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這樣想着,安意的心更疼痛了。臉上頓時僵直了起來。眼裡的悲痛讓人看着是那麼的心疼。看到一向冷清的安意如此失常,站在一旁的花月終於看不下去了,慢慢的走上前來,低聲勸慰道:
“安意,有些事情不是眼睛看到的就是事實的。別跟自己過不去!”
說着輕輕的掰開安意掐的泛白的手,將一瓶水遞給她道:“喝些果汁吧,讓胃裡有些東西!”
此時的安意早顧不得自己的腸胃,對花月的話更是半句都沒有聽進去,只是茫然的接過水也不喝。滿腦子裡都是剛纔的場景。女人一旦執拗起來,也固執的嚇人。
就這樣失魂落魄的坐在原地,不知道多久,直到有電話響來。安意接通了電話,是楚智宸的聲音,問她在哪裡,安意說出了地址,依舊待在原地。
楚智宸到了地方,赫然看見安意就站在那裡,穿着單薄,神情落寞而憂傷,心裡一緊,便奔了過去。
安意沉浸在自己營造的悲傷裡,感覺到楚智宸抱的自己很緊,在耳邊低低說道:“這是怎麼了?”
安意不推開他,也不迴應他,只是冷冷的說道:
“先是抱着皇雪熠,然後是抱着我,左擁右抱的感覺怎麼樣?”
楚智宸一愣,隨即知道安意看到剛纔那一幕有些吃味,笑道:
“你看到了?剛剛皇雪熠崴了腳,我把她帶出來的,總不能把她扔這吧!”
安意朝他微微一笑,轉身離去。楚智宸看着楞然,一把扯過安意:“你這麼走了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現在只想一個人走走!”安意胸悶的很,卻極力抑制住自己。
“安意,你好好的跟我說話,不要這個樣子!”楚智宸語氣強硬的說道。
安意蔑笑,一種傷感油然而生,道:“她崴腳了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
楚智宸擡頭看她,只見安意一頭長髮晃來晃去,讓她看起來像是要飛了起來。一雙似乎能看透世間萬物的眼睛,一瞬不瞬晶亮的望着他。
看的楚智宸無言以對。安意笑了笑再次轉身離去,卻又被楚智宸扯了回來。幾番努力無果,安意只得憤恨的回頭看那個可惡的男人。
只見他依舊站在左側,身子沒動,右手卻長出來抓住安意的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卻不肯鬆手。心想,你這樣一個一直鎮定自若的人,分寸原來也是會亂的。
安意神思恍惚,再次使勁掙脫,誰知,這次終於用力過猛,跌倒的時候,安意驚叫出聲,摔倒在地上。胳膊碰到路邊的石頭上,膝蓋跌的很疼。
花月奔過來:“安意安意,你怎麼樣了?”
楚智宸蹲下來,將她的手搭上他的肩頭:“來,我揹你去醫院!”
安意負氣的甩開他的胳膊,憤恨的說道:“不用!先是抱皇雪熠,再來揹我!楚智宸,楚大少,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你耍着玩的東西嗎?”說完掙扎着要離開。
楚智宸雙眼似乎噴出火焰,卻沒有辯解一句,只是用他的雙手緊緊箍住她的胳膊。安意無法動彈,鼻子卻忽然發酸,眼淚便掉了下來,安意憤恨的擦掉,馬上又流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他終於背起了她,雙手穩穩的扶住安意的臀部,安意是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頭靠在他的肩頭上,低低啜泣,眼淚和鼻涕,都蹭在他的襯衣上。
似乎已經沒有了疼痛,她想,如果,他的背上的這個人,永遠是她該多好!
楚智宸載她回家的時候,安意餘光看着他石膏般的側臉。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她一直是一個大無畏的人,坐在他的車上,卻心跳咚咚。到家之後,安意單腳跳下車,匆匆道別,一拐一拐的走上樓去。
第二天,安意剛下樓,看見一個人單腳支地,站在身旁抽菸,腳下遍地的菸頭,昭示着他已經等了一段時間。看到安意來了,楚智宸捻掉菸頭,幾步上前來,橫抱起安意上了
車,渾身沾染着香菸的味道。那煙味真好聞,彷佛是一款魅力的香水,原來幸福有時候就會這麼不可預料地來了嗎?
剛坐上車,在後視鏡裡赫然看到皇雪熠坐在後座上,靜靜的看着她。楚智宸對她問了一句:“你的腳好些了嗎?還疼嗎?”
皇雪熠對着安意講:“剛纔看到你笑的很開心,有什麼高興的事跟我們大家都分享分享?”
安意揚起的笑容僵在臉上。只覺得冷汗淋漓,仍強作歡顏:“呵呵,原來車上有人啊,我看我還是下去吧!就不打攪你們了!”
車上人似笑非笑的用下巴看着她道:“反正已經打攪了,也無所謂!安意聽說你也崴了腳,還真是巧的很!”
“是巧合嗎?我倒不那麼認爲!”安意心裡稍微平復下心情,意有所指的說道。
“看來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安意氣結,起身想離開。這女人倒還會倒打一耙。
“你坐着別動!”楚智宸強迫的按住安意,將安全帶綁在她身上。然後旁若無人的專心開啓了車。
看着楚智宸開車的樣子,很想顧不得腿疼,給他來一腳。他來載她,竟然還帶上皇雪熠,他恁地欺人太甚。
在車上的時候,皇雪熠在她耳旁冷言熱語,安意只當做沒聽到。沒有必要跟一個老女人比尖酸刻薄!但是聽久了,難免心煩意亂。“停車,我要在這裡下車!”安意看着楚智宸,一臉的堅持。
“你現在不去公司?”楚智宸疑問。
“現在不想去公司,你在這裡放下我吧!”安意有些不耐煩的繼續說道。楚智宸靠邊停車,看着安意頭也不回的下了車,往一家酒吧走去,不由也跟來。
可能是因爲白天的緣故,所以酒吧裡沒有什麼客人,安意一進門就坐到了最中央的吧檯上,叫了一瓶威士忌卻不喝,只是沉默的晃盪着杯子琥珀色的液體,眼神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