現在自己不差錢,再加上在塞北的冬天,是沒有蘑菇的。
因此自己也就沒把這些蘑菇,拿出去賣成錢。
山羊依舊在津津有味的,啃着它的玉米杆;豬圈裡的肥豬,渾身油亮亮的,膘肥體壯。
上百隻雞、好幾百只兔子,依舊還是那麼悠閒。
那一隻百年老鱉,如今已經是兒孫滿堂。整個空間裡面,到處都是鱉子鱉孫。
拿出一口小鍋,
羅旋架起爐竈,開始給自己熬解酒湯。
一會兒自己要和那一幫子猛人喝酒,他們都是出了名的大酒量。
要是不提前做好解酒的準備的話,恐怕自己遭不住!
喝了一肚子的解酒湯之後,
羅旋這才閃身出了空間,開始點着爐竈,把蒸籠裡面的八大碗給加熱。
剛纔忙活上一會兒。
白福貴的婆姨,幽幽走了進來,“羅旋同志,我.我想問你一句話。”
“說吧。”羅旋淡淡回了一句,“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不用顧忌。”
白富貴婆姨紅着臉,用低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開口道,“你給我婆婆寫了發了毒誓、寫了保證書。如果.我是說假如.”
羅旋微微嘆口氣,“你是想說,假如以後你的婆婆撒手西去、等到你那一雙兒女,也各自成家立業之後。
可能到了那個時候,你會考慮改嫁吧?”
白富貴婆姨臉上,露出一絲悽婉,“我以前,確實有那種想法。可自打你寫下了保證書之後。
我便斷了這個念想做人得憑良心。我不能害了你、斷了你的前程。”
羅旋嘆口氣,“你是說如果你改嫁了,我不僅僅要賠償你家500塊錢。而且,我還發誓說自己以後當不了官,是吧?”
“該幹嘛幹嘛去!”
羅旋呵呵一笑,“你不用考慮到我這邊的因素。我當不當官、發不發財,並不是那一紙保證書就能決定的。”
“謝謝。”
“噗通——”一聲!
白富貴婆姨重重跪下,那聲音清脆的,聽的羅旋頭皮發麻!
甚至就連自己的膝蓋,羅旋都覺得隱隱作痛.
“起來!”
羅旋也不伸手扶她,“我們生而爲人、投胎來到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爲了來吃苦的。
你我的身上,不僅僅肩負着責任。
但在擔負起自己應有責任的同時,我們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沒人有那個資格,來阻止你改嫁。”
“怎麼,有心儀的對象了?”
羅旋笑着問,“但是這個時間節點,實在是太過於敏感。我建議你還是緩緩吧。”
白富貴婆姨笑中帶淚,淚中帶笑,“還沒呢!我已經發過誓了。在我那兩個娃,他們沒有成家、立業之前,額是絕對不去想自己的事情的。”
“不過,有您剛纔那番話。”
白富貴婆姨擦擦眼淚,咧嘴一笑,“我這心裡呀,就輕鬆多了。總感覺,放下了一副千斤重擔一樣.”
羅旋擺擺手,“那就好!以後你就盡心盡力的撫育孩子,用心的工作吧.別愣着,幫着上菜呀。”
“哎!”
白富貴婆姨脆脆的應了一聲,跳起來就去揭開蒸籠端菜。
整個身姿輕盈的、如同一隻歡快的麻雀
大堂之中,酒局上戰鬥正酣。
猛人們喝酒,確實很猛!
他們也不來什麼六六六、五魁首什麼的。
就是來一個金盃銀碗斟滿酒,大家一仰脖子咕嚕一聲吞落下肚,至於後面上不上頭?
那就管不着了.
馬乃酒的度數並不高,喝起來淡淡的,似乎是在水裡面摻了點酒、又加了一點奶一樣。
原本正宗的馬乃酒,喝了不上頭、不傷胃,不損害肝臟功能。
但喝着喝着,大家夥兒覺得沒勁兒。
於是如阿拉坦,便提議將飯店裡的“老榆林”酒,拿上幾瓶倒入馬乃酒當中。
這兩種酒一混合,那勁頭頓時就大了無數倍!
“喝!”
如阿拉坦喝起酒,來異常的豪邁。
而且她嘴裡的祝酒詞,也是一套一套的,讓人實在是無法拒絕:
“一進門先喝三疙旦,我先乾爲敬,你看着辦。”
“咕嚕嚕——”
如阿拉坦一仰脖子,三小碗酒便灌進了她的肚子。
然後只見她雙手捧着碗,將碗底展示給羅旋看:這意思就是,我已經喝了。
你總不能站在那裡愣着吧?
“咕嚕嚕——”
羅旋也喝下三碗酒。
“這第一杯,敬我們在新朋友羅旋.也是,我喝了,你看着辦。祝福人間吉祥永存,祝福我們的新朋友,永遠都是一個真男人。”
“咕嚕嚕——”
如阿拉坦又一碗酒入喉。
對方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一個女人。
現在連人家女人,都已經把她自己的碗中酒一口悶了。
自己又怎麼能不喝呢?
“一杯情,二杯意,三杯纔是好兄弟。金盃銀盃斟滿酒,我雙手給您舉過頭.”
別人用雙手舉着酒盞,用最高的禮儀,把酒碗遞到自己面前。
沒得說,喝吧!
10幾碗酒落肚,現場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這是猛人,人家也不是白白灌羅旋的酒。
其實他們自己,喝的比羅旋還多!
趁着大家夥兒酒興正濃,羅旋問哈丹巴爾特:“師傅,你知道那個富金煤礦裡面的情況,對吧?”
對方一怔:“怎麼小兄弟,你和他們有來往?”
羅旋搖搖頭,“我有個朋友。很可能會拉一車糧食,去這個富金煤礦裡,和他們做生意。”
“那完了!”
哈丹巴爾坦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那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們躲着都來不及哩。你朋友,咋還會往裡面湊?”
“咋的?”
如阿拉坦在旁邊,聽到了這麼一句。
隨後問羅旋,“你朋友進去多久了?如果是超過半年的話.你就不用去救他了。”
???
聽對方的意思,在這個富金煤礦裡。
竟然很少有人,能活的超過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