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團圓的多了!軍營裡那麼多人,都能回家過年?不過就一年不回來,你急什麼?!”關博恆不悅地看了徐靜一眼。這意思就是讓她別再說了。這麼多年的夫妻,徐靜還是瞭解關博恆的脾氣的,家裡的事一般他不插手。可是隻要他開口決定了的事,也都是決定了的,別人不能輕易更改。
徐靜嘆了一口氣,“這個人,真是把自己的家裡也當成軍營了!”
“媽媽,要不等一下咱們去看看哥哥吧!”關曉琪想了想,提議道。畢竟大過年被丟在軍營裡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徐靜也點點頭,“好,反正今天過年,軍營裡的人也沒什麼事。那咱們還是晚點去,我得準備點東西給怡正帶過去!”說着,連飯都不吃了,就跑到廚房去找宋媽。過去一趟,給關怡正帶點吃的東西去。
關怡情換好衣服下來,只在桌邊看到了關曉琪,“爸爸和媽媽呢?”
“爸爸上樓去了,媽媽去廚房準備一會帶給哥哥的飯菜。嗯,哥哥過年不會回家了。”
“啊?那我們等一下是要去軍隊了?”
“估計是的。唔,哥哥真可憐。”話是這麼說着,可是關怡情臉上卻流露出一絲興奮。
“我可以把你現在的表情理解爲幸災樂禍麼?”
關怡情撇撇嘴,“我纔不是幸災樂禍!哥哥過年都不能回來我也很難過,但是在軍營裡過年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啊!我還沒有看過過年時候的軍隊是什麼樣子呢,會不會有文藝演出?”
“想什麼呢你,我們也就是過去看看哥哥,順便給他送些東西過去,過年肯定還是要回家過的呀!”
“啊,我們不在軍營裡過年啊!”關怡情臉上是掩不住的失望。“我還以爲我們也能在軍營裡跟大家一起過年呢。不過也沒關係,能見識一下也是好的。”說着,還是快點吃起來。
真的是準備好多東西,孩子已經不能回家過年了,但是總也得讓他在軍營裡也能吃上家裡的東西,就像在家裡一樣。
宋媽把提前準備好的一些燉肉燻肉什麼的都裝了許多,還裝了一些關曉琪他們從江南帶回來的小菜,水果,帶了包好的餃子,過年準備的一些乾果等等。所有這些吃的就裝滿了一個大大的旅行包。關怡情另外又拿了一個袋子裝了一些零食,像是巧克力、糖果、薯片等等。即便是這麼多,其實對於關怡正來說也是不多的。軍營裡的人。都沒有吃獨食的,帶來的東西都會跟大家一起分享,這樣的情誼或許在後世的現實社會裡已經很少存在,但是在軍營裡,卻一直延續了下來。在這方面看來。軍營裡始終還流傳着一些本真的東西,在這裡的人,心也是貼的最近的。
準備好了這些再出發,時間已經將近中午了。囑咐了宋媽給關博恆準備午飯,徐靜就帶着關曉琪和關怡情出發去軍營了。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他關博恆不是鍛鍊兒子不讓他回家過年麼?人家母親妹妹的就都跑到軍營裡去看。陪着他過早年!等到關博恆知道的時候,他們的車子都到了京郊,關博恆也只能是暗自嘆息一聲了。
道路實在不好走。軍隊駐紮的地方總是荒涼的。連路都有些坑坑窪窪的,有些地方還會有履帶或車轍的痕跡,估計是曾經走過大型車輛。而兩姐妹一開始因爲要見到關怡正的欣喜也開始一點點被磨光了。到了基地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一臉菜色。暈啊!
基地的人識別了她們的身份,所以徐靜帶着關曉琪和關怡情很方便就進去了。因爲今天是大年三十。所以基地的訓練也暫時放在了一邊,有的戰士在操場上打球。穿着單薄的外衫卻依舊熱氣騰騰的,再比較穿得跟個熊一樣的關曉琪和關怡情,果然凍死的是懶人。
她們是在禮堂裡找到關怡正的,他正跟着其他戰士佈置禮堂,晚上的時候部隊裡要在禮堂準備晚會。看到徐靜帶着兩姐妹一起過來,關怡正真是驚訝了一下,趕緊迎過來。
“媽媽,曉琪,小情,你們怎麼來了?”
