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親情

同類嗎?我愛羅小心翼翼的向白和君麻呂靠近, 沒有感覺到對方的惡意,這才大膽的走到兩人面前。

攤開手掌,剛剛還蠢蠢欲動的沙子此刻卻突然變得異常安靜。

我愛羅不解的看向白, 問道:“你是誰?爲什麼……”爲什麼我的沙子對你完全沒有反應?

“我嗎?”白笑着指指自己, “叫我白就可以了。”說完再指指旁邊的君麻呂, “他的名字叫君麻呂。”

“我, 我的名字是我愛羅。”紅髮的孩子抿脣靦腆的一笑, 懷着些許期待和不安,“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嗎?”

白聞言楞了一下, 面前那張天真的小臉上,不含一絲雜質的青色眸子裡毫不遮掩的表露着他此時的情緒, 那是一種想要親近, 卻又帶着幾分猶豫和掙扎。

這個孩子, 也只是個害怕孤獨的孩子而已。

於是白再次微笑着向我愛羅伸出手,道:“好啊。很高興認識你, 我愛羅。”

我愛羅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着面前那隻白皙的手,他真的願意跟他做朋友?記憶中除了夜叉丸以外,這個人是第一個願意認可他的人。

我愛羅伸出小手,慢慢的遞過去, 先是試探性的觸碰了一下對方的手, 發現這一切不是在做夢以後, 這纔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雖然不像夜叉丸那般的溫暖, 卻也有着一種令人安心的感覺。

君麻呂看着我愛羅, 那樣的眼神,很久以前的白也有過那樣的眼神麼?不知爲何, 這讓他覺得心裡很疼。於是君麻呂暗暗發誓:‘白,以後有我在你的身邊,永遠都不會再讓你覺得孤單,無助。’

“我愛羅,我們是第一次來砂忍村,你能帶我們到處走走嗎?”牽着那隻不安的小手,白俯首笑問。

“恩。好。”我愛羅揚起笑臉,重重的點頭。

夜叉丸從風影辦公室出來,面色凝重。果然被他猜中了,風影大人依然不死心的想要除去我愛羅。所以這次,派了最有可能的人,他,夜叉丸,我愛羅最信任的人。

“夜叉丸,我想你應該明白,我愛羅對於村子的威脅。我雖然是他的父親,但是首先我是風影,我有責任保護村子的安全。加流羅的犧牲,我親自教授他忍術,都是爲了讓砂忍村強大不受人欺。但是,很明顯的,我們的試驗失敗了。我愛羅不能夠控制守鶴的力量,他每一次失控都會給村子帶來毀滅性的破壞。這樣的他,身爲第四代風影的我,不能再放任下去了。夜叉丸,你能明白麼?”

四代風影大人的話還在耳邊迴響,夜叉丸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深信着自己的姐姐是愛着我愛羅,所以纔會化作沙子守護着那個孩子,這讓他怎麼能狠下心向那個孩子出手?那個單純,全身心的信任着他的孩子,只是個無辜的孩子啊!

“我回來了,我愛羅大人。”推開門,夜叉丸發現屋子裡並沒有那道會笑着迎上來的小小身影。

心裡一驚,夜叉丸慌忙跑到我愛羅經常坐着的地方,“我愛羅大人?”沒有人迴應,就連我愛羅經常抱在懷裡的玩偶熊都歪斜着倒在牆邊一角。

難道,是風影大人怕他不同意,又派了別的人來?我愛羅,你千萬不要有事!

由於村裡人對守鶴的懼怕,我愛羅大部分時間又都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角落裡發呆,所以其實我愛羅對整個村子並不算熟悉,因此當他帶着白和君麻呂走到某個路口時,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後回頭歉意的望着白,小聲說道:“對不起,我,我迷路了。”

“沒關係。我記得過來時的路,我們可以原路走回去。我愛羅一個人出來,家裡人會擔心的吧?”白伸出另一隻手撫上我愛羅的頭頂,那頭紅髮意外的柔軟。

“家人……我沒有家人。媽媽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爸爸,他不喜歡我;哥哥姐姐……他們也都害怕我;只有夜叉丸……夜叉丸一早出門去了,所以沒有人會爲我擔心。”我愛羅低着頭,悶悶的聲音裡滿是落寞,而後他擡起頭,笑得勉強,“而且,我很厲害,大家都害怕我,所以他們根本不需要爲我擔心。”

“我愛羅……”白剛準備說點什麼,對面路口裡迎面走出來一個滿臉畫着彩繪的男孩,那個男孩朝這邊望了一眼,看到靠在白身邊的我愛羅,突然大叫了一聲,躲到了他後面那個黃頭髮女孩的身後。

這個女孩兒就是我愛羅的姐姐手鞠。

“我愛羅?”手鞠沒有理會躲到她身後的勘九郎,而是表情複雜的看向我愛羅,再看看我愛羅緊緊抓着的手的主人,白以及在他身邊的君麻呂。

手鞠微皺眉頭,那兩個人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人,是風影爸爸說過的來參加中忍考試的外村下忍吧。只是,他們怎麼會和我愛羅在一起,而且還一副很熟識的樣子?不會是想拐帶我愛羅吧?不行,作爲姐姐,她得做點什麼才行。