“來看你啊!”徐靜笑笑,伸手摸了摸關怡正的手,看他穿得那麼少,不過手倒是比她們幾個還要熱些,果然男孩子的火力壯些。
關怡正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戰友打了一聲招呼,就帶着徐靜還有關怡情去了學校食堂。這個點趕過來,她們肯定沒有吃飯。
這個時間點,食堂自然是沒飯了。還是師傅知道徐靜她們來了,特意又給做的。中午剩下的飯,做了蛋炒飯,裡面的材料倒是放了不少,還有肉絲和火腿丁,雞蛋把飯粒都包裹起來了,看着就很誘人的樣子。然後又做了一道魚香肉絲,一道椒鹽大蝦還有一道清炒小白菜,一小盆加了魚丸和雞蛋花的湯,只她們三個吃,也是很豐盛了。
關怡正也又陪着她們吃了一點,也算是今年的“團圓飯”。重點還是她們帶來的那些吃的,讓關怡正也趁着餘溫又吃了一些。關怡正很滿足,“還以爲今年吃不上家裡的菜了。我最喜歡吃宋媽做的燻肉了。”那裡面有薰豬肉,薰魚肉還有薰兔肉。燻肉類一向是宋媽的絕活,更是關怡正的最愛。
“所以我特意給你帶來了!都是你爸,沒事找事,不然咱們就在一起過年了。”徐靜還是免不了對關博恆有些埋怨。說不準過兩年關怡正就也進了軍營了,還怕他沒時間跟軍營裡的戰友過年麼?真是多此一舉。
關怡正有些無奈,其實徐靜還真是想錯了。在這之前,關博恆還有關老爺子已經就關家未來的走向問題進行過探討了,關怡正還真是不一定將來會繼續走從軍的道路。打着這樣的心思,那麼現如今在軍隊裡的歷練與交際就成了一種需要。畢竟,這麼多年關家在軍中的關係不能散了,有些加以利用,還是會成爲以後他的助力。
不過這些話是沒法跟徐靜說的,關怡正只能慢慢安撫徐靜。徐靜也就是隨口說兩句而已,畢竟在這樣的家庭里長大,即便是有些事不需要她去操心,可是至少她瞭解自己家的男人甚至勝過自己,關博恆既然這麼安排了,那就一定是出於一定的考量,她只需要在大方向上跟他保持一致就好了。
吃過了午飯,幾個人就去了關怡正的宿舍。宿舍裡有幾個戰友在,看到她們進來都熱情地打招呼。關曉琪和關怡情把帶來的零食打開給大家分了分。幾個人都很高興,跟她們道了謝,就出去了,把這裡的空間留給她們一家人。
這還是關曉琪第一次看到軍營裡的宿舍,還真是跟電視裡說得一樣,那被子都是疊成豆腐塊狀的,每個人的牀鋪都跟熨過了似的,上面連點褶子都沒有,看得人嘖嘖稱奇。
“果然,軍營裡的宿舍跟大學男生宿舍就是不一樣!”關曉琪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曾經她有幸到男生宿舍逛了一圈,且不說裡面的各種混亂,單是那各種氣味混合在一起的銷魂味道,就讓她再也沒有興致第二次踏足那個地方。當時大家就都說,真應該把這些“斯文敗類”的傢伙都拖到軍營裡去,保管這宿舍裡就什麼味都沒了。當時那些男生還滿不服氣來着,說是男人,哪個沒點味道?太整齊乾淨了,不是僞娘就是人妖!真該讓那幫自詡爺們的傢伙看看,什麼纔是真爺們。
關怡情就直接多了,摸摸那被子的棱角,“哥,你給我演示一遍吧,這豆腐塊是怎麼疊的?”
關怡正笑笑,真就把自己的被子抖摟開了,然後重新疊起來,精確分配比例,邊角的地方又是抻又是拽,很快就捏出棱角來,成了一塊整齊的豆腐。關怡情看得目瞪口呆,“你可真麻利。”別說疊成豆腐塊,你就是單單讓她把被子疊起來,可也得耗費不短的時間呢!
“你練了多久才練到這樣的功夫的?”關曉琪有些好奇。
“差不多半個月吧。”關怡正認真地道,“半個月才合格了,之前要麼速度跟不上,要麼細節處理不夠仔細,總之就不是合格的豆腐塊。等到我練得真的能在一分鐘甚至半分鐘就把被子疊好,就真的用了差不多半個月左右。”
“啊?真的呀!那那半個月怎麼辦?軍營裡那些教官總會喜歡搞什麼突擊,半夜讓你們緊急集合。一共就幾分鐘的時間,又是武裝裝備,又得疊被子。你不會也學着晚上乾脆連被子都不敢蓋吧?”以前他看過一部電視劇,好像就是軍旅題材的,說是有的人爲了節省早晨的時間,又不會因爲被子不合格,乾脆就晚上睡覺的時候連被子都不疊的。
“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關怡正有些好笑,“不過你說的也是實話。我還碰到過,以前還是被丟去新兵營的時候。剛進來的新兵,整理內務這塊就是他們的一大硬傷,每天最頭疼的就是疊被子。所以有的人爲了圖輕巧,乾脆就找那手巧的人幫着疊好了豆腐塊,然後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不敢脫衣服。那個時候可受罪了。”能不受罪麼,大晚上連被子都沒得蓋,冷啊!