這樣想着,她又喚了一聲:“我愛羅。”

我愛羅看着對面的兩個人,他們就是他一直想要親近卻不能的哥哥和姐姐。

“手鞠……姐姐。”

手鞠拖着躲在她背後死活不肯邁步的勘九郎,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作爲姐姐的責任心佔了上風,她走到我愛羅面前。

“我愛羅,他們是?”手鞠戒備的眼神看向白和君麻呂。

“白是我的朋友。”我愛羅晃晃兩人牽着的手。

這個女孩就是我愛羅的姐姐?看她眼中的擔憂和濃濃的防備,或許事實並不像我愛羅說的那樣。

通過握在一起的手,白感覺到了我愛羅的緊張。也許他可以試着順水推舟,幫助這對姐弟改變一下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

“你好,手鞠桑,我們是木葉的忍者,是來參加中忍考試的。我叫千葉白,這是我的朋友君麻呂。”

手鞠懷疑的看了看白,最後許是覺得白的笑容還算真誠,這才點了點頭,衝我愛羅招了招手。

“我愛羅,能過來一下嗎?姐姐有話問你。”這一刻,手鞠只是一個擔心自家弟弟被壞人拐騙的姐姐,而不是那個懼怕着我愛羅可怕力量的小女孩。

“什麼事?手鞠姐姐。”隨着我愛羅的靠近,躲在手鞠背後的勘九郎很努力的表現自己的不存在感,惹得手鞠在心裡切切實實的鄙視了他一把。

“我愛羅,你不是和夜叉丸舅舅在一起的嗎?怎麼會一個人出來?又怎麼會碰到了他們?”

“我……夜叉丸有事出門了,我不想一個人,我想跟大家一起玩,但是……”我愛羅絞着手指,眼神中劃過一絲痛楚,“後來,後來我遇到了白,白不怕我,我的沙子也不會主動攻擊他,而且,白還說願意和我做朋友。手鞠姐姐,我很高興呢,我終於交到朋友了。”

手鞠心疼的握住我愛羅糾結在一起的手指,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很不稱職的姐姐,怎麼能因爲別人的偏見就對這個弟弟一直保持着距離呢?

“我愛羅,以後姐姐也來陪你玩,好不好?”蹲下身,手鞠摩挲着我愛羅圓潤的小臉,用着她從來沒有過的溫柔聲音問道。

“真的嗎?手鞠姐姐,你真的會陪我玩?沒有騙我?”

“當然!姐姐怎麼可能會騙我愛羅呢。”

“手鞠姐姐……”

看着面前張開的雙臂,我愛羅小心翼翼的伸出雙手,緩緩地靠近,在被手鞠的雙臂環住的一剎那,孤寂了許久的那顆心彷彿一下子被填滿,暖暖的感覺。這樣的感覺,不想放手。

勘九郎仍然不敢相信姐姐就這樣將那個會變成可怕怪物的我愛羅抱在了懷裡,雖然他也很想承認這個弟弟,但是,做爲曾經親眼見識過我愛羅變成怪物殺害數名村民的他來說,那樣噩夢般的陰影時時刻刻都在他腦海裡迴盪,叫他想忘記都不可能。

他真的很想說其實他並不是膽小的人,他也真的很想體驗一把做哥哥的感覺,只是,當面對我愛羅時,他還是非常不爭氣的害怕了,退卻了。

白笑望着手鞠和我愛羅相擁着的畫面,擁有了親情,以後,這個孩子再不會孤單了吧。左手被包入溫暖的掌心,白側頭看向君麻呂,淺淺一笑,當他第一眼看到我愛羅的時候,他以爲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還好,他現在身邊有君麻呂的陪伴,他不是孤獨的。

在房間裡四處找不到我愛羅,夜叉丸拉開門,正準備出去尋找,一擡頭便看到我愛羅和手鞠大小姐牽着手站在門外。

“夜叉丸舅舅,非常抱歉,我們沒有通知您便擅自帶着我愛羅出去玩,害您擔心了。”手鞠禮貌的向夜叉丸說着道歉的話。

夜叉丸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逝,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只要我愛羅沒事就好。

“沒關係的,手鞠大小姐不必在意。”以後也請繼續來找我愛羅大人玩。後面這句話,夜叉丸也只能在心裡說說而已,因爲他們的風影大人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告別了夜叉丸和我愛羅,並再三承諾了明天會繼續來找我愛羅玩,手鞠,勘九郎,白,君麻呂,四個人離開了那所孤零零的房子。

“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可能我還不能這麼快的發現自己的錯誤,也不可能接受我愛羅。”分別前,手鞠鄭重的向白表示感謝。

“手鞠桑太客氣了,其實這也是我的一個心願吧。”不想這個和自己有着相似遭遇的孩子連親情都不曾擁有。

笑着揮揮手,白和君麻呂向手鞠兩人道了別。

中忍考試日漸臨近,也許可以趁這短短的時間,給那個孩子留下一些美好